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也在賭
月亮西斜,天邊泛起一點魚肚白。
少了半邊身子的楓木枝迎著新一日的晨風搖曳,雖然它已經不再擁有生命的活力,但它殘留的身軀卻守護了身下形形色色的頑強生命。
極陰之時已至,今日第一顆玄陰草蘇醒了,它淡紫色的嫩芽攢夠了來自地底的能量,破土而出。
少年就在這時睜開了雙眼。
入目就是不遠處翻著肚皮任由湯言言呼嚕的大貓。
池吟緊蹙的眉稍稍舒展開來,他站起身來到一人一貓身邊,適時開口,
“它很喜歡你。”
池吟忽然開口打斷了湯言言的思緒,她愣了下,緊接著又聽到他說,“我能活著到湯家也多虧了它。”
湯言言有點摸不著頭腦,靠在虎身縷著白虎背上的紅毛,回頭問道:“你連這種事都告訴我?”
星空下,池吟落眸,“我也在賭,你會不會害我。”
湯言言眨了眨眼。
池吟也伸手摸了摸老虎頭,但白虎似乎不太喜歡,向湯言言的方向躲去,往小姑娘的懷里鉆,湯言言受用的半瞇起眼睛,呼嚕呼嚕虎頭。
少年只得作罷,背過手,接著對湯言言道:“你在那種情況下救了我證明了你的善心,若是連你也因為白虎對我起了歹意……”
那。
人類就真的沒什么可信了。
池吟低下頭,眼底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池吟藏的很好沒有叫湯言言發現。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湯言言本身就沒去看他,她也在思考。
池吟說的其實很對,理就是這么個理。
湯言言救了他,自然不會有什么理由害他。
但是吧,事實卻要比這個特殊很多。
這個還涉及到她其實是個惡毒女配,她的使命就是害人啊,但當時湯氏塔的情況令她又不得不救人,所以用了另一個身份。
這個身份本來應該消失的,但非常不幸的是,如今她又以另一個身份卷入了這場戰爭。。。
啊——
太麻煩了。
湯言言:咸魚癱。
實在縷不清,干脆先不想了。
湯言言晃了下腦瓜,轉移話題,“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之前在房頂斗毆那兩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根本不是什么賊,兩個人全部都是為了你而來的吧。”
“嗯。”池吟沒否認。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們是來殺你的了?”
湯言言有點生氣,“那你還帶著我一起?差點害死我!”
“情況緊急,他們已經看到了你和我在一起,我并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對你動手,只能帶著你一起。”
池吟說的誠懇,湯言言實在不好發作。
她咬了下嘴唇,最后小聲嘟囔:“既然如此,你老實待在湯府不就好了。”
“但我也有不得不來一趟的理由。”
話一出,湯言言抬頭去看池吟。
有那么一瞬間,她很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會不會與他現在突然暴漲的實力有關。
但池吟的眼睛太黑了,黑得分不清瞳孔與瞳仁,深得仿佛與黑夜融在一起。
湯言言不敢與他再多對視一秒,直接別過頭,繼續給大貓梳理毛發,很明顯不想再聊下去了。
冷風持續掀起少年的衣角,他是很認真的在與眼前的少女對話,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充當一下,人類關系網之中的,朋友二字。
但眼前的小姑娘顯然更愿意相信這只獸類。
甚至不顧它是公是母與之過分親近。
池吟心中起了一絲煩躁,驀然開口道,“你該走了。”
“啊?”
湯言言沒太聽明白,“你說誰?我嗎?還是大白?”
白虎這時候也翻過身,趴在原地抖了抖頭,輕嚎了一聲。
他不太喜歡大白這個名字。
湯言言也聽出來了,她回過身安撫大貓,思襯了片刻說,“那要不,叫小白?”
白虎:“囧”
看著和白虎溝通自如的湯言言,一絲隱晦的情感浮現在池吟的眼底。
不過頃刻間就恢復了正常,話語中有著不可拒絕的意味:“我不知道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是什么,你很有可能會被抓,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到底池吟才是白虎的主人,湯言言也不希望它送命,雖然不舍,但還是強迫自己把手從人家身上拿了下來。
大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染的草葉。
它似乎也舍不得湯言言,三步兩回頭,最后竟然又沖了回來。
它用頭十分親昵的蹭了蹭湯言言,非要湯言言從頭擼到尾巴才肯罷休。
道別的溫存結束,白虎最后對著池吟吼了一聲,這才是真的向著坡下跑去。
懷中溫暖一空,湯言言面具里的小臉也皺皺著,眸子里滿滿的不舍。
來到這個世界上大白是她擼到的第一只毛茸茸,雖然只待了一個時辰,但手感是真好啊。
“好好躲起來啊大白!”
湯言言不舍得對著白虎的背影擺手,就是沒看見威風凜凜的紅紋白虎聽到大白倆字時腳下的趔趄。
送走白虎后,池吟想重新挑起之前被湯言言錯過的話題:“你的身體,可有什么不適?”
“啊?”
剛剛風聲太大,池吟說了什么湯言言沒聽清。
“我說……”池吟蹙了蹙眉,正欲再開口說些什么,卻見湯言言眼睛一亮。
小姑娘瞬間拋下他撒丫子向崖邊跑去。
嘴里還喊著:“玄陰草成熟了!!”
池吟微張了張嘴,看著她的背影如此歡脫,只得再次將想說的話盡數吞回肚子,抬腳跟了上去。
另一邊,仙坊。
夜色下,剛剛那一場大戰幾乎將北邊的商鋪全部毀掉。
湯家的執法者忙得熱火朝天,而形形色色看熱鬧的修士們卻仿佛對此并沒覺得任何不妥。
畢竟是修真界,打打鬧鬧一言不合動手炸樓炸山頭的事情比比皆是。
就是各個店鋪的主人不免肉痛。
廢墟之上,一身月白色長袍的雪清澤獨自立在高塔之巔看完了抓捕全程。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身為藥修圣地—桃林首屈一指的煉丹師,不可能不清楚那戴著狐貍面具的小姑娘拿出的是燙晶。
會是巧合么?
知語的妹妹前腳找到了一塊燙晶后腳這位戴著狐貍面具的姑娘就拿出來了一塊。
可那么厭惡池吟的三小姐會和他在一起嗎?
“長老。”
幾抹黑影依次出現打斷了雪清澤的思考。
他們半跪在雪清澤面前垂著頭,領頭那人扯下面巾,露出了靈植鋪老板的臉。
“長老,非常抱歉,那只老虎跑得太快我們跟丟了。”
老板滿臉的歉意,“池吟已經逃走了,是我的失誤暴露了行蹤,還請長老責罰。”
“本就是試探,你也不可能提前預料到今晚的變數如此之多。無妨,起來吧。”雪清澤暫時將自己的疑慮放到了一邊,他接著問道:“那個與你在客棧纏斗的人可有線索?”
“回長老,人已經死了,他身上除了搜出的那些個寶石之外只剩下這個。”
老板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根纖長,輕盈的綠色羽毛。
雪清澤接過,“這是青鳥的羽毛?”
“應該沒錯,這人身上沾了不少這樣的羽毛,但是卻不見青鳥蹤跡。”
雪清澤將那羽毛對準天空,這應該是一片尾羽,月光灑下來能看到淡淡的青色流光。
“嘖。這么漂亮的顏色,看來,這小小的湯府不僅僅只有我們桃林的人在潛伏。”
男人用食指將那羽翼從下至上輕輕一撥,散出一陣晶瑩的微粒,“晚楓樓的馭獸師啊,你們也看到了炎諭鏡的預言才到這里來了么。”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要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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