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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偷梁換柱


  郝玉蘭和李際遇勸了半天,袁崇煥卻是執意不肯離開,眼看著時間在一點點流逝,眾人的心里也是越來越急。在危機四伏的天牢中,每多過一分鐘都會增加一分的危險,如果雙方僵持下去,郝玉蘭等人也隨時有陷在這里的可能。



  “成了。”三人正在爭論間,旁邊的商景徽卻低呼了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袁崇煥透過幾人的縫隙間,吃驚的看到了一副奇景。只見在商景徽的面前,一個人半昏半睡的斜靠在墻邊,其容貌發髻甚至是膚色竟與自己一般無二,猶如孿生兄弟一般。

  原來剛才進門之后,商景徽就讓那名戰士將東廠百戶放在了墻角,她借著昏暗的油燈,在雙方爭論的這段時間里,一邊觀察袁崇煥的體貌特征,一邊給東廠百戶化妝。經過兩刻鐘的操作,她終于將那名東廠百戶的妝容徹底畫好了。

  “好了,現在你們換了衣服就行了。”商景徽站起身來,看著袁崇煥笑道。

  “這……這……”袁崇煥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怎么可能。”

  “別說廢話,我可是花了好半天工夫才畫好的,你可不能讓他白費了。”商景徽才不管對面的是督師還是皇帝,說話一樣氣勢洶洶,袁崇煥一時傻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際遇突然閃電般一個手刀,砍在了袁崇煥的頸后。袁崇煥正在發愣,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遭遇重擊直接暈了過去。

  “你怎么把袁督師打昏了?”郝玉蘭搖頭道。

  李際遇一把扶住軟倒的袁督師說道:“王爺的命令我必須執行,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就算他要怨恨,一切沖著我來好,等到出去了我給他賠禮。”

  對于李際遇這種粗豪的漢子,郝玉蘭也只有報以苦笑了,幾人一起動手,很快將袁崇煥的衣服換到那名百戶身上。給袁崇煥裹了夜行衣,由李際遇抱著撤離了牢房。

  為了不被守衛發覺,進而查出袁崇煥是假冒的,有人偷入天牢的痕跡必須徹底抹除。幾人從牢房撤離之后,最后的那名戰士用一種和鐵柵欄同色的鐵絲將那幾根截斷的柵欄小心綁好。那名戰士偽裝的非常仔細,直到再也看不出破綻才撤退。



  眾人撤回熱氣球,在檢查一切無誤之后,張興平操縱著快速升空離開了天牢,而在天牢內外的數百名守衛對此卻毫無所知。熱氣球在空中慢慢飄動,向著王府的方向前進,而在野外的朱聿鍵和眾多木蘭衛已經結束了篝火晚會,返回帳篷里睡覺了。他們在溫暖的帳篷里睡得香甜,卻害得那些盯梢的東廠番子在野外凍餓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朱聿鍵返回城內,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因為午時要監斬,他是被獲準不必參加早朝,直待斬首過后再入宮交令的。李際遇就在門口等著,朱聿鍵一進門就問道:“怎么樣了?”

  “一切順利,就在里面。”李際遇點了點頭。

  朱聿鍵走入后院,袁崇煥正在院子里打拳,這是他多年以來的老習慣了。見到朱聿鍵到來,他趕快收式上前道:“拜見王爺。”

  “袁督師不必多禮,牢獄中多日身體是否有所損傷。”朱聿鍵問道。

  “慚愧慚愧,草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再非什么督師,不敢受王爺如此愛護。”袁崇煥趕快往下拜,卻被朱聿鍵直接扶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就叫元素(袁崇煥的字)兄好了。元素兄為國為民,實乃國之棟梁,如此遭受不白之冤而死殊為可惜。本王并非是與元素兄私誼深厚,而是希望為國家民族保留下一個人才。”

  “我還要向袁大人請罪。”后面的李際遇直接跪了下去。

  “出了什么問題?”朱聿鍵反身問道,李際遇將自己打昏袁崇煥的事情說了一遍。

  袁崇煥搖頭苦笑道:“這位李兄弟的苦心我也知道,王爺能有你這樣忠勇的部下也算是福氣了。”

  “屬下并非忠于王爺,而是忠于國家和民族,只要是為了國家民族的興旺有益,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哪怕會犧牲生命。”李際遇拱手說道。



  李際遇的這一番話,說得袁崇煥啞口無言,向來接受忠君思想的他,對國家民族沒有任何概念,李際遇的話他也一句都聽不懂。朱聿鍵只好在旁邊為袁崇煥簡略的解釋了一番,盡管大部分他還是聽不懂,但是民族主義的好處他卻聽了出來。

  “難道王爺平時都是如此教導下屬的?”袁崇煥問道。

  朱聿鍵點點頭:“的確如此,他們并非忠于我而是忠于國家和民族,如果我有一天背叛國家和民族,他們也可以背叛我。”朱聿鍵的這個想法卻是新奇,讓袁崇煥聽得大感意外。

  實際上朱聿鍵如此向袁崇煥解釋,也是希望讓他轉換一下思維,不再抱著忠君思想。如果袁崇煥能夠放棄對崇禎的幻想,為國家和民族而戰,他就可以隱姓埋名的為自己所用,否則就算自己救出他來,因為信仰的崩潰,他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為了國家和民族嗎?”袁崇煥低頭深思著。

  朱聿鍵說道:“我希望能夠跳出國內的圈子,為國家開疆擴土,不知道元素兄是否愿意帶兵助我?”

  袁崇煥搖頭道:“王爺明鑒,如今袁某方寸已亂,帶兵恐有失誤。”

  朱聿鍵暗嘆一聲,袁崇煥果然還是放不下,這種事情只能用時間來淡化,相信過上一兩年他會同意出山的。“既然如此,止生兄在寧波開設了一家軍官學校,元素兄去那里任職教學如何?”

  “也好。”如今袁崇煥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哪里也去不了,不如隱姓埋名在一個地方終老:“只是袁某家眷……”

  “元素兄不必擔心,你只需修書一封交給我,我自會派人去接。”朱聿鍵笑道。



  “多謝王爺。”袁崇煥最終決定留下來了,這讓朱聿鍵心情大好,這個人才他是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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