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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真正的覺醒


朱云霞死了,就這樣死在了少年的面前。
  還沒來得及道別,甚至連開口的須臾都未留下,他就如此這般地消逝在了這個世界。
  其實,時間不正是如此嗎?它猶如白駒過隙,不會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當你驀然回首時,它早已如滾滾東流的江水,一去不復返。
  陳浩仁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碎塊,他那原本充滿自信的臉龐瞬間變成了呆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地上的碎塊。
  對面蒼白的男子看到這里,罵了幾句,隨后又繼續哈哈大笑的疑問了起來。
  可陳浩仁卻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沒有疑問聲也沒有哭聲,也沒有風吹雨打的咆哮聲,在他的耳朵里,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靜。在他的眼睛里只有地上的那群已經看不成人樣的碎塊,碎塊之中有一條他熟悉的東西顯現了出來,那是一條被打碎的紅領巾,紅領巾上面被鮮血染濕著,但還是能清楚的看著幾個他熟悉的字體:
  朱云霞,喬修杰,陳…仁,易鴻飛。
  他突然閉上了雙眼,仿佛這樣就可以否定朱云霞已經死掉的事實。
  可是……
  擁有類似于超憶癥的他,明明越是不想回想,但那些東西就越是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引以為傲的記憶,在此刻,仿佛成為了一把刺向他本身的利劍一般,要將他整個人狠狠的劈成兩半。
  那過去種種的記憶仿佛如同拼接在一起的錄像帶一般,插進了他大腦里面的播放機,開始不斷的播放著:
  ——你好,我叫朱云霞,以后我們就是室友了,請多多關照。
  ——我的天賦是盾牌,可以召喚一個……
  ——嘿嘿,大家好!我叫朱云霞,今年18,天賦等級是黑鐵二段,天賦是盾牌,以后請多多關照咯。
  ——你們兩個該死的混蛋,居然嚇老子一跳。
  ——哦,咱奶帶什么給我們了?
  ——臥槽!你輪空了。
  ——我靠,老陳,你搶我人頭。
  ——我這個人從小就這樣,想要什么就盡力的去尋找,去做。
  ——準確來說就是好奇心大,想要找答案而已。
  ——不如這樣吧,咱們拿一件珍貴的物品在上面寫上彼此的名字,怎么樣?
  ——老陳……
  ——老陳……
  ——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老陳……
  一幕幕的畫面,一句句的語句,那些原本應該隱藏在甚至是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在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他們像是掙脫牢籠的惡魔一般,無情的撕咬著少年的靈魂,想要將它撕碎。
  那些記憶逐漸融合,逐漸凝聚,他們像是一發子彈,擊中陳浩仁的腦袋,逐漸融化,逐漸滲透,凍結一切,撕碎了靈魂。
  為什么啊?
  少年打心底的疑惑。
  明明……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我明明應該只是把他們當成臨時的室友而已,我應該會毫不在意才對呀,可是為什么我的心會這么的痛呢?
  陳浩仁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放到了一個由針做成的房間里一般,每一次跳動都仿佛扎在了針上,但那些針又沒有扎破他的心臟,只是讓他感覺到痛苦,但沒辦法死亡。
  他突然很想伸出手,挖開自己的左胸口,想看一看心臟到底變成什么樣了,為什么會那么的疼。
  過去種種的畫面又在他的腦子里浮現了出來,它們無情的顯現出來,一遍又一遍沖擊著少年的腦袋。
  他疑惑了,自己真的只是把朱云霞他們當成高三的室友嗎?
  真的是嗎?
  真的是嗎?真的是嗎?真的是嗎?真的是嗎?真的是嗎?……
  他忘記自己對自己問了多少遍,感覺時間好像過的很快……
  但實際上,也不過是過去的三秒而已。
  他緩緩抬起頭來,淚水情不自禁的涌現了出來。
  “嗡——”
  這一刻,世界仿佛按下了靜音鍵,一滴飽含憤怒的淚水,如蝸牛般緩緩爬過少年那已略顯蒼白的面龐。
  他……終于覺悟了!!
  什么所謂的把他們當作高三的室友就不再理會,什么所謂的他們只是高三的室友,上了大學后就不會再想起,這些統統都是荒謬至極的屁話。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人又怎能沒有感情呢!
  一些記憶如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放映,那是他的笑容,與朱云霞等人在一起時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些笑容一一浮現,陳浩仁不禁疑惑,那些笑容難道真是自己為了迎合朱云霞他們而偽裝出來的嗎?
  答案不言而喻,絕非如此!
  他似乎聽到了一陣清脆而又細微的聲響,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破裂開來。這聲音來自于他自己的臉部,帶著一種奇怪的節奏感,就像是玻璃被擊碎時發出的那種“咔嚓咔嚓”聲。
  突然間,他感覺到臉上原本緊繃著的虛假面具開始松動,并最終徹底崩裂。隨著面具的破碎,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內心深處涌現出來,如洶涌澎湃的浪潮般席卷全身。這股力量讓他感到無比振奮和自信,同時也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沉睡已久的真正自我。

  此刻,那個一直隱藏在偽裝之下的人終于徹底覺醒過來。他不再是那個戴著假面具、迎合他人期待的角色;而是一個真實且充滿魅力的王者!這個嶄新的形象令他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與威嚴——沒錯,就在這一瞬間,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王就此誕生!。
  他悠悠地睜開雙眼,眸底深處,如火山噴發般迸射出猩紅的光芒。
  來了,真的來了,那種足以毀天滅地、君臨天下的憤怒回來了。他的面龐如死水般平靜,卻又透出一股詭異的“平淡”。他的聲音毫無波瀾,卻又仿佛摻雜了一絲莫名的刺骨寒意,宛如從扭曲的號角中傳出,那是比惡魔還要詭異的聲音。
  他右手捂住自己的左心房,在衣物的掩蓋下,紅色的光芒如烈焰般從他的心口處噴涌而出。那是憤怒,憤怒已然蘇醒。
  仿佛某個條件被驟然觸發。
  剎那間,甚至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之際,距離朱云霞死亡不過短短五秒。易鴻飛等人尚在悲傷,對面蒼白男子仍在狂笑,一道耀眼而奪目的猩紅色光芒便從陳浩仁身上驟然亮起。
  這些光芒逐漸匯聚,繼而化作一道直沖云霄的血紅色光柱,如巨龍騰空,瞬間籠罩整個天空,將江南市完全覆蓋。
  在紅光的籠罩下,城中熊熊燃燒的火光瞬間被撲滅,絕望的氣息也頃刻間消散無蹤。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異地仰頭望著那道沖天而起的光柱,他們不明所以,但憑著本能,他們深知那東西絕非他們所能觸碰。
  紅色光罩取代了原本籠罩在江南市上空的那層神秘物質,整個城市的電子產品在這一刻全部癱瘓,信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空——”
  陳浩仁又聽到了那聲音,如同子彈出槍一般的聲音。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朝著自己過來,但他只是“平淡”的伸出了手。
  令牌與憤怒感覺到那東西不是現在的陳浩仁可以擋下的,它們延伸出力量,想要替陳浩仁擋下來。
  但被陳浩仁給阻止了,力量延伸到手臂的時候,就被陳浩仁給阻止了,沒辦法再延伸任何一步。
  “噗——”
  沒有絲毫意外,陳浩仁伸出的右手瞬間被炸成碎塊,身后傳來易鴻飛等人的驚呼,而陳浩仁則是“平淡”的看著已經消失的右手。
  感受一下右手的情況,他低頭喃喃自語了起來:“原來是這么痛的嗎?老朱……”
  “老…陳?”
  身后傳來易鴻飛疑惑與震驚的聲音。
  震驚的是陳浩仁的手掌就這么碎了,疑惑的是,現在的陳浩仁情況完全變了。
  此刻,他并沒有像張振宇那樣運用憤怒的力量時候會轉換成惡魔形態,反而他的身上多出了一件紅色的鎧甲。
  那鎧甲呈半透明狀,就像是塑料一般鑲嵌在陳浩仁的身上,胸口,雙臂,雙腿,鞋子,通通都被覆蓋,那紅色能量還逐漸的向著頭部沖去想要形成頭鎧。
  但被陳浩仁給壓制了下來。
  他的胸口處還是亮著光芒,憤怒在此刻顯得十分的興奮,他幾乎是顫抖著,咆哮著,想要怒喊著什么,但沒辦法說出話。
  陳浩仁扭過頭去,易鴻飛被陳浩仁這“平淡”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不僅僅是他,其他的人也同樣如此。
  “老陳?你沒事嗎?”易鴻飛已經不敢用確定的語氣了,此刻,他感覺陳浩仁真的很奇怪,他的臉上明明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平淡一般,但是易鴻飛就是感覺那不是平淡的表情,該怎么說他也不知道,就是有那種感覺。
  陳浩仁微微點頭:“嗯。”
  雙方對視了幾秒,陳浩仁扭過頭去,只留下一句:“等會再聊。”
  不等任何人的反應,一股無形的力場通過他本身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嗡——”
  這一刻,世界變得灰暗,像是未調愁的相機底片一般,而世界之中唯一的色彩只有陳浩仁。
  他緩緩抬起自己,已經炸裂開了的右手,口中輕語:“回溯!”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陳浩仁那早已炸裂得慘不忍睹的右手手背上,竟然浮現出一座小巧玲瓏的圓形時鐘。這座時鐘宛如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卻又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它恰好覆蓋住了整只右手,仿佛與生俱來就屬于那里。每一秒、每一分,時間都在滴滴答答地流逝,聲音清脆而規律,仿佛在訴說著某種未知的秘密。
  然而,原本順時針行走的時針,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時針竟然開始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硬生生地逆轉起來!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了時針,不顧一切地將其向相反方向扭動。
  而陳浩仁那原本已經破碎掉了,左手也在此刻像是“長”出來的一般。
  陳浩仁只是“平淡”的看著這一切,仿佛這一切本來就該發生一般。
  他一步一步的走著,就好像放學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般。
  三步過后,他來到了那堆碎尸的面前。
  他伸出已經復原好的右手,輕聲開口:“回溯!”
  明明他的語氣中是那么的平淡無奇,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卻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壓之感,就好像他是那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神只,正在向塵世中的凡人頒布不容違抗的旨意。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無比的時鐘突然憑空浮現出來。這個時鐘大約有三米長。只見這個龐大的時鐘完全覆蓋在了滿地的碎尸之上,然后開始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節奏向后倒流。
  陳浩仁“平淡”的看著那些原本破碎不堪的尸體一點點地倒退回原來的位置,隨后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漸漸拼湊成一個完整的人形軀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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