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覷之后，說了很多。

比如什么政策統一。

比如大一統王朝的各種好處。

“好，那么我有一個問題。”方默輕聲問道：“假設，我真的橫掃中原之后，并且稱帝了，然后時間過去百年，那么我建立的王朝，能夠存在千年、萬年么？”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

“我其實之前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嘿，受命于天，既壽永昌，誰不想啊？”方默心中一動，手中一沉。

一枚玉璽出現在方默的手里。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方默手中的玉璽，下意識地就要跪下。

“不準跪！”方默突然間沉聲呵斥道。

三人一僵，然后看向突然間發火的方默。

這一刻，三人看著眼前的方默，是那樣的陌生和威嚴。

“就這么一塊破石頭，有多少人爭爭奪奪的亂個不停，可到頭來，哪家王朝存活超過了三百年？”

三人剛想開口回答大漢。

可突然間，三人齊齊一震。

“前漢和后漢之間，可還是有著一個新朝呢。”方默輕聲說道：“你們說，就連那么英明神武的漢武帝、漢高祖，都無法坐擁千年、萬年的王朝，那我建立的這個國家，他能存在千年、萬年么？”

三人沉默。

“所以早在進入太平道之后，我的恩師還健在的時候，我就在一直思考一件事，這件事雖然中間停頓了一段時間，但是最近，我又開始思考起來。”方默隨手收起玉璽，隨口說道。

“敢問次天師，是何事？”程昱看了看兩人，硬著頭皮主動站了出來詢問道。

“你們說……那些百姓為什么跟著我們太平道呢？”

“為什么太平道的士兵越來越多呢？”

“為什么全天下的百姓都要來揚州呢？”

“僅僅只是因為太平道治下安全？”

“僅僅只是因為太平道治下能吃飽飯？”

“僅僅只是因為太平道治下能活下去？”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將所有人都問沉默了。

“真的是因為我么？不見得吧。”方默輕笑著說道：“是因為我們太平道將百姓當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三人身體齊齊一震。

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他們從來沒想過，竟然是因為這樣。

他們只看到了太平道的繁榮富強。

他們只看到了太平道的諸多奇淫技巧。

他們只看到了太平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

他們只看到了他們能夠看到的東西。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太平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是整個中原地區所有諸侯都無法理解事情。

有無數的大儒或士族開始討論。

他們討論過無數種可能。

他們研究過無數次。

可是……

他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太平道將百姓當人。

聽上去好像不可思議。

這些人都是當世最頂尖的一批讀書人。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么？

答案是……

真的不知道。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所有人能夠擁有的認知。

百姓？

那算什么人？

純粹就是牛馬，就是工具而已。

人？

他們配么？

這些世家大族們，他們從來也沒有將百姓當過人。

也從來沒有想過認同百姓也是人的想法。

而且這還不是個例。

而是整個中原地區，甚至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平民百姓？

繳納稅收的高等勞奴而已。

沒有給三人反應的機會，方默輕聲說道：“我當然可以娶妻，但不會是現在，現在也不是時候，此事以后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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