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參見陛下。”張皇后來到朱由校的面前,盈盈然行禮。
朱由校直接站起了身子,笑著走到了張皇后的面前,伸手把她攙扶了起來,溫和的說道:“快快起來,咱們之間就不用這些了。”
張皇后嫣然一笑,站起身子柔聲說道:“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
“你啊!”朱由校伸手點了一下張皇后小巧的鼻子,拉著她的小手走到一邊坐下。
朱由校看向張皇后的目光中帶著幾許詢問和笑意,“寶珠今天到這里來,是有什么事情嗎?我們好像早上才分開,難道是想朕了?”
聞言,張皇后看了一眼朱由校,嬌羞的說道:“妾身倒是想每時每刻都和陛下在一起,可是陛下是帝王,要忙著管天下的百姓。妾身可不敢耽誤了陛下的正事,只要陛下平時不忘了妾身就行了。”
“這怎么會呢?朕會經(jīng)常過去看你的。”朱由校笑著說道:“現(xiàn)在說說吧,今天過來有什么事情?”朱由校的心里邊其實知道張皇后是來做什么的,只不過他不想說罷了。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只能裝不知道。
張皇后看了一眼朱由校,臉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說道:“陛下,妾身的父親今日進(jìn)宮了,想要辭去內(nèi)部府的差事。內(nèi)務(wù)府那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也實在太大了,父親他實在是做不來。”
“這些年他也沒有做什么事情,整日里就是在家讀書,也沒有做過什么官,甚至連生意都沒做過。現(xiàn)在陛下讓他管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管得了啊?”
雖然太康伯并不是讓張皇后來說這些話的,可是張皇后還是覺得自己這么做比較合適。
讓父親把差事辭去,即便是有什么事情的話,也不會牽連到他。
有自己這個大明朝的皇后在,自己家里面絕對是吃穿不愁、富貴非常,沒必要讓父親去朝堂上的淌渾水。
所以張皇后還是決定替父親把這件事情推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張皇后,臉上的表情有一些怪異。
朱由校沒想到張皇后會這么說。她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自己父親了嗎?怎么到我這里就變卦了?這怎么能行?
伸手將張皇后抱在自己的懷里,朱由校略帶探究的看著眼前的可人兒問道:“這是好事情啊,你怎么說的像什么壞事情一樣?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和朕說一說。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這不是還有朕在嗎?”
張皇后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陛下為什么如此堅持。
雖然心里面不知道陛下為什么如此堅持,但是張皇后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不對,這也是她為什么一定要幫老爹推掉內(nèi)務(wù)府差事的原因。
不過看陛下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估計怕是推不成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于是張皇后把文官和勛貴勛戚怎么威脅自己父親的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了張皇后的話,也聽出了她話中些微的委屈,朱由校頓時大怒,站起身子呵斥道:“這些人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居然在這些地方也敢伸手!那可是朕的內(nèi)務(wù)府!”
說著,朱由校轉(zhuǎn)頭看向了張皇后,輕聲安慰道:“你回去告訴國丈,不要害怕。這件事朕給他做主。”
他想起什么似的,又拉著張皇后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看著眉目間漾著溫情的自家陛下,張皇后輕輕的點了點頭,輕輕淺笑著說道:“妾身謝過陛下。”
朱由校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揚了揚眉說道:“這是為了朕辦事,出了事情自然是朕來解決。你也不用多想什么,回去安心的去等著,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聽了朱由校的話,張皇后點了點頭,“那妾身先回去了。”
說著,她站起身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目送著張皇后離開,朱由校臉上的溫柔在轉(zhuǎn)回身的瞬間變得冰冷,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說說看吧,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朱由校身后的陳洪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皇爺,事情是這個樣的……”
然后陳洪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向朱由校說了一遍,著重的提了一下張皇后和王安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之后,朱由校自己先笑了。
這算不算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皇后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于是朱由校對陳洪說道:“這件事情你來辦吧,不要出什么差錯。你親自找?guī)准遥^去之后訓(xùn)斥一番。然后讓內(nèi)閣擬一道圣旨傳于朝廷上下的官員,把這件事情說一遍,告訴他們誰敢這么做,一律嚴(yán)懲不貸。”
“在選人家的時候,文官那邊選幾家,勛貴和勛戚也選幾家。至于怎么處罰……就罰一年的俸祿吧。”
這個事情就不是錢的事情,而是丟臉的事情。
這些被陳洪找上的人家,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尤其是文官那邊,有些事情大家可以做,這種塞人的事情在官場上也不是什么難得一見的事情。可以說是十分常見的了。
可這都是私底下做的事情,沒有人會拿到臺面上來說。如果真的拿到臺面上來,那就是面子上掛不住,一句話,丟人丟大了。
現(xiàn)在朱由校這么做,那肯定是讓這些人丟人的,尤其是文官那邊,肯定是臉上掛不住了。
反倒是勛貴和勛戚,他們死皮賴臉的,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羞恥心,不過要看什么操弄了。
朱由校又說道:“同時讓人放出消息去,就說太康伯無奈進(jìn)宮求助,然后皇后就詢問了王安。是王安給皇后出了主意,讓皇后把事情告訴朕,讓朕出面去訓(xùn)斥他們,自然就沒有人再去找太康伯了。”
真的這么干了以后。這個屎盆子就扣到了王安的頭上。
無論是說情的文官那邊,還是勛貴和勛戚這邊,王安的名聲都臭大街了,至少沒有人會和他勾連什么,絕對會對他敬而遠(yuǎn)之。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因為這件事情對張皇后或朱由校有所不滿,最多也就是到太康伯張國紀(jì)那里。
其實這是朱由校早就想好了。一個全新衙門的建立,必然會牽扯到無數(shù)的利益,也會把無數(shù)的人牽扯到里邊來,同時也會得罪無數(shù)的人。
干這樣活的人基本上沒有什么好下場,所以朱由校選擇了這兩個人。
王安就是一個天生的背鍋俠;至于張皇后的父親,他的作用更大。
最關(guān)鍵的是王安和張國紀(jì)這兩個人在很多人之中都比較有好感,所以利用起他們兩個人來,更容易讓其他人接受。
這一次事實證明朱由校的選擇是對的,王安這兩人這么快就發(fā)揮作用了。
對于自己家皇爺?shù)淖龇ǎ惡橐膊桓艺f什么。
這種事情皇爺做了也不是一次了,別說像現(xiàn)在這樣,以前在王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皇爺也沒少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何況這一次還是王安自己摻和進(jìn)來的,那么他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奴婢馬上就去。”陳洪答應(yīng)了一聲之后,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陳洪離開之后,朱由校就開始琢磨該選擇一個什么樣的人去內(nèi)務(wù)府。
無論是王安,還是張皇后的父親張國紀(jì),朱由校都沒打算讓他們真正掌管內(nèi)務(wù)府。
王安這個太監(jiān)的忠心,朱由校是相信的。可是王安的能力,朱由校不相信。
王安是一個相信東林黨的人,可見他的能力有多差了。這樣一個人,不可能讓他真的來管內(nèi)務(wù)府。真要給自己管黃了怎么辦?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至于張皇后的父親張國紀(jì),有一點皇后還是沒有說錯的,她父親的確沒什么才能。
如果真的讓王安和張國紀(jì)他們?nèi)ジ悖敲磧?nèi)務(wù)府就徹底完蛋了。所以朱由校需要一個真正的能辦事的人去管理內(nèi)務(wù)府
王安和張國紀(jì)這兩人在門面上頂著,只是為了得罪人而存在的,也就是為了背鍋而存在的。
等到內(nèi)務(wù)府的事情走上了正軌,朱由校是不可能讓王安和張國紀(jì)他們兩個繼續(xù)待在那里的。
所以剩下這個真正執(zhí)掌內(nèi)務(wù)府的人,就需要他有才能,而且現(xiàn)在就要埋進(jìn)去,到時候就能夠把內(nèi)務(wù)府順理成章的接過來。
這個人不能在一開始就得罪太多的人,所以朱由校不能第一時間就讓他跑出來。
只不過這個人選是誰,朱由校還沒想好。
相對來說,朱由校還是傾向于讓太監(jiān)來管內(nèi)務(wù)府。只不過讓太監(jiān)之中的誰來做?
這個就需要好好想一想了。這個人要和魏忠賢、陳洪都沒什么關(guān)系,另外就是和王安的關(guān)系也不能太親,要屬于宮里面的單獨一派,最好是個小太監(jiān)。
想到這里,朱由校還真的想起來這么一個人。
這個人叫方正化,是宮里面的一個小太監(jiān)。年紀(jì)20多歲。
方正化原本是魏朝的名下,只不過魏朝現(xiàn)在不太受寵,自己都已經(jīng)跑到遼東去了,他名下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方正化這個人和魏忠賢、陳洪都沒什么關(guān)系,這就代表了他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
同時,方正化與王安的關(guān)系也不太好。
關(guān)鍵是方正化的才能不錯,朱由校可以考察。
而且方正化這個人的武藝很好,這在太監(jiān)之中是很難得的。要知道這不是武俠,沒有哪一個太監(jiān)是武功高強的存在。
不過這個方正化是個例外,他非常喜歡武功,進(jìn)宮前后一直在練武,所以才有一身好功夫。
正是因為這一點,方正化才吸引了朱由校的注意力。
原本朱由校是想讓方正化來給自己當(dāng)保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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