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開車很穩。
  只是余鏡辭側著腰，這個姿勢確實不是很舒服。
  他想松開池南，先感受到后腰傳來的力量。
  池南把他往自己這邊拖了一把，聲音低沉：“別怕，真正喜歡你的人，喜歡的是你本人，不是你的背景。”
  是領養來的孩子又怎么樣？
  余鏡辭從進電競圈到現在，比賽的成績都是靠自己和團隊贏下來的。
  跟他的家庭背景一毛關系都沒有。
  當時俱樂部要他，也只是看中了他的技術和潛力。
  池南低聲補充：“我也一樣。”而且比粉絲的喜歡還要多。
  余鏡辭微微抿唇，眼眶有些熱，抱著池南的手沒有松。
  兩人暫時都沒說話，池南的手機進來了一通電話。
  饒是他在圈內的地位已經很穩固，想查一些具體的事情還是要時間。
  經紀人只能把現在能了解到的信息先通知給他。
  “今天上臺的女人現在在警局，聽說情緒還蠻激動的。”經紀人長話短說，“還有，今天的事情程舟不知情。其他的還在查。”
  池南回了一句“辛苦”。
  培養池南的過程很省心，他本人也很努力，經紀人從沒操過什么心。
  兩人的相處模式倒更像朋友。
  不過池南還是第一次拜托他去做其他事情。
  經紀人站在路邊抽了支煙，隨意道：“不辛苦，你那邊注意著點，帶你那……暗戀對象回酒店避風頭的時候別被拍到了。”
  池南：“現在不是了。”
  經紀人手一抖，差點被煙頭燙到：“？”
  他還沒搞懂池南這句話的意思，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池南解釋：“經紀人的電話。我拜托他去查了一些你的事情。”
  余鏡辭的情緒穩定下來，他重新坐直身子，問：“查到什么了嗎？”
  池南將經紀人的原話復述一遍，余鏡辭點點頭，很輕地應了一聲。
  女人雖然破壞了現場的秩序，但沒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影響，估計被教育一頓，罰款以后就能出來。
  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的生母，那……
  余鏡辭一噎，發現自己不敢往下想。
  發著呆，池南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
  “程舟的微信。”他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余鏡辭，“他用小號加你，加不上就找到我這邊來了。”
  余鏡辭剛剛就把手機關機了，自然不會知道。
  他掃了一眼，發現是程舟發來的解釋。
  程舟：[池老師，你能聯系上余鏡辭嗎，幫我跟他說一聲，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雖然他是針對過人家，但還不至于做這些！
  再說，余鏡辭前段時間也算是幫過他，他回去仔細一想，其實已經對對方有了改觀。
  “……”余鏡辭沒想回他，“我知道不是他。”
  這一套連招打得太絲滑了，不像是程舟這個沒腦子的干的。
  池南不置可否。
  現在微博上幾乎是兩邊倒的趨勢。
  因為這只能算一個瓜，不算職業選手的丑聞。
  喜歡他的粉絲震驚之余，還是站在他這邊。
  而黑粉們則針對對方的家世進行了人身攻擊。
  俱樂部的公關團隊忙了一晚上。
  尚濤把這件事通知老板以后，對方只說了一個“嗯”字，隨即就通知團隊收集證據。
  把那些網上帶節奏、辱罵選手的人全部取證，到時候一個一個告過去。
  反正他都有錢開俱樂部當老板了，也不缺這點打官司的時間。
  混亂之外，大家還關心另外兩個問題——
  余鏡辭現在怎么樣了？
  那個沖上臺，有點瘋瘋癲癲的女人，真的是他的生母嗎？
  當時導播已經把畫面切走了，后續的內容依然被現場的觀眾拍攝下來。
  在某鏡頭像素超高的爆款手機的鏡頭下，女人的臉被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
  有人將他們的臉重疊在一起進行對比，發現臉型和五官是有些相似性的。
  但俱樂部和本人都沒發生聲，網上討論得再多，也只是猜測。
  保姆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助理停車之前再三確認，才拉下擋板，道：“哥，附近沒媒體在拍，你們快上去吧。”
  池南應了一聲，拉過放在車上的外套，披在余鏡辭肩頭。
  入秋了，晚上的氣溫比白天低好多，只穿短袖有點冷。
  兩人全副武裝，一前一后進了酒店，直到進了池南的房間，才松了口氣。
  只是……
  余鏡辭偷偷用余光去看池南。
  他要不要單獨去開個單間？
  他們現在算確認關系了嗎，第一天就住一塊會不會太突然了？？
  余鏡辭還沒管住自己發散的思維，就聽見池南說：“剛剛問了工作人員，酒店里沒空房了。”
  “那……”
  “和我住一起吧。”池南抬手薅了一把他的頭發，“先去洗澡。”
  “……哦。”
  “衣服先用我的，這件沒穿過幾次。介意嗎？”
  余鏡辭臉一熱：“不介意。”
  今天打了比賽，又發生了這種事，把余鏡辭僅剩的精力都給消耗干凈了。

  出來的時候，他哈欠連天，看見池南坐在桌前，還在研究劇本。
  他這才割裂般的意識到，池南能來看他的比賽，其實是把時間擠著用的。
  想提早拍完戲份，肯定要花更多精力。
  池南聽見動靜，回過頭：“好了？”
  “嗯。”
  池南給余鏡辭的短袖是純白色的，只有領口角落有一個極小的品牌LOGO。
  兩人身高不一樣，尺碼也不一樣。
  穿在池南身上正好的衣服，到了余鏡辭這，差點拖到大腿根。
  余鏡辭本想和池南說談戀愛的事情，看見他還在看劇本，想法又咽了回去。
  只是道：“你繼續看吧，我先睡覺。”
  “……好，我沖個澡，晚安。”
  “晚安。”
  池南把頂上的大燈關掉，只留了一盞臺燈。
  房間瞬間昏暗下來。
  余鏡辭鉆進被子，側著身子，聽見了衛生間里的水聲。
  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的手機還是關機狀態，一碰到枕頭，就感覺昏昏欲睡。
  沒過多久，余鏡辭就睡著了。
  池南洗完澡出來，將劇本里的臺詞重新溫習一遍，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余鏡辭已經徹底睡熟了，身邊的床鋪塌陷下去，他都沒有一點反應。
  池南撐著胳膊在他臉上親了親，如同以前想象過無數次的畫面那樣，輕輕把人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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