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葡萄牙的新國王尚未得到歐洲各國認可吧，我與你們簽訂條約，豈不是要向認可胡安公爵的國王地位？”朱聿鍵說道：“如此一來，就算談判不成，你們也占了大便宜。”

　　“八賢王慣于顛倒黑白嗎？現在是葡萄牙申請作為大明帝國的屬國，應該是貴國占了大便宜才對，怎么反而說是我們？”蘇珊娜公主在正式談判的時候先開口，就說明了她正式特使的地位，而其他官員都輔助她的。

　　與一名年輕女子談判，朱聿鍵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只不過這次談判事關雙方的關系，以及相關義務，是不能輕易松口的。他一上來就先拋出條件：“葡萄牙想要作為大明屬國，需要清楚自己的義務。”



　　“我認為義務和利益是相互的，我們承擔對大明帝國的義務，也應該享受到大明帝國軍隊的保護。”蘇珊娜公主提醒道。

　　朱聿鍵笑著伸出右手食指在臉前晃了晃道：“我正要說這一點，作為屬國第一點要做的就是不能與宗主國講條件。”

　　“你……”蘇珊娜公主語塞，她搖頭道：“大明帝國總不能只是索取不懂得付出吧。”

　　“當然不是。”朱聿鍵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的說道：“只是我想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吧，據我所知西班牙已經與丹麥王國聯合對付葡萄牙，大明承認你們為屬國代價可是有點大啊。”朱聿鍵故意將防備唐軍的西丹聯合，說成了是針對葡萄牙的，聽得在場三人心神巨震。

　　“什么？”蘇珊娜公主失聲驚叫：“這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西班牙人有錢，而丹麥人恰恰很缺錢，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朱聿鍵說道：“按照這樣的趨勢，如果葡萄牙成為大明屬國，我國就需要耗費巨額軍費幫助你們驅趕侵略者，恢復歐洲大陸上的舊有領土，這可是需要葡萄牙補償的。”

　　“這個……”蘇珊娜公主的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嘆氣道：“我們為了將大部分國**送到南美洲，拋棄了大量的財物，現在我們除了那片土地之外，已經沒有多少東西了。”

　　“所以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初葡萄牙跟隨西班牙向大明帝國宣戰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的處境？”朱聿鍵故意說得無所謂，仿佛大明接受葡萄牙這個屬國很吃虧一樣，以避免對方漫天要價。

　　旁邊的薩爾蓋羅見到蘇珊娜漸漸被壓在下風，當即開口說道：“八賢王認為葡萄牙作為大名屬國毫無意義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們需要在事先講明屬國和宗主國之間的義務，已確定雙方關系才行。”朱聿鍵提醒道。



　　“如今葡萄牙的現狀擺在這里，不可能有太多東西供奉給宗主國，希望八賢王的要求能夠務實一些。”薩爾蓋羅提醒道。

　　既然對方已經將條件攤開來說了，朱聿鍵自然也不能繞圈子，他當即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接受葡萄牙作為屬國的請求，也可以幫助你們恢復在歐洲的領土，但是貴國需要付出相應的酬勞，至少需要擔負唐軍出征的軍費。”

　　“需要多少錢？”蘇珊娜公主直接問道。

　　朱聿鍵沒有直接說數目，而是給他們解釋道：“據我所知西班牙人在本土已經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另有丹麥雇傭軍十萬人，此外戰艦聚集近百艘。我們要想發起進攻，需要從亞洲遠涉重洋輸送兵力和物資補給，就算以美洲為基地也至少需要二十萬陸軍和上百艘戰艦的開銷。不算戰損的補償，單是人員裝備的費用和日常開銷，你們認為應該花費多少？”

　　蘇珊娜公主對這些事情不懂，表現得還比較穩重，但兩名葡萄牙官員卻是被嚇到了。尤其是薩爾蓋羅曾經在軍中服役，雖然沒有參加過對唐軍的歷次戰爭，但對于軍隊的作戰保障也是相當熟悉的。

　　以葡萄牙的能力，在殖民地作戰每次只是動員千八百人和數艘戰艦，已經花費不菲了，如果動員二十萬大軍跨越大西洋登陸，再加上上百艘戰艦的大海戰，這樣的情況必然更加嚴峻，他已經想象不出所需花費了。

　　“這些錢我們付不起。”薩爾蓋羅很想硬氣一些，但是形勢所迫他也只能低頭。

　　“我們真的付不起嗎？”蘇珊娜公主緊皺著眉頭說道：“我手里還有大約三萬里亞爾，也可從在里面。”

　　對于里亞爾這種葡萄牙銀幣，朱聿鍵還是很熟悉的，他笑著說道：“公主殿下，據我所知三萬里亞爾連一天的費用都不夠。此戰如果打上半年時間，至少需要七百萬里亞爾。”

　　“什么？”蘇珊娜公主失聲驚叫道：“這不可能，你是在訛詐。”



　　“訛詐？”朱聿鍵正色道：“兵者國之大事不可擅動是為什么？戰爭的花費本來就不是小國能夠承擔的，如果上次與大明的國戰不是西班牙承擔了大部分軍費，你以為葡萄牙有能力遠涉重洋到亞洲來打海戰嗎？”

　　這句話讓三人啞口無言，葡萄牙雖然人口不多，但也有一百多萬。之所以每次殖民戰爭從沒有過千人以上的作戰規模，其問題就是花費太高，如果出動的人過多，效費比就很成問題了。

　　而且陸戰不似海戰，還能粉飾勝敗的局面，陸戰就看占據地盤，勝就是占地盤敗就是折損地盤絲毫不能摻假。為了國內的民心士氣，雙方一旦牽涉到陸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花費也就水漲船高了。這也是各國雖然在海上打得熱火朝天，卻甚少出動陸軍互相攻伐的原因所在。即使這次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大戰，如果是不是兩國面積都不大，雙方又是接壤，他們也不敢輕易動用陸軍占領。

　　這個時代的商貿看似讓國家很富強，但實際上這樣的經濟很脆弱，一旦出現問題國家就容易垮塌。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敢于大規模出動陸軍作戰的，只有以工業體系為支撐又擁有龐大人口和國內市場經濟規模的大明帝國才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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