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皇后在擷芳閣設宴,聽聞你也去了?”
“是,皇后娘娘派七福公公到尚陽宮盛情相邀,兒臣不敢不給皇后娘娘這個面子。無意違背父皇禁令,兒臣知錯。”
東景宣政殿,月扶滄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看向殿中微垂著頭的月琛:“朕今日叫你來,不是為了過問你的罪,自你從西風回來,禁足尚陽宮也有一段時間了,明日起你便可自由出入宮廷。”
“兒臣多謝父皇。”
月扶滄等了片刻,月琛依舊如以前那般,他不主動說召他來所謂何事,他就永遠不會主動開口過問,只是頷首垂眸一動不動站在殿下,看似恭敬,實則卻是百般冷漠疏離。
似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月扶滄再次拿起奏折,一邊看,一邊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你既去了擷芳閣赴宴,那宴上可有你看中之人?如今你也十九了,又身為太子,也該娶妻納妾了。”
“回父皇,兒臣那日去時,此次赴宴的龍陽貴女與諸位皇子世子,已隨皇后娘娘前往碧華池賞荷了。兒臣未曾與她們謀面,自然也就談不上看中看不中。”
“嗯?”
月扶滄疑惑的抬起頭來,思忖了片刻后說道:“你未曾去碧華池,想必是不知道顧長禎之女,顧琳瑯墜入池中之事了?”
“兒臣當時不知,這幾日倒是有所耳聞。聽說是顧琳瑯泛舟池中賞荷時,因小舟翻側不慎失足跌進池中,好在有驚無險,被月瓚所救。”
“不慎失足?”月扶滄微微冷笑:“依朕看來,只怕此事是早有預謀。”
月琛緩緩抬起頭:“父皇的意思是?”
“琛兒,你可曾想過那日眾多女子泛舟賞荷,為何偏偏顧琳瑯的船翻了?那么多皇子世子在場,顧琳瑯為何又偏偏是被月瓚所救?”
月琛狹長的鳳眼里眼珠微動,須臾又淺淺一笑:“那日兒臣并不在場,始末細節皆一無所知,或許,只是巧合也說不準。”
“哼,巧合?琛兒,你就是太喜歡裝糊涂了,朕不信那么淺顯的道理你會想不明白。為何翻的是顧琳瑯的船,是因為她是丞相顧長禎的女兒。至于為何是被月瓚所救,是因月瓚是攝政王月扶巘的兒子。顧長禎是當朝丞相,朕為制衡月扶巘給了他不少實權,朝中想巴結他的人可多得很呢!”
“父皇的意思是,上次顧琳瑯在碧華池落水,是攝政王暗中動的手腳?然后月瓚再英雄救美,賣顧家一份人情?”
“月扶巘父子二人何止是想賣顧家一份人情這么簡單?”
月扶滄有時候真搞不懂,為何他這個兒子,總是在他面前裝傻充愣,非要讓他把所有事都掰開來講個透徹。
“顧長禎為相多年,一不貪財,二不好色,有心攀附之人皆無計可施無媚可諂,又為政清廉剛正不阿,就連朕現在想削他的權都找不到半點理由。不過他膝下無子,朕倒不擔心他哪日突然覬覦朕的皇位。可他的女兒顧琳瑯,卻成了那些有心巴結他之人的關鍵所在。現在顧琳瑯落水被月瓚所救,只怕是想逼著顧長禎將女兒嫁給他!”
“兒臣倒是聽說過民間有女子落水被男子所救,因顧及貞潔,就嫁給男子為妻之事。不過顧相千金乃是東景第一才女,眼界見識定然與尋常女子不同,不見得會因落水被月瓚所救就嫁給他為妻。”
“就算是才女又如何?只要是女子便以貞潔為重,就算她自己不在乎這些,可迫于天下悠悠眾口,只怕顧長禎也會把她嫁給月瓚!”
月琛瞥了眼上首,大抵猜到這次召他來宣政殿所為何事。約莫是他父皇不想讓月瓚與顧琳瑯聯姻,進而將攝政王和顧長禎捆綁一起,便想以為他娶妻納妾為借口,將顧琳瑯賜給他。
又或者不以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而是讓他去追求顧琳瑯,兩廂情愿之下才賜婚,旁人也不會覺得他父皇故意偏袒自己的兒子。
這對他來說好像是件好事。
可若真是件好事,又怎么會輪到他呢?
他又不是眼前這人唯一的兒子。
“顧相膝下無子只有顧琳瑯這么一個女兒,乃是名副其實的千疼百寵,顧琳瑯不愿意做的事,顧相一定不會逼迫她。父皇還記得嗎,當年顧琳瑯年紀尚幼便曾揚言,說是此生非月玦不嫁。這些年來更因月玦傳聞命不過二十,這位東景第一才女更是憂慮成疾,閉門不出已有數載。”
“你竟還敢在朕面前提月玦?!”
月扶滄突然如坐針氈的站起來,月玦這兩個字,就像兩把匕首一樣,每聽到一次就往他心口上捅上幾刀。
此時他臉色凝重黑沉,比他得知月扶巘父子欲勾結顧長禎時都要難看。
“父皇息怒,兒臣不是故意提起他的。只是適才兒臣所說確有此事,現在父皇最厭恨的人,可能恰恰是能幫父皇解決大麻煩的人。只要顧琳瑯認準了月玦,縱使月瓚有百般手段,也一樣是竹籃打水,不過一場空罷了。”
當年顧琳瑯非月玦不嫁這件事,幾乎轟動整個龍陽城,月扶滄也隱約有些耳聞。
“可是如今朕早已命內衛,在龍陽城中散布月玦已毒發身亡死在西風的消息,顧長禎又怎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因一個死人而終身不嫁?何況那顧琳瑯若當真這輩子認準了月玦,上次她又為何會參加皇后的花宴?”
月琛斂眸略思,聲音很輕的說道:“若是月玦活著回到龍陽,他死的消息就不攻自破。”
砰得一聲,月扶滄怒而拍案。
“朕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三步并作兩步,月扶滄沖下殿來逼近月琛,盯著他問道:“琛兒,你實話告訴父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月玦他還真的活著,而且還要回龍陽?”
月琛退后一步,躬身拱手。
“回父皇,月玦如今尚在人世是真,至于回不回龍陽,兒臣并不知曉。不過此事也不難想,月玦只要活著,難道還怕他不回龍陽嗎?”
啪
月扶滄抬手甩在了月琛白皙的臉上。
“你不覺得,這具女尸很奇怪嗎?”
“這青天白日河中突現女尸,當然奇怪,這還用說嗎?”
秦樓安聞言擰了身旁人一把,湊近他耳朵說道:“好你個月玦,扮作我師兄膽子就大了是吧,竟然還敢這么頂撞我?”
不過這河里突然又出現女尸不會吧?
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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