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最終在老板連哭帶嚎的懇求下偃旗息鼓,雙方借著酒勁兒俱是吵的面紅耳赤,這下雖然消停了,卻仍隔著夾在中間的可憐老板瞪著對方,看那架勢是誰也沒服誰。
一頓飯吃成這種局面,委實沒有再吃下去的必要。不消片刻,皆吃了一肚子氣的各位客人,沖著對方氣哼一聲,甩袖回了自己樓上房間,完全不顧老板吆喝著要賠錢。
如此一來,一樓堂中只剩秦樓安粉黛,以及旁邊那桌自始至終未曾參與爭執(zhí)的東景客人。
秦樓安打量了眼隔壁桌上的四個男子,看穿衣打扮應(yīng)是頗有資財?shù)纳藤Z之人。其中一個玉面羊須的中年男子,正居四方桌上首,應(yīng)是他們領(lǐng)頭的。
除了她們這桌和隔壁那桌,此時一樓還剩正指揮店小二收拾桌椅板凳、殘羹剩飯的客棧老板。看著打碎在地的碗碟、缺了腿兒的凳子,那老板直心疼得捂著心口哎吆亂嚎。
秦樓安見此心里十分過意不去,想著適才爭執(zhí)打鬧她雖未曾身涉其中,然根由卻在她身上。
從袖中取出荷包,秦樓安起身走向那老板,說道:“還請老板清算一下財物損失,在下愿意出錢補上。”
老板聞言一下愣住,捂著心口將秦樓安上下一打量,見她揚了揚手中荷包,似乎不是在和他開玩笑,遂說道:“這位公子適才好像并未損壞我店財物,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為何要賠?”
秦樓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總不好說她就是西風(fēng)女帝,皆是因為她假裝懷有身孕,所以才引起了剛才的爭執(zhí)。只怕現(xiàn)在就算她這么如實招來,這店老板也不會相信。
秦樓安:“老板不要多心,在下只是同為西風(fēng)人士,見不得同國之人與他人爭執(zhí)打鬧,損壞他人財物卻不知賠償?shù)男U橫行徑。還請老板清算財物損失,讓在下代為彌補。”
那老板一聽,臉上心痛之色頓時一掃而空,豎起拇指連連稱贊秦樓安道:“沒想到這位公子年紀輕輕,竟還有如此俠義心腸!既然公子有心行仁義之舉,那咱也總不好拒人之美。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此時秦樓安不敢說自己姓秦,笑口答道:“在下姓雪。”
“原來是雪公子。”
那老板抱拳一禮,接著看向地上清理出來的破碎碗碟等物,大概算了個錢數(shù)后,對秦樓安道:“不如我看這樣,雪公子只需賠償一半,剩下一半就由我們自己補上算了!
“依在下看,還是由我們與這位雪公子,雙方各賠一半。”
正說話間,原先安靜坐在一旁吃飯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秦樓安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是那個玉面羊須的男子,也自袖中取出銀袋,正起身朝這邊走來。
到跟前時,男子朝秦樓安與老板各自拱手一禮,說道:“在下雖只是東景一個商人,然與這位雪公子一樣,同見不得國人蠻橫無理的行徑。雪公子身為西風(fēng)人士,慷慨解囊愿意出錢賠償,那在下這個東景人,理應(yīng)賠老板剩下的一半!
說著,中年男子將銀袋遞到客棧老板手中。
“這這”
老板看著手中錢袋一時間有些慌亂,心里只道自從女帝懷有身孕的事傳到?jīng)龀,來他這客棧中吃飯住宿的客人,都不知因爭執(zhí)尚未出世的皇子姓秦還是姓月的事鬧了好幾回,每次都是烏煙瘴氣,客人們吵完各自抬屁股走人,從來不問賠償之事。今日倒好,竟還有人上趕著賠錢。
客棧老板捧著錢袋,不知是收還是不收的功夫,秦樓安又將身旁男子打量了一眼。他雖一副商賈旅人打扮,亦自稱只是東景國中一介商人,然其通身儒雅氣派,卻更像是個讀書人。
“雪公子俠義仁正,在下十分佩服,若是公子不嫌棄,可否請公子到桌上喝上一杯,聚上一聚?”
秦樓安目光未收,那中年男子突然看過來,抬著手笑臉相請。她看這人臉上雖一片誠懇之意,然目光中似有算計,只怕不會白請她吃飯喝酒,像是還有其他什么話要與她私下相商。
權(quán)衡過后,秦樓安將荷包遞給客棧老板,說道:“此些錢應(yīng)足夠賠償?shù)曛袚p失,所剩之?dāng)?shù),還請老板為我與這位客人重新置辦一桌酒菜佳肴。正好在下也十分欽佩這位兄臺,論長幼,也該是在下請這位兄臺喝酒才是,請!
中年男子聞言一愣,未幾呵呵一笑算是答應(yīng)了。
客棧老板拿了錢,很快便叫人收拾了一張足容六人落座的桌子。秦樓安帶著粉黛過去坐了后,那中年男子也將同行的三人一同叫來。
不多時,滿滿一桌珍饈佳肴接連擺上,幾人還要來一壺酒。
秦樓安:“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說來也巧,在下同公子一樣,也姓雪。因出身商賈之家,家父為我取名如意,以求在下混跡商海做生意時,算盤打得如意。”
男子報上名諱,秦樓安聽聞他也姓雪,不禁心頭一跳,一股甚為奇妙,又難以言明的感覺泛上心頭。聽他講述自己名字的來歷,秦樓安心里只道雪如意真不愧是個好名字。只是不知此次這人突然邀她一聚,又是打得什么如意算盤。
秦樓安道:“竟不想兄臺與在下竟是同姓,這可當(dāng)真是緣分。”
秦樓安拿過酒壺替替二人滿上,舉杯敬道:“就沖這緣分,我可得敬雪兄一杯!
雪如意見秦樓安如此痛快,也不忸怩,端起酒杯回敬:“雪兄弟果真豪爽!”
喝完一杯后,秦樓安便自顧示意一直暗中扯她衣角的粉黛吃飯,不再主動與雪如意等人言語。
果不其然,面對美酒佳肴雪如意等人卻食不下咽,似是糾結(jié)了許久,雪如意才再次啟口問道:“我聽雪兄弟口音并非涼城本地人,不知雪兄弟從何處而來,來這涼城,可是要去東景?”
秦樓安聞言放下木筷,一雙鳳眸定定打量起雪如意。
見她眼神似乎甚為警惕,被盯得極不自在的雪如意忙解釋道:“雪兄弟不要多心,在下只是覺得與雪兄弟一見如故,這次我們幾個正好從涼城置辦了些許貨物,如今正要趕回東景龍陽城。若是雪兄弟恰往東景去,不如與我們結(jié)伴同行,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yīng)!
這四人要去的地方竟然也是龍陽城?
好巧秦樓安聽聞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太巧了。
“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是要去東景,只不過我與我這位兄弟有緊急之事,雪兄一行既然帶著貨物,只怕不便趕路。我看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吧。”
聽秦樓安拒絕的如此干脆,一直扯她衣角示意她不要答應(yīng)的粉黛才松了一口氣。
另一邊雪如意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也不覺難為情,只一副深為理解的笑了兩聲,又替秦樓安滿上酒。
他說道:“我明白二位與我等初次相識,是不放心與我等同行,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些也總沒錯。不過還請雪兄弟放心,我們雪氏行商向來誠信仁義,從不干傷天害理之事,這次邀請雪兄弟同行,也只是覺得與雪兄弟一見如故,甚為親切,斷沒有動什么歪心思!
秦樓安一怔,問道:“雪氏?你們是東景第一商,雪家的人?”
雪如意見秦樓安知道雪氏商號,連忙點頭笑道:“正是!正是!”
秦樓安將雪如意一行人端詳一圈,心道他們?nèi)粽媸窃芦i的人,同他們一同前往龍陽倒也避人耳目。如今尚在涼城還好,一旦進了東景國界,過城過關(guān)都要仔細盤查,難保不會出什么紕漏。
只是眼前這四個人身份不定,就算她是他們的老板娘,一時之間也無從辨別!
“雪兄弟不用急著做決定,如今天色已晚,說什么都要明日才能啟程。還請雪兄弟與這位小兄弟用完飯后,回房慎重考慮考慮。若是決定與我們一同前往東景,只需明日辰時之前,到天字一號房知會我便是!
見這雪如意說話行事如此周至,秦樓安倒真覺得他有那么幾分像月玦的人。
然她與粉黛身份特殊,非十分把握斷不可冒險。
秦樓安道:“多謝雪兄好意,只是我們確實急著趕路,還請見諒!
見她依舊頑固拒絕,雪如意也無法,甚為可惜的嘆了一聲:“好吧,既然如此,那咱們萍水相逢,只好今后有緣再見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fā)域名:。手機版網(wǎng)址: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pluralapp.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