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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事無成的我


從自己能開始控制自己的四肢起,我就不停的練習(xí)爬行,我想早些掌控自己的身體,既然重開了,一定要更加珍惜現(xiàn)有的時間。
  一邊在爬著,一邊在思考,自己該怎樣破局呢?
  首先,一個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他能想到什么呢?
  這其實是很難的,每個人的童年時期,能記住的事情真的不多,更別說是那些和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這條路先去掉,不能這樣干巴巴的等到十年后買彩票吧。
  那么,家人呢?自己爺爺和父親,是工人。三叔走得早,大伯家與我們心不和,沒什么搞頭。
  爺爺家這面的親戚,五爺家的錢都給了那個溜冰的兒子,兒子進去踩縫紉機之后,老兩口的錢都給兒子還債了。小姑奶家有錢,但都是人夫家的,小叔叔現(xiàn)在還是個孩子,等30年后他上位了,那自己還不是和上一世一樣活得像個失敗者?
  姥爺家,提起姥爺我就有點難受,開局一副好好的牌,姥爺就是不去打。姥爺以前是個單位看大門的,當(dāng)年一個領(lǐng)導(dǎo)落難被關(guān)小黑屋,看大門的姥爺給了人家?guī)讉饅頭的,于是有了這一飯之恩。人家回頭要報答他的時候,他沒有接受,只是繼續(xù)著他自己這個看大門的工作,到了后面,也就張嘴要了非農(nóng)戶口。
  確實,那時候的非農(nóng)戶口還是香的,姥爺還想把自己全家人弄到市內(nèi),結(jié)果和家里的人鬧掰了。地留給了老母親和兄弟姐妹,自己帶著家人來到市內(nèi),開始了城市生活。
  姥爺本本分分一直干到退休,跟領(lǐng)導(dǎo)張過最大的嘴,就是在家里沒糧的時候,要了一車糧食,讓全家人不至于餓死。現(xiàn)在兩老都還沒退休,但也沒什么發(fā)展。
  自己唯一的親舅舅,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考上了事業(yè)編。自己想搞事情,只能找舅舅,他文化水平高,接受能力也高一些。
  要是30年后,不20年后,自己對他說自己是個重生者,估計他都能信。現(xiàn)在是九幾年,別開玩笑了,不抱著你去找人治癔病,就算不錯了。
  不知道現(xiàn)在的具體年份,現(xiàn)在的自己除了練習(xí)爬行和走路,就是要盡快熟悉連貫的說話,要不讓舅舅和我說嬰語?
  爬到炕邊,看著地上的那個茶色玻璃茶幾,想起來自己有一年夏天睡在炕邊,一個翻身就把茶幾干了個稀碎,嚇得爸媽撲到我身上,仔細檢查沒有發(fā)現(xiàn)傷口,他們才放下心來。
  我又扭頭看了看那臺彩電,想起小時候,因為屏幕上只有雪花,自己就把一瓢涼水直接灌進電視機里。想到這,我嘿嘿笑了起來。
  “快擦擦,怎么流口水了。”媽媽將我抱了起來,用抹布擦了擦我的嘴。
  想著上一世,自己的媽媽哭倒在她老母親的墳前。看著現(xiàn)在她秀美的臉龐,我決定,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多做些什么,來彌補那些遺憾。
  自己真的能做到么?
  一個雜牌專業(yè)性大專畢業(yè)生,進了私人公司也沒有啥上進心,導(dǎo)致事業(yè)高不成低不就。后來自己創(chuàng)業(yè),又趕上大疫,結(jié)果?好嘛,負債累累。
  那時候自己放不下家人,就苦哈哈的活著。行業(yè)不景氣,對口工作自然也沒有,后來演變成巨嬰式啃老,呵呵,一事無成,一生失敗。
  或許,當(dāng)時自己撲上去的時候,心里也有一了百了的期望吧。
  跟媽媽回了幾次姥姥家,都沒看到舅舅。這時候的舅舅已經(jīng)搬出去了么?這事真的是記不清了,很多兒時記憶,真的很難想起來,就算印象中有些畫面,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幾歲時候發(fā)生的事。
  到了春節(jié)時候才知道,現(xiàn)在是癸酉年春節(jié)。
  這次在姥姥家,總算看到了舅舅。
  舅舅很瘦,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胖過,屬于那種胖不起來的人。他的五官很像華仔,但拼在一起,沒有華仔的大氣。
  “舅舅,過年好。”舅舅很是驚喜,小家伙這么小就會叫舅舅,還能說出過年好,真不錯。
  他高興的回我:“你也好啊!”
  我將家人都趕出東屋,只拉著舅舅不放。
  說起我舅舅,也是很厲害的人物。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不愿意學(xué)習(xí),后來上大隊工作,沒干幾天自己嫌累,不干了。
  然后,他就開始重新讀書,之后就考上了事業(yè)編。說起來也搞笑,他是陪著朋友去考試的,結(jié)果他朋友沒考上,他考上了,而且這一干就干了一輩子。
  “你聽我說。”我說的很慢很認(rèn)真。
  “你叫龐德興,過幾年你會離婚,在06年娶了二舅媽,生了一個男孩。你干了一輩子你現(xiàn)在的工作,到快退休了,你想掙錢卻掙不到錢了。將來的世界,就是金錢的世界,你會拼命的想賺錢,會包山栽樹,你前半生不想吃的苦,后半生都吃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呀?”舅舅像看到小丑一樣看著我,臉上露出了很好笑的笑容。
  “你以前不愛學(xué)習(xí),你這個工作還是陪朋友去考試的才有的,這些我都知道。現(xiàn)在,你只要相信我,我就能帶你去掙錢。我是你30年后的外甥啊。”我說的很慢,現(xiàn)在的嗓子,不支持我快速說話。

  舅舅詫異的看著我。
  “我不想等過幾年長大了再重復(fù)說著這些話。我姥爺龐福生,姥姥汪新梅。我爸程和,我媽龐芳。這些都不是我一個三歲小孩應(yīng)該知道的。”我盡可能的說出讓他能快速相信我的話。
  舅舅的嘴閉上了,他咽了咽唾沫,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現(xiàn)在的下崗潮、下海潮多大,你也知道。只要我們現(xiàn)在開始掙錢,將來就不會被錢捆住手腳。你要相信我,我們的時間不是太充裕。”我不知道能不能說服他,卻不能給他太多時間去思考,跟著我的思路就行。
  要是他真的開始認(rèn)真思考,這件事就不知道會形成怎樣的發(fā)展了。一個成熟的中年人會認(rèn)真思考一個孩子說的話?一個三歲孩子,不管說出多么驚天動地的言論,那都是小兒囈語罷了。
  或許是我的真誠,或許是一個三歲孩子能說出這么多他本不該知道的話,舅舅有些信了,他試著問:“以后干什么能掙錢?”
  “干什么都能掙錢!去南方低買,回北方高賣、做保健品、做日化用品、做汽水、做網(wǎng)絡(luò),總之做什么都掙錢。”這改革開放騰飛的年代,做什么不掙錢?
  “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舅舅又問了一句。
  “寫信,我需要將我知道的說出來,有些事不為了掙錢,也應(yīng)該說。”舅舅被我的言論震撼了,開口就這么勁爆,這是要翻天的節(jié)奏啊。
  “怎么寫?”
  “舅舅,我說,你記下來。”
  舅舅很快找來了筆,我想了想開始說:“今年................”
  太多太多,天災(zāi)、人禍、以及讓華夏人憤怒的事情
  我一直在說,他一直在記。好幾次,他停下來,看我的眼神都是在確定,這些是不是我編的,這個華夏真的要遭受如此多的苦難么?百姓真的要過一些苦日子么?前些年大家受的苦還沒完么?
  “我記得就這些了。這封信你留好你的名字、地址和辦公室電話。在我們見到應(yīng)該見的人之前,你不要透露我的事。如果我們還想活下去!”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會對我的振翅有惡意,蝴蝶效應(yīng)已經(jīng)開始了,世界會不會改變,我說的并不算。
  我很佩服那些回來的兄弟們,他們自己就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我覺得我不行,第一個原因,現(xiàn)在年齡太小,你去和人家談生意,人家看你連奶都沒斷,怎么談?
  第二個原因,我就是一個臭屌絲,一個失敗者,本身閱歷學(xué)識就不夠,拿什么和他們談,讓他們信任我。我一不看股市,二不會經(jīng)商,雖然能降維打擊,但玩心眼肯定玩不過別人,這就是實情。
  別人出生在羅馬,我這一輩子就是個牛馬,拿什么去起飛?用練就有成的麒麟臂么?
  死中求活!
  就算是要被抓走切片,也要將自己的價值體現(xiàn)一下,不然怎么給父母留下點東西,那不是又白來一遭么?
  我為什么要用“又”?
  那就勇一回,從自爆開始。
  許多年后,我才知道,這個是系統(tǒng)構(gòu)建的平行世界,我就是這里唯一的玩家,世界可以因我的意志緩慢的進行改變。
  但是,我現(xiàn)在卻不知道,所以也只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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