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識創造的財富不能露白
知道封建社會是怎么吃人的嗎?
李朝陽現在很有話語權,因為他正帶著枷鎖前往服勞役的地方。
那日李朝陽與店家交易的時候,不小心露了白,交易完成之后店家直接報了官,說李朝陽偷了他們店里的銀兩,估計是捕快收了錢,也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李朝陽給拿了。正常的堂審都沒有,就直接壓去了大牢,因為李朝陽是書商,在有功名的讀書人看來,這是褻瀆勝圣人的行為——圣人留下來的知識怎么能販賣呢?卑賤的人怎么配書寫圣人之文呢?
身上五兩多銀子被當作贓物收了,書簍被砸了,李朝陽穿越半年來的所有努力都被別人的一次貪心給毀掉了,恨也沒用。
在牢里喝了兩天果湯,李朝陽的判決就下來了:發配柏山勞役一年。
柏山是云州府城西面不遠的一座峭山,山上除了石頭只有幾顆從石頭縫里擠出來的柏樹,一共兩個山頂,兩頂中間有個峽谷,是府城西出的必經之路,但因為柏山多石,崖壁陡峭,經常有碎石掉落堵住道路,所以要經常派人清理路面。
李朝陽就是被發配過去干這個的。
行至晌午,押送官見前面有出樹蔭,已有行腳的人在那處歇息,自早上出發一眾官差就沒休息過,便招呼眾人快行幾步,去前面乘涼歇腳。
樹上有蟬一刻不停的控訴這烈日的炙烤,所有人都被吵的心煩意亂,本就發干的喉嚨越發渴望液體灌溉。說來也巧,遠處正走來兩個挑擔的行腳,走近了再看,兩人的汗褂上都繡著一個大大的“酒”字,當真是瞌睡給枕頭。
可押送管只是瞟了一眼兩個賣酒的伙計,便又拉低了帽沿睡去。
在李朝陽一行來到之前就再次歇腳的那伙人,就按耐不住了,幾人圍著兩個賣酒伙計:“伙計,這酒怎么賣啊?我這一瓢差不多半斤,得多少制錢?”
“這酒不能賣你們,這是前面張家莊張員外買的祝壽酒,賣給你們,我倆可是要挨打的!”一個黑胖的伙計擺擺手,“各位就再忍忍,張家莊距此地不過八九里了,到那里討水喝也不遲啊!”
聞言,一個領頭模樣的中年男人,也湊了上去:“哎呀,伙計,我這搭伙兒的弟兄販棗的,都是新鮮的夏棗,雖有些水分,但也不止渴啊!你這兩擔少說五六十斤呢,行行好,賣我們兩三斤解解渴,我除了拿錢,再勻給你們幾斤鮮棗如何?”
李朝陽愣住了,這啥啊?又是賣酒的,又是販棗的,還在荒郊野嶺的林子里。智取生辰綱啊?可這幾個官差就押了我們這一群犯人啊?值得劫嗎?
正看那幾人為買酒賣酒磨嘴皮子的時候,自府城方向又來了一個車隊,馬車隊伍的加入讓這片小林子一下就顯得擁擠了很多。可能也是因為趕路口渴,車隊里一人跳下馬車手里掂著個瓢就沖著酒桶去了,趁著賣酒伙計跟販棗的一行爭執的時候,直接舀了一瓢就一飲而盡:“伙計,這酒不錯啊,怎么賣的?我要一桶,給兄弟們解解暑,煞煞乏。”
賣酒伙計看這情況無奈嘆氣:“唉!罷了。賣與你們吧!大不了回店里再抗兩擔來!一桶九錢銀子,錢要給夠!不然東家繞不了我!”
此時一個官差推了推假寐的押送官,押送官抬眼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官差立刻興致勃勃朝賣酒伙計跑了過去。
傻眼了,李朝陽真的傻眼了,這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熟悉,跟智取生辰綱一個套路啊!可這群人的目的是啥呢?一隊犯人能有什么價值?
勞動力!一個念頭突然從李朝陽腦子里頂了出來:這群犯人是發配去干體力活兒的,身上沒有財物,但勞動力也是有價值的!這群人是人販子!犯人帶著枷鎖,沒有反抗能力,只要撂倒了官差,就能一起打包裝車。
“那酒不能買!不能喝!”李朝陽不顧喉嚨的干癢,立刻掙扎著起身大喊出來!“他們是人販子!奴隸販子!”開玩笑,這個時候肯定要喊的,畢竟這群人既然想到這種辦法,肯定是不愿意跟目標硬碰硬的,只要能避免擁有戰斗力的官差不出事情,安全到達服勞役的地方,最多也就是熬上一年,憑借著腦子里那些小說話本,他還能開始新生活,一樣不耽誤賺點小錢過日子,真要讓這幫奴隸販子得了逞,那以后的生活就跟陽光無關了,哪怕現在的烈陽烤的人心煩。
周圍一下就沉寂了,除了蟬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氣氛有那么一刻是凝重的,可只消得兩個呼吸的功夫,寂靜就被要去買酒的官差打破了:“你這犯人腦子有坑?什么人販子奴隸販子,打擾爺喝酒的雅興,待爺解了渴賞你幾口勁道的嘗嘗!”
李朝陽絕望了,他知道再喊也沒有任何作用,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等待著命運降臨。
對我為何如此不公?李朝陽的心正在慢慢沉入海底,他能想象到成為奴隸之后會如何悲慘,峰巒國山多礦多,但因為技術問題開采難度、大,礦主為了人力節約成本,抓捕奴隸采礦是肯定最劃算的。
想到要在暗無天日的黑井里度過毫無希望的下半生,李朝陽的身體在大熱天里也冷的發抖,他很恐懼,不知道該怎么改變自己的命運,前世雖然平淡乏味,但有十足的安全,遇到意外身死穿越,也是命運給的眷顧,可這等境遇算是眷顧嗎?
不多時,李朝陽被人拽了起來,看靴子就知道那些官差的命運和自己一樣了。
像沙袋一樣,李朝陽被人丟在了馬車車廂的最底層,隱約聽到有人說:“這個黢黑的高個子是個聰明的,好好看著別給他跑了。”
身上好幾個人的重量壓得李朝陽呼吸有些困難,他想停止呼吸,就此結束生命,以逃避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可生物求生的本能一次次迫使他重新吸入空氣,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把果湯灌進嘴里,應該是確保奴隸不在途中被餓死太多,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馬車停了。
李朝陽他們又像麻袋一樣被人卸到了地上,在李朝陽呆滯的目光中,時不時有人出現消失,手里拿著炭筆對活著的奴隸挨個清點。人一旦被標記上了價格,那人就不再是人了,是一個物件,一個商品,一個東西。在創造出等同于購買價格的價值之后,那這么個東西就變得可有可無了,人命?那是什么?
低著頭,李朝陽跟著隊伍機械的向前走,待到視野里出現一雙腳時,頭被人拽了起來,隨即嘴里被塞進了一顆丹藥,這丹藥入口即化,但也能感覺到口中殘留著很多渣漬,藥效發作,一股暖流自喉嚨開始向全身擴散,疲倦的身體又有了力量,腹中饑餓感逐漸減輕,李朝陽早就放棄思考的腦子有了些許困惑。
不等仔細思考,一把鎬子就塞在了他手里,后面有人在往礦洞里驅趕奴隸,不時能聽到鞭子的脆響和奴隸的哀嚎。李朝陽在恐懼和絕望中陷得更深了,每次聽到鞭子響起,他都不由的加快進入礦洞的腳步,生怕走慢一些,那鞭子就落在自己身上。
你知道鞭子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覺嗎?那種疼痛感類似高溫的炙烤,李朝陽體驗到的不止是炙烤,因為太陽的爆嗮和長時間擠壓,背部脫皮的創口有些發炎紅腫,這一鞭子剛好落在李朝陽皮開肉綻的地方,當疼痛過于劇烈時,大腦會自動分泌多巴胺抵消疼痛,而因為多巴胺的作用,創口處又會感到瘙癢,千針穿心萬蟻噬骨不過如此。
即便痛癢難耐,李朝陽腳下還是不敢做片刻停留,生怕腳下一慢第二記鞭子就會落下,隨著深入,礦壁上的火炬取代了陽光成為主要光源,隨著嘎吱聲從礦洞深處傳來,一輛滿載青藍色晶體的礦車緩緩路過李朝陽身邊,礦車前面有四個人拉,后面有三個人在推。
真正吸引李朝陽注意的不是奇怪的青藍色晶體,而是推車的其中一人,他的雙手有些奇怪,李朝陽本以為是他手里還拿著一塊晶體,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人的手竟是與晶體無疑了。
晶體礦物明顯的熒光,李朝陽忽然想起前世閑來無事翻閱的礦物類書籍,上面好像說過,可見光下有熒光的礦物,一般都有輻射。可就算這東西有輻射,也不可能對人體構造產生類似同化的效果吧?
何必再去糾結這種問題呢?反正自己也要死在這個礦洞里了,李朝陽再次低下頭,跟隨隊伍繼續走向深淵,忽然聽到前方有傳來一陣驚呼,李朝陽本來沒想抬頭的,不知誰喊了一聲:“仙師!會御劍飛行的仙師!”
御劍?飛行?仙師?李朝陽緩緩抬起了頭:真的是御劍飛行,那剛剛運出去的晶體,應該就是靈石吧?原來,這是個修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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