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羅荒野尋找金礦!
不得不說,在這場淘金熱中,沒有什么比這更吸引人得了,當消息傳出之后,很快陳哲昆和王玉就招募齊了一只隊伍。
靠著“金礦”的誘惑,陳哲昆招募來的都是一群敢死之士,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繼承權(quán)的軍戶次子,與普通人家的子弟不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接受過教育,但是因為軍田不分,非軍籍不得繼承,因而他們成年會就必須離開自幼成長的家庭,自謀生活。
沒有什么家產(chǎn)的他們甚至是某種程度的二等公民,他們往往只能求學或者進城務(wù)工或者加入軍隊,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需要開創(chuàng)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yè)。
相比于普通人,這些軍戶次子不僅在千戶所學堂里讀過書,而且他們自幼就接受軍事訓練,戰(zhàn)斗力絕對超過普通人。
出發(fā)前,作為副隊長的司玉宇特給這支只有100多人的探險隊制作了一面隊旗,紅色旗幟畫著馬頭和馬刀,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將首先抵達古里河衛(wèi)——那里是大明最北方的衛(wèi)所,至少在金河衛(wèi)建立之前是,然后再從古里河衛(wèi)前往羅荒野。
然后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甚至就連隊長陳哲昆也不知道,他和司玉宇一樣,并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哪里,畢竟,羅荒野那么大……
所以這支隊伍才是探險隊。
按照陳哲昆的計劃,他們首先乘火車前往鐵嶺,那里是北方鐵路的終點,最終經(jīng)牡丹江進入黑龍江流域,然后抵達古里河衛(wèi)。
這一路走的并不是容易。
從乾圣十九年二月出發(fā),整整一個月后,他們才抵達了古里河衛(wèi)的治所所在。當陳哲昆和司玉宇一行抵達古里河衛(wèi)時,正是興安省一年之中最好的時節(jié)。第一次抵達北方蠻荒之地的人們,被這片肥沃的土地給驚呆了。連綿起伏的大草原羅列著一座座池塘,縱橫的河流,給草原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天鵝在池塘里嬉歡。
這一派水國的風光,讓這些人都看傻了眼。
和曾經(jīng)生活在這里一帶的所謂的“北山女真”一樣,駐屯于古里河衛(wèi)的明軍,同樣以只放牧為生,不過,他們并不僅僅只是養(yǎng)馴鹿,還養(yǎng)牛、養(yǎng)馬,便養(yǎng)的最多的還是綿羊。
這片草原,“飄”大群像白云一樣的綿羊,至少有十幾萬只,數(shù)量之多,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興安省一共六個衛(wèi)所,駐軍大概四千人左右,除了黑龍江沿岸的幾個鎮(zhèn)子之外,這里幾乎沒有普通百姓定居。所以千戶所的土地非常遼闊,不過不少土地并不適合耕種,只適合放牧,像古里河衛(wèi)足足有千萬畝草場,實際可能更多,這些草場都屬于衛(wèi)所軍戶,每家至少有一兩萬畝草場,他們都是養(yǎng)綿羊為生。當然,他們也會把自家牧場養(yǎng)的牛趕到黑龍江,在那里賣給商販,然后商販會把牛販運到內(nèi)地,別看這里偏遠,可實際,興安六衛(wèi)是大明有名的富衛(wèi),家家戶戶至少有一兩萬只綿羊……”
孫山的話音一落,周圍就是一陣驚訝聲。一兩萬只綿羊,那一年賣的羊毛得值多少銀子啊!
孫山是興安本地人,他早就習慣了外人的這種驚訝。給大家作了一番詳盡的介紹之后,還補充道:
“不過,這里雖然富庶,但是官兵的警惕性仍然很高,你們看坡……”
孫山手指著遠處的山坡,隱約可以看到幾個騎兵在盯著他們,或許是正放牧的軍戶和他們的兒子。
在孫山的引導(dǎo)下,他們向著衛(wèi)所走去,衛(wèi)所是一個石砌的堡壘,堡壘的周圍散布著許多木屋,那種尖頂?shù)脑灸疚荩跂|北很常見,因為這里的木材相當豐富,因此木材成了主要的建筑材料。
幾分鐘后,他們就到了衛(wèi)所,在衛(wèi)所前的操場地有一些孩子在那里進行操練。年紀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不到七歲,這樣的兒童少年在舞槍弄刀時,倒很象個模樣。
這樣的一幕,在大明的各個衛(wèi)所都可以看到,探險隊的隊員們甚至感覺非常親切,出身軍戶家庭的他們也是這么長大的,半天學文、半天演武,這就是他們少年時的生活。
他們的制服是一種呢子布做成的,但并不是明軍的紅色軍裝,而是灰色的,這種與軍服相似的制服,往往都是母親自己縫制的,顏色要么是灰色,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灰綠色。
看樣子,古里河衛(wèi)的軍戶確實很有錢啊!
探險隊一行人,從這些孩子身的衣服,就有了這樣的初步印象,畢竟,不是誰都能穿得起呢子軍裝。
那些孩子們每人佩著一枝后膛槍,一把軍刀,對于他們中的不少人來說,槍顯得太重,刀也顯得太長,因為他們實在太小。不過他們?nèi)匀幌衲O駱拥挠柧氈?br />
而指揮他們的那個教練排長,和其中的十幾個孩子長得很像,他們大概是兄弟,弟兄們在大哥的指揮下進行訓練,這也是衛(wèi)所里最常見的。
對此,沒有人感到奇怪。他們都出身于軍戶家庭,而陳哲昆和司玉宇都是勛臣家庭出身,知道大明的軍戶的每家子女數(shù)目平均都超過8個,為什么會這么多子女,因為軍戶家庭普遍都是小康之家,多子多福嘛。這些小兵雖然歲數(shù)不大,但是操練時的動作都做得十分準確,而且教練的命令下達也很準確。
“如果不準確才讓人覺得奇怪哩!”
司玉宇自言自語道。
畢竟,他們都是自幼生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耳濡目染下也早就學會了,當然他們不是來看孩子們操練的。
在他們觀看孩子們操練時,已經(jīng)有士兵過來詢問他們的來意了。
“我們是從內(nèi)地來的探險隊,準備從這里羅荒野考察。”
“內(nèi)地的探險隊?國子監(jiān)的?”
士兵詢問道。
“不是,個人組織的探險隊,在下姓陳,陳哲昆。”
在士兵進入衛(wèi)所稟報后,衛(wèi)所指揮親自出來了。
衛(wèi)指揮大概50歲左右的模樣,雖然年長,但體格看起來很健壯,斑白的頭發(fā),炯炯有神的眼睛,典型的軍人模樣。
他的舉止很使陳哲昆回想起五軍都督府里那些老下級軍官的那種的舉止。
在陳哲昆向指揮介紹自己的來意時,衛(wèi)指揮使卻盯著他看,就在陳哲昆有些摸不著頭腦時,衛(wèi)指揮已經(jīng)抓住他的手,歡喜的問道:
“你姓陳?是出身康國公府吧?”
“陳兄是康國公家的九公子。”
“啊!沒想到居然見到國公爺?shù)墓樱g迎!歡迎!在下宋安川,當年在山東鄉(xiāng)兵時,曾經(jīng)在國公爺麾下當差。”
指揮使顯得極為興奮,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或許興安省沒有玉門關(guān),但這里同樣很難見到故人,畢竟,這里只有大明的衛(wèi)所,甚至就連移民也很少見。
“這位是?姓司,莫不是穎昌侯家的公子嗎?”
宋安川問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激動道。
“哎呀,當年在下也曾隨穎昌侯打過沈陽城,那一仗打的可真是爽快啊……”
別看只是隨口這么一說,但是卻充分拉近了雙方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這也是勛臣最大的優(yōu)勢,他們在軍中有著大量的老部下。
當然,這也是歷代皇帝所忌諱的,也是他們打壓功臣的原因,不過乾圣皇帝卻沒有這方面的顧忌,因為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對于皇帝都是感恩戴德的,他們絕對不會因為一個老級,就鋌而走險,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隨著“老級”造反……
也正因如此,在軍中,無論是選將軍還是士兵,都不會避諱這些關(guān)系。在得知是老級的后人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激動不已的宋安川,立即命人設(shè)宴款待這些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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