第24章 竊取人生
案發(fā)前一個小時前
“蔡鑄,你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瞪大雙眼,眼眶中的血絲幾欲爬出,他指著手中那張紙問道。
“什么跟什么,蔡釗你今兒吃錯藥了吧”蔡大炮叼著煙,雙腳交叉擱在飯桌上。
“我問你,當(dāng)年郵遞員讓你代為轉(zhuǎn)交的那個快遞呢”
在十來年以前,蔡釗也是一個枚莘莘學(xué)子,高考那年他滿懷信心,結(jié)果等到最后也沒能等到錄取通知書。
他以為是自己才疏學(xué)淺,心灰意冷了這么多年,直到今天他才收到鎮(zhèn)上郵遞員的問候信。
原來當(dāng)初恩師出事的那段時間,家里正好收到一封郵件,但當(dāng)時他去縣城給老師奔喪,沒在家里。
郵遞員遍尋不到他,所以就托付堂弟蔡鑄將郵件代為轉(zhuǎn)交。
這么多年,蔡大炮對于那封郵件一聲不吭,要不是郵遞員寫信懺悔,當(dāng)初自己的不稱職,他是不是要被蒙在鼓里一輩子。
“哦,郵件啊,我扔了”
“我問你,里面是不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是不是!是不是!”蔡釗歇斯底里的吶喊。
眼淚從眼眶中滑出流過溝壑叢生的臉。
蔡釗泣不成聲,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是哭他此時的落魄,還是哭已經(jīng)過期的另一種人生。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蔡釗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有本事你告我,你有證據(jù)嗎?”
蔡大炮囂張得很。
事情都過了十多年,若是當(dāng)初的三好學(xué)生蔡釗發(fā)現(xiàn)了此事,他還后怕一陣,現(xiàn)在就這么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廢。
他怕什么!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把我的通知書拿到哪里去了?”
“為什么,你還問為什么,憑什么從小你就是萬人敬仰,憑什么我就要被人瞧不起,就憑你讀書比我厲害嗎,你除了會讀書,你哪一點比得上我!”
蔡大炮想起年少時的那些事,氣不打一處來,對著蔡釗就是拳打腳踢。
“憑什么人人都喜歡你,人人都夸你,明明是我先喜歡曉慧的,結(jié)果為什么她卻選了你這個窩囊廢,窩囊廢!”
最后一腳,蔡大炮將人踢出了門外。
蔡釗握著信氣沖沖的本想到派出所報案,結(jié)果又想起家中那不會說話的閨女還沒吃飯。
夜色下
蔡釗翻來覆去睡不著。
若是將此事捅出去,他自己倒是不怕遭到蔡大炮的報復(fù),可他的女兒還小,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這孩子下半輩子怎么辦。
可若是就這么算了,他又憋不下這口氣。
就這么思來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
突然門外傳來蔡大炮的聲音,他說白天的時候,是他錯了,當(dāng)初他也是少不更事,拆開了郵件怕回家挨打所以才瞞著。
結(jié)果就讓蔡釗錯過了報名的時間,知道自己釀成大禍,他更不敢將郵件拿出來了。
如今既然蔡釗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那他甘愿受罰。
他表示郵件就被他藏在曬谷場的瓦縫里,若是蔡釗想要,他們現(xiàn)在就可以去取回來。
蔡釗可恥的心動了,跟著蔡大炮走到曬谷場后,就被對方從背后偷襲。
于是就有了之前方箏見到的那一幕。
這就是整個兇殺案的真相。
當(dāng)夜
意識還算清醒的蔡釗將蔡大胖的惡行公之于眾,村民知道了,警察叔叔也知道了。
當(dāng)即警方將被捆成粽子的蔡大炮帶回了警局。
對于蔡釗的指控,蔡大炮開初還嘴硬,但他那點花花伎倆哪里逃得過警察叔叔的大記憶恢復(fù)術(shù)。
不到半天,全都招了。
此事甚至還牽扯到了另一個人。
“什么!你說方兆那白眼狼的錄取通知書是假的,他根本就沒考上,他是冒名頂替了蔡釗的身份,才能上大學(xué)的”
方箏躺在衛(wèi)生院的病床上,因為這么勁爆的消息,差點打翻小飯桌,一把將鄭玉笙喂粥的勺子推開,就和人談上了。
難怪原書中方兆那個兔崽子,死活要改名換姓,原來是因為他冒名頂替了別人的身份。
為了進一步和蔡釗這個身份融合,所以才想改回他親爹那邊的蔡姓。
“蔡大炮說,當(dāng)時他還沒拿到蔡釗哥的錄取通知書,方兆就找上了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對方的錄取通知書搞過來,為此他還給了蔡大炮一百塊好處費......”
結(jié)果確實如方兆所料,他落榜了,蔡釗考上了。
拿到蔡釗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策。
竊取對方的人生。
他花重金買通了知情的蔡大炮和小賣部老板兩人,接著用蔡釗的身份入學(xué)。
拿著假的身份證他提心吊膽了一學(xué)期,回到鄉(xiāng)下后聽說‘沒考上’的蔡釗到隔壁市去給人當(dāng)學(xué)徒了,他才徹底放心。
心中暗自竊喜,要不是他聰明做了一個好的決定,要不然現(xiàn)在背井離鄉(xiāng)去給人當(dāng)學(xué)徒的就是他了。
只是這件事到底成了蔡大炮威脅他的把柄,他逼著養(yǎng)父全家借債,那么多錢,大部分填了蔡大炮這個無底洞。
直到這一次方箏算計了他,他一時氣憤聯(lián)系蔡大炮,以把方箏賣給他當(dāng)媳婦為代價,要和蔡大炮兩清。
不然就讓蔡大炮隨便告,大不了一起死兒。
蔡大炮覺得自己也到了需要娶一個媳婦端茶遞水生兒子的年紀(jì),于是方兆的威脅奏效了。
兩相意見,達成一致,人你帶走,此后互不打擾。
兩個不老臉的玩意兒,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方箏是個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
方箏帶著方老爹去了江城,遍尋不到人的蔡大炮,只得把氣撒到老方家的房頂上。
就此這件塵封多年的犯罪就此露出水面。
警方想找個有學(xué)籍有工作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幾個電話一打。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方兆,就在某天上班之時以盜竊罪被捕,進去后他媳婦兒也從警方那里,知道了他干的那些好事。
“原來他連大學(xué)生的身份也是冒名頂替的”女人下樓扶著欄桿的手都在顫抖。
她當(dāng)初死活鬧著要嫁給方兆,不就是看中了對方的‘讀書人’身份嗎。
太可惡了!
女人就此對他死心。
等方兆正式收押之后,方兆媳婦毅然決然的帶著孩子離婚回了娘家。
就此山水不見不相逢,直到死在某個天橋下的橋洞里,方兆的兒子都沒去看過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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