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的謀劃極其深遠，他的計劃是利用三年進行理論準備，尤其以流言和兒歌的傳播為主，慢慢轉變民間的輿論方向。這可是個長期計劃，公仆黨和鐵血軍官團的人員也都肩負著這項任務，只不過肖夏軍這個級別的軍官并不知道真想而已。

　　牛興偉咋舌道：“這么說來，咱們很快要有大動作了啊。”他才不管什么正統問題，只要有仗打就行，自從三年多以前對付建奴那次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真正打過仗了，如今對上闖軍本以為是虧本買賣，守住也是朝廷的疆土，與八賢王無關。如今看來，似乎還有擴張的可能，這讓他全身都充滿了動力。

　　“我現在就去。”牛興偉轉頭就走。

　　“你去做什么？”肖夏軍追問道。



　　“夜里總不能讓李自成太清閑了。”牛興偉呵呵笑道。

　　肖夏軍搖搖頭：“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對方很可能有埋伏，去了等于送死。”

　　“沒關系，沒關系。闖軍后面不是還有許多部隊沒有抵達嗎？我就不信他們全都有埋伏，我去截他們的后隊。”牛興偉擺擺手離開的城頭，看著肖夏軍笑著搖頭道：“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只是有些太沖動了，有機會向師長舉薦一下。”

　　闖軍的大軍綿延數十里，將小小的南召城用兵營包圍了起來，只不過他們初來乍到，不可能包圍的那么嚴實。白天闖軍立寨的時候，牛興偉就偵察好了情況，入夜之后，他帶著補充好給養彈藥的騎兵營偷偷打開西門，從對方營寨之間的漏洞溜了過去。

　　熟讀兵書的牛金星和顧君恩的確想到了劫營，畢竟在進攻一方剛剛抵達立腳未穩的時候，劫營是以弱勝強很不錯的戰法，只不過他們做好了一切防備，安排了數萬伏兵，蹲了一夜卻沒有發現任何劫營的跡象。

　　兩人以為自己神經過敏，還感覺有些好笑，可是當他們來到李自成大營復命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消息。昨天夜里對方騎兵再次出動，將在半路上扎營的一隊闖軍消滅了，損失了八千多人。

　　騎兵營只有不到八百人，就算是偷營也絕不可能擊斃八千多人，實際上這些人大部分是逃散了。闖軍新兵太多，白天有老兵管束，還能執行各種作戰任務。當夜間老兵管控能力變差的時候，一旦遭到突然打擊就很容易炸營，這些新兵驚慌失措之下亂跑，逃散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盡管只要慢慢聚攏，這八千多人有大半是能夠再聚攏回來的，但是連續遭到唐軍的打擊，對大軍士氣的影響太過嚴重了。“立即攻城。”李自成知道不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展下去，新兵對士氣的變化非常敏感，一旦他們因為士氣低落而喪失斗志，就算有再多的軍隊也沒用。

　　黨守素和谷可成兩人各率領三萬人馬，擔任了第一波的攻城隊伍，另有一萬名弓箭手在城下助射，掩護大隊人馬登城。

　　這就是闖軍強攻城池的做法，與滿清的戰法沒有多少差別，基本上就是用炮灰填，毫無技術性可言。但就是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攻城方法，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確是無解的，只不過這次攻城的情況有些不同，因為肖夏軍率領的第三團并未堅守在城墻上。



　　自從抵達南召城之后，肖夏軍就在布置防御工事，這一次是根據總參謀部研究之后，所設置的最新守城工事構建方法，基本上他們就是第一個試驗品。為了避免試驗失敗，肖夏軍可是全程參與了工事構筑，查看到了每一個細節，務必做到沒有破綻。

　　在這個南召城的外圍，修建有一道一米三高的胸墻，在胸墻后面駐守的是已經排好三列隊形的火槍隊。在胸墻的前方十幾米外有一道寬五米深三米的壕溝，用來遲滯敵軍的行動，而在五十米到八十米的距離上，設置有三道鐵絲網，作為阻攔步兵的第一道防線，也基本上將對方的弓箭手隔離在有效射程之外了。

　　除了步兵之外，城頭設置有火炮陣地，安置第三團所屬的各型火炮，胸墻間隙處還有專門的臥射陣地，那里留給軍中最新編制的神槍手使用，他們配備了唐軍第一批帶有可調節標尺和準星的線膛燧發槍。

　　“沖啊。”谷可成與黨守素都如往常一樣，呼喊著命令大軍發起全面沖擊，他們排著密集的隊形，向著城投方向沖去，不少人還扛著簡陋的自制云梯，這就是他們攻城的全部器具了。而在這些人的后方，有許多拿著弓箭的士兵，隨時準備進行火力壓制。

　　趙小柱就是一名神槍手，他也是在唐軍諸多老兵射擊比賽之中，被挑選出來的，其槍法在唐軍眾多神槍手中也是名列前茅。以前他們在射擊場上枯燥的訓練，趙小柱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今天終于能夠用于實戰，這讓他感到興奮不已。

　　伸出自己右手的大拇指，趙小柱按照慣例分別用左右兩只眼睛對著遠處的目標找了一下準，隨后他自信的將標尺調到了三百米的卡口處。腮部貼上槍托，左眼微微閉起，他的手看似無意的搭上了扳機。

　　如今這種精準武器的使用，還處于摸索階段，大家都沒有系統的射擊方法，只能憑借自己的摸索尋找經驗。趙小柱比較幸運的，很快就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射擊方式，他在射擊前盡量放松身體，做到有意瞄準無意擊發，往往能夠得到好成績。與此同時他還喜歡在射擊前屏住呼吸，避免因為呼吸讓身體出現起伏，從而射歪了目標。

　　按照培訓時教官給他們制定的作戰條例，趙小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那些軍隊中的軍官。有大官自然最好，但如果沒有低級軍官也是一樣的，最低一級的目標，才是那些對軍隊有威脅的弓箭手。

　　此時闖軍還毫無正規軍的樣子，所有人都穿著雜七雜八的農家衣服，一看就是群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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