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不知道你跟娘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但我曉得你很喜歡我娘，而且我娘也原諒了你，只是她沒有原諒自己。”沈郅定定的看他，一副少年老成之態(tài)，“你若是想贏得我娘的心，就得讓她放過她自己。”

薄云岫皺眉，“放過她自己？”

“當(dāng)年外祖父和舅舅的事情，一直是娘心里抹不去的傷，你若是能撫平，她便能遂了你的心。”沈郅梗著脖子，“成與不成全在你自己，我只能幫到這兒了！”

“你為何要幫我？”薄云岫問。

沈郅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薄鈺想要個(gè)妹妹，我也想。”

一大一小，神色凝重，燭光里神情如出一轍。

“你爹姓甚名誰？他真的死了？”薄云岫問。

沈郅眼珠子一轉(zhuǎn)，“死了！”

“轟”的一聲炸雷，驚得沈郅咻的站起身來，臉色都變了。

薄云岫微微湊過身去，壓著聲音陰測測的開口，“老天爺很忙，有時(shí)候是顧不上，但若是被盯上了，可就不好說了。瞧見沒有，聽見沒有，小孩子不要說謊，說謊是會被抓的。”

沈郅眨了眨眼睛，瞧了瞧漆黑的夜色，“明明是要下雨了，你少來誆我！”

夏日的夜里，打幾個(gè)雷算什么稀罕。

“那你敢再回答一句嗎？”薄云岫坐直了身子，“你爹真的死了嗎？”

沈郅用力吸口氣，“他......”

薄云岫指了指上頭，示意沈郅想清楚再說。

孩子有些心慌，平素小小撒個(gè)謊倒也無妨，奈何方才那一記炸雷太響，沈郅又是最怕打雷的，所以......這會真當(dāng)不敢開口。

“你爹，真的死了嗎？”薄云岫冷著臉問，口吻嚴(yán)厲而狠戾，如同問供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沈郅白了一張臉，半晌沒開口。

“爹！”薄鈺沒忍住，掙開春秀的手跑出來，拽著沈郅便到了邊上，挺直腰桿攔在沈郅跟前，“爹不是說過，不能仗勢欺人，不可以大欺小嗎？如今又算怎么回事？”

薄云岫喘口氣，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但凡養(yǎng)大了，都是習(xí)慣性外拐，還是理直氣壯的那種。

“走！”薄鈺拽著沈郅離開。

薄云岫揉著眉心。

“你當(dāng)曉得，不可輕易賭誓，萬一不小心被老天爺聽到，是要當(dāng)真的！”薄鈺壓著嗓子沖著沈郅低低的說，“都記住了？”

沈郅點(diǎn)頭，“我曉得，所以沒敢應(yīng)聲。”

薄鈺冷不丁頓住腳步，若有所思的繞著沈郅走了一圈，“你這般猶豫，難道真的曉得什么？沈郅，你莫非真的是我爹和你娘所生？”　　“我不知道！”沈郅搖頭，“橫豎我沒見過我爹，清明時(shí)節(jié)也不曾去給爹上過墳。但是問起我娘，娘便說是死了，死得很是干凈，死得不能再死了！”

薄鈺皺眉，“你娘很......恨你爹吧？”

沈郅做了個(gè)“噓”的動作，“不能提！娘最討厭提及這個(gè)問題，從小到大，我都沒敢問過。”

“你不想有個(gè)爹嗎？如果你真的是我爹生的，那咱們就是親兄弟，以后不管誰欺負(fù)你，或者欺負(fù)我，咱們都是名正言順的。”兩個(gè)小的，蹲在臺階上說悄悄話。

春秀輕嘆，干脆回屋睡覺去。

“我不想要爹！”沈郅道，“我跟王爺說那些，左不過是希望他能好好待我娘。對于我自己，小時(shí)候沒有爹，現(xiàn)在就更不需要，橫豎我已經(jīng)長大，已經(jīng)過了需要父親陪伴的年紀(jì)。”

薄鈺說不出話來，“我把爹分你一半！”

沈郅搖搖頭，“不用。”

“其實(shí)你跟我爹有些習(xí)慣很像！”薄鈺托腮，“對了，那個(gè)陸歸舟呢？”

“陸叔叔待娘親和我都很好，是看著我長大的，可我既然叫他叔叔，你便曉得我們的關(guān)系是怎樣。”沈郅撇撇嘴，“叔叔始終是叔叔！”

薄鈺抿唇，“清明不上墳，家里無靈位，那就說明你爹其實(shí)是沒死的，只是死在了你娘的心里。”

沈郅翻個(gè)白眼，“你什么時(shí)候了悟得這般透徹？”

“其實(shí)你是知道的吧？你娘潔身自好，必定不會有別的男人，連陸歸舟都沒讓靠近，反而......跟我爹摟摟抱抱，還收了鴛鴦佩。沈郅，你大概姓薄！”薄鈺欣喜。

沈郅扯了扯唇角，“薄郅太難聽，我還是喜歡沈郅！”

薄鈺，“......”

暗處，有人暗戳戳的勾了唇角，竊竊的歡喜。

薄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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