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齊天登上馬車,有些魂不守舍,因為早晨謝晉的神情,他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感覺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還是去吃飯?”冰峰問道。
“對,先吃飯,畢竟人是鐵飯是鋼。”齊天目光呆呆地看著冰峰的背影。
忽然,他開口問道:“昨天你去謝府,他們看見你的面目了嗎?”
“看見了。”冰峰無所謂的說道。
齊天直起身體,神情恍然,他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
謝晉明明看到了冰峰,卻既沒有派兵捉拿他,更沒有找自己麻煩,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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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殿。
太子、謝晉、忠伯、高玉臣齊聚太子的書房。
“謝中尉,聽說有人夜偷襲你的府邸,還揚言要綁架你?”忠伯開口道。
“唉,多虧太子殿下為微臣找來黑蟒大人,要不昨日八成就被那人綁走了。”謝晉一臉苦澀。
“對方是什么人?”高玉臣問道。
謝晉想起昨晚冰峰那威力無比的一刀,臉上閃過一縷懼色,半天才緩緩道:“就是齊天的那名車夫!我雖然猜到他是武林中人,卻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強!黑蟒教主身受重傷,他兩個隨從更是當(dāng)場斃命,才堪堪將車夫逼走。”
此話一出,高玉臣露出驚訝之色,“這么強?”
謝晉點了點頭,便沉默不語了。
“但他還不是退走了?”太子放下手邊的茶杯,淡然道:“黑蟒教主的實力也就是比帝國神壇長老強上一些的武林人物罷了,他能把那人逼走,那人的實力也不過如此。”
謝晉還想說點什么,但話到嘴邊沒有說出。
他雖然不懂武學(xué),卻也能看出,昨天黑蟒教主是憑借手中的瓷片才將那人逼走的,并不是倚靠真正的個人實力。
“謝大人,齊天還是不肯就范嗎?”忠伯這時開口問道。
謝晉搖了搖頭,“我給他三天時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但我派去跟蹤他的人一直都說,他這幾日并沒有與齊家的人見面。”
忠伯沉思半響,緩緩開口:“你綁架了他的女兒,但他卻一直沒有跟齊家聯(lián)系,看來他根本就不會去找齊在清要人。”
謝晉點點頭,表示贊同,“按理說,那個女嬰是他的親生女兒,不應(yīng)該如此啊。”
“既然他不愿意找齊家,你不如借昨天的契機,直接將齊天和那名車車夫抓起來,然后以此來要挾齊家。”高玉臣開口道。
忠伯搖了搖頭,“抓那名車夫沒問題,但是抓齊天恐怕就不行了。齊天畢竟是帝國的四級官員,身上又有戰(zhàn)功在身,如果沒有確鑿證據(jù),很難定他的罪。”
“那我就把那個車夫先抓起來,就算抓不起來也可以先通緝他!”謝晉語氣發(fā)狠。
忠伯略微一思量,“就這么做吧,這樣也可以試探一下齊無淚和齊天的底線。”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齊無淚暗中派黑鷹中隊支援齊天,因為那晚襲擊李嬌媚的黑衣人全部被殺,一個都沒有放走,尸體也被黑子處理了。
“那我現(xiàn)在派人去了。”謝晉說著,就向著門外走去。
書房中就剩下太子、高玉臣、忠伯三人了。
高玉臣這時開口:“太子,聽說帝王最近的身體很不好。”
太子看了一眼忠伯,自己沒有說話。
忠伯明白太子的意思,隨即開口道:“皇宮里是傳出了這個消息,只是帝王不見任何人,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高玉臣神情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太子皺了皺眉頭,“高丞相,有什么事就說吧,這里沒有外人。”
高玉臣點點頭,便開口:“我聽說大公主曾經(jīng)秘密去過帝王寢宮,并且待了很長時間,似乎帝王有意傳位給大公主。”
太子一怔,“這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父王怎么可能傳位給大姐,艷陽帝國自開創(chuàng)以來,從未有過女子當(dāng)?shù)弁醯南壤踔琳麄大陸都沒有,太荒謬了!”
高玉臣嘆了口氣,“大公主不是一般的女人,太子不能用對付尋常女子的思維去看待她。這些年帝王一直身處后宮,又將王權(quán)一分為二,帝王傳位給大公主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還有…”
他再次變得猶豫,仿佛不知道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
“還有什么,快點說吧!”太子顯得有幾分不耐煩。
父王和大公主之間的關(guān)系,始終如同迷霧一般,讓他看不清楚。
每當(dāng)聽聞父王對大公主表達(dá)出好意他都會莫名的躁動,他也搞不清這是因為嫉妒還是擔(dān)心父王真的會將帝王寶座傳給大公主。
高玉臣沉吟半響,仿佛打定了主意,目光閃出狠毒的光芒:“自古王權(quán)都是從鮮血中誕生,太子未來的帝王寶座亦是如此。”
太子目光猛地一狠,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忠伯也是神色復(fù)雜。
高玉臣的意思太子和忠伯都明白,這是讓太子起兵奪權(quán)。
如果帝王真的立下詔書傳位給大公主,太子就算徹底告別帝王寶座了,畢竟大公主財始名正言順的帝王。
就算太子手握重兵,突然起義,也會被當(dāng)作亂賊造反,人人得兒誅之。
哪怕最后太子奪權(quán)成功,屆時坐在帝王寶座上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還會給后輩甚至其他人帶來不好的榜樣。
如今最穩(wěn)妥的做法,就是在帝王奄奄一息,還沒有立下詔書時就將起兵清君側(cè)。
用武力強行讓太子登基,并鏟除大公主一切的政治根基和武裝力量。
“如果沒別的事,高丞相就請回吧。”太子下了逐客令。
高玉臣神情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太子看了一眼忠伯,眼下就他和忠伯兩個人了,也只有這個環(huán)境下,他才開說心里話。
“忠伯,你怎么看?”
“高玉臣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還有一定的風(fēng)險。如果現(xiàn)在起兵,萬一帝王并沒有想象中的奄奄一息,甚至消息有錯,我們就徹底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地步了。舉兵進(jìn)入皇宮,可是死罪!”忠伯神情很是擔(dān)憂。
太子目光逐漸變得銳利,面色也越發(fā)陰狠,“本太子決定了,起兵奪權(quán)!忠伯,立刻將長陽軍團的第一團,第二團,第三團,全部調(diào)回帝都城,近衛(wèi)軍也時刻準(zhǔn)備著!”
“太子殿下,您不再想…”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太子此時算是徹底下定了決心,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奪權(quán)了,萬一如高玉臣所說,帝王真的傳位給了大公主,到那時他就后悔莫及了。
很早之前,他就對父王將權(quán)力一分為二感到不滿,就算自己占據(jù)著絕對優(yōu)勢,也心有芥蒂。
后來大公主更是一步步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隱隱有了與自己爭鋒的實力。
再后來,大公主更是將一個莫名躥升起來的齊天調(diào)入了帝都城,奪走了自己的財務(wù)府和采購府,基本上斷了自己的經(jīng)濟命脈。
眼下父王奄奄一息,本來該到了臨終囑托的時候,但父王竟不讓自己進(jìn)宮,卻密會大公主,無論是不是真的要將帝位傳給大公主,都已經(jīng)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不能再等了,也等不起了,每耽誤一天,他都感覺自己離帝王寶座就遠(yuǎn)了一步。
忠伯看著太子決然的模樣,心中嘆息一聲,也暗自點了點頭,這步猶豫不決的臺階,終于是要邁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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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和冰峰在一間很低調(diào)的酒肆,點了二十幾個菜。
“你吃得完嗎?”冰峰嫌棄得看了齊天一眼。
“吃不完。”齊天放下手中的雞腿,他的肚子已經(jīng)脹的不行了。
“浪費。”
齊天搖了搖頭,“不浪費,如果金錢可以化解我心中的憂郁,我愿意花三倍的飯錢。”
他看了一眼周圍,“咦?今天盯梢的人怎么不見了?”
“咱們一進(jìn)酒肆他們就撤了。”冰峰語氣冷漠。
齊天的身形頓時僵住了,立刻站起身,驚呼:“不好,他們要對我們動手了!”
冰峰皺了皺眉頭,拿起了立在桌子邊上的長刀。
“快走!”齊天扔下一枚金幣,就快步向外走去。
就在這時,酒肆前的街面上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
齊天循聲看去,只見數(shù)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向這邊快速的趕來。
“他們來了!”
他拉著冰峰立刻向著反方向快步逃去。
但跑了沒幾步,街道的另一頭也快速趕來上百的士兵,并且兩邊的房頂上,也有成排的士兵手持弓箭,向齊天這邊圍來。
齊天抽出腰間的長棍,“一會兒不要管我,你先走!”
“哼,我把他們?nèi)珰⒐猓 北逡荒樰p蔑。
“不要!”齊天趕忙制止他,“齊念還在他們手里,更何況,你一出手就暴露了武林中人的身份,武功中人公然參與到俗世的戰(zhàn)爭中,你我很快就會遭到全武林的追殺!”
“那你怎么辦?”冰峰知道齊天懂武功,卻還不足以面對數(shù)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不要管我了,我身為帝國四級官員,又有戰(zhàn)功在身,他們就算抓了我,也不敢動我的。”
冰峰看了齊天一眼,便不再廢話,轉(zhuǎn)身就躍上高墻,向著遠(yuǎn)處疾馳而去。
齊天看著冰峰遠(yuǎn)走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剛才為什么不讓冰峰抓著自己一起飛走…
兩邊的士兵越來越近,齊天也有些慌神了,他不知道自己被抓后,會不會像上輩子看的那些歷史書中的功臣,最后被冤殺在牢立。
剛才說的豪情壯語,完全沖動了…
要知道歷史上,有很多戰(zhàn)功赫赫,名垂青史的人物,都被小人陷害,被奸臣謀劃在牢獄之中。
像是岳飛,高穎,檀道濟等,都是如此。
這時,齊天身后傳來一個笑呵呵的聲音,“客觀,遇到麻煩了嗎?”
齊天身形一怔,神色立刻變得驚喜!
他轉(zhuǎn)頭看去,“九叔!”
只見一臉賤笑的九叔,正拿著一個茶壺看著自己,“老大,要不要一起愉快的逃個命?”
齊天看著九叔那熟悉又猥瑣的面容,竟然有點熱淚盈眶,語塞到不知道該說什么!
九叔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個兄弟,無論自己遇到的問題,還是麻煩,他總是默默的為自己解決或是出謀劃策。
后來自己成立齊門,又成為云海城的城主,九叔更是井井有條的打理著一切,還將齊門山建立得如同銅墻鐵壁一般。
齊天有今日的成就,九叔之少占了一半以上!
九叔被齊天看得有些難為情了,一張老臉含羞道:“老大,老夫知道你喜歡俺,但再不走,可就要一起愉快的蹲監(jiān)牢了…”
齊天“哈哈”一笑,過去他對九叔“猥瑣”、“故作羞澀”的表情很是厭惡,但現(xiàn)在再看,反而覺得很親切,甚至很“可愛”。
這些天籠罩在心頭上的陰霾頓時散去,丟失的自信心也重新回來了!
接下來,九叔帶著齊天向著茶水?dāng)偤蟮囊惶幮¢T走去。
剛穿過小門,只見一名年輕女子和兩名齊門護衛(wèi)站在那里。
這些人似乎早有準(zhǔn)備,兩名護衛(wèi)快速的給齊天脫下官服,又拿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給他穿上,而那名女子拿出一個小化妝盒,神色認(rèn)真的在他臉上畫了幾筆。
齊天知道,這是為自己喬裝。
“好了。”女子淡然道。
接下來,當(dāng)二人再次重新出現(xiàn)在街道上時,任誰也看不出,身著破舊布衣,臉上滿是污漬的年輕人,就是剛才一身官服的青年官員了。
齊天和九叔大搖大擺的從這些士兵身旁經(jīng)過,然后消失在茫茫的人潮中。
在九叔的指引下,齊天很快來到一處并不顯眼的普通民房。
推門進(jìn)去,周圍都是破舊的農(nóng)具。
“老大,這是老夫臨時租的一間房子。”九叔笑道。
“你什么時候來的?”齊天坐在院中的一把小木凳子上。
“今天早晨剛進(jìn)城。”
“帶了多少人?”
“目前在城內(nèi)的就只有十二個人。”
齊天眉頭一挑,“人這么少?”
九叔神情無奈,“從今天清晨開始,帝都城各個城門處盤查很嚴(yán),每進(jìn)一個人,士兵們就會問進(jìn)城干什么,所以帶不了這么多人進(jìn)城。”
齊天明白了,一定是昨晚冰峰襲擊謝晉,導(dǎo)致現(xiàn)在城門戒備很森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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