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殺機
一連七天,仍然沒有動靜,甚至連那種被窺伺的感覺都消失了。
陳盛不禁開始懷疑,難道自己搞錯了,一切全是幻覺?
好在該來的遲早會來。
第八日黃昏,陳盛像往常那樣回到家中,在推門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忽然露出微笑。
家里已經被人“造訪”過。
登門的這小子非常專業,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的確是個高手。
但陳盛卻偏偏知道。
忍了將近一個月,對手才登堂入室,他的耐心究竟有多么可怕?
陳盛來到自己的床邊,視線落到那本冊子上。
冊子原本是藏在枕頭下面的。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角度,連枕頭被壓出來的褶皺,幾根發絲散落的順序,都與今早離開時一模一樣。
不過根本沒用。
陳盛有雙神奇的眼睛,只要某件東西被動過,你就很難按照原樣擺回去。
普通人看東西只是“瞎看”,他卻能夠將局部放大、再放大,任何細節都無所遁形。
什么才叫真正的高手?
世界上并沒有神的存在,如果非要找個接近的人,那個人一定就是陳盛。
“好小子,歡迎光臨……”
陳盛點點頭,下面開始沐浴更衣。
按照畫冊的順序,今晚他要去探訪第八位姑娘。
第八位姑娘名叫秋月,是一位私營業者,據說其人心靈手巧,長得也不錯,他當然得見識見識。
洗完澡之后,陳盛便從容出行。
一條僻靜的小巷。
一扇精致的圓門。
“啪啪啪”,伸手敲擊。
“吱呀……”
房門很快打開,露出了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
二人四目相對,秋姑娘忽閃著水汪汪的眼睛,居然埋怨道:“表哥,你怎么才來看我?”
???
表哥?
陳盛反應神速,立刻笑道:“哦,真是對不住表妹,我最近剛剛才有空。”
“進來吧你!”
秋姑娘一伸手,就將陳老爺扯到了屋子里。所謂人不可貌相,你別說,她的手勁兒還挺大。
“表哥這一向可好?”
“好。”
“那你可曾用過晚膳?”
“我已經吃過了。”
陳盛四處觀察,發現秋姑娘的居所小小的,卻小得溫暖,很有點回家的感覺。
真舒服。
看樣子這是來對了。
進入房間后,秋月殷勤地款待著,噓寒問暖,無微不至,還給他輕輕的捏起了肩膀。
“表哥做生意當真辛苦,你瞧瞧自己,最近都瘦了。”
陳盛笑道:“是啊,在外面經商雖然勞累,不過我也沒白忙,總算小有收獲……”
說著,他便從懷里摸出個鐲子來,遞給秋月。
“拿去戴著玩兒。”
這枚鐲子是頂級的羊脂白料,溫潤細膩,閃動著晶瑩的光澤,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呀!”
秋月相當開心,眼睛都瞇成了小縫縫:“好漂亮的玉鐲子,表哥真要送給我?”
“當然了。”
“謝謝哥哥,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人家最好。”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咱們不用客氣。”
秋月把東西戴在白嫩的手腕上,沖著他展示道:“如何?”
陳盛道:“美得很。”
秋月喜滋滋的,繼續給他按肩膀。
“表哥從外面奔波至此,一定是累了,今晚可要早些休息?如果你若是不困,我最近剛學了一支舞……”
陳盛搶著道:“有舞蹈看我怎么會困?快請!”
“那表哥先等等。”
秋月迅速走進臥房,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身貼合的紅裙。
她是旋轉著出來的。
轉得好快。
只見秋月高高地舉起雙袖,腳下的步子歡騰有力,就像雪花空中紛飛,又像蓬草隨風搖曳。她左旋右轉,不知疲憊,舞動的頻率簡直比車輪還要夸張,令人嘆為觀止。
這莫非是……
早就失傳了的胡旋舞?
妙!
陳盛叫道:“表妹,等一下。”
秋月停住動作,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陳盛道:“這支舞挺有意思的,你能不能帶帶我?我也想學。”
秋月道:“帶帶你?我還沒帶別人跳過。”
陳盛呲牙:“一回生,二回熟,你不妨試試。”
秋月笑得很嫵媚:“那你來呀。”
于是乎,在她的引導之下,陳盛也開始旋轉,兩個人轉著轉著,就跑偏了,居然一起轉到了屋里。
……
外面天色漸晚。
在墻角的陰影中,已經多了雙黑色的眼睛,與夜色完美融合。
是何方。
作為頂尖的殺手之一,他早就學會把自己變成動物。
像狼一樣兇殘,狐一樣狡詐,蛇一樣隱忍,在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像牛一樣反芻,幾天內不吃不喝。
這段日子他過得很疲憊。
好在終于要結束了。
何方默默地等待著,他知道陳盛是什么樣的人,也知道下面會發生什么。
“……”
漸漸的,屋里有了別的聲音。
何方經過再三等待,估算著時間,最后沖了出去。
“砰!”
他悍然撞破墻體,一口氣沖進臥室之內,對準陳盛的后背便揮動右手,打出了七點寒星。
縝密的策劃。
完美的時機。
致命的殺招。
何方的嘴角露出笑意,在他看來,對手應該是死定了!
然而……
電光石火之間,本該無暇他顧的陳老爺,卻居然抽身而起,凌空翻了個漂亮的筋斗。
“錚!”
陳盛打開鐵扇,就像趕蚊子一樣揮了揮。
七道暗器叮叮作響,全被他應聲擊落,連根頭發都不曾傷到。
!
!
怎么可能?
目標竟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何方駭然失色,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蹬地后撤,向外面飛奔。
他是個職業殺手,可不會繼續跟你糾纏,如果殺手與目標打起來,那不僅意味著失敗,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在姑娘的尖叫聲中,陳盛笑了。
“想走?”
外面月黑風高。
何方迎著疾風飛掠。
深秋的夜風吹到身上,他的雙手很冷很冷,心里更冷。
有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行動失利,如果趕回快活林之后,該怎么面對大姐?
何方不敢想象。
自己的命是大姐給的,他最怕看到大姐失望的眼神。
“啪啪啪!”
僅僅幾個呼吸,何方就突然發現,身邊居然多了道影子。
他的寒毛豎了起來,立刻加緊步伐,沖刺、虛晃、變向。
但是,無論他怎么沖刺、虛晃、變向,來人卻始終如影隨形,就那么輕松地黏著自己。
何方沒有辦法。
他只好深深呼吸,從腰下抽出一根細長的軟劍,毒蛇般刺了過去。
劍光閃了三次。
陳盛用左手抓了三次。
沒人能夠用血肉之軀硬撼劍鋒的,他卻可以。
因為他的“陷地指”爐火純青,雙手練得比鋼鐵還硬,根本就不懼任何兵器。
何方第四次出劍。
陳盛照樣揮手。
“叮!”
那柄千錘百煉的利器,竟然被他一爪扭斷了。
下一秒,陳盛形同鬼魅,右腳流星般踢出,精準地打在何方的襠下。
“……”
何方五官扭曲,重重地倒了下去。
陳盛的眼里掠過殘酷的笑意,又是一腳踢出,打在他的臉上。
“砰!”
何方原本有一張俊臉,甚至比女孩子還要漂亮,此刻卻被踢得不成人形,變成了破碎的布娃娃。
他的身體抽搐著,眼淚和鼻涕同時流出。
但是!
事情并沒有結束。
陳盛走過來繼續“動手”,砰,砰,砰,砰,接連用腳跺碎了他的左右雙膝,和兩條胳膊……
何方還沒死。
因為陳盛有話要問,留了他一條性命。
“你是誰派來的?叫什么名字?”
何方像死狗一樣躺在那里,保持沉默。
“不說話?很好。”
陳盛澹澹道:“我這人最喜歡硬漢,咱們來日方長,希望你能挺得住。”
他轉過臉,對著遠方發出一聲長嘯。
——蘇州畢竟是孫家的地盤,幾乎在每寸土地上,都能找到自己人。
果然。
沒過多久,黑暗中便閃出幾道身影,同時跟過來的,還有各種兵器的寒光。
“什么人?”
陳盛并不言語,只是揮揮自己的扇子。
大家定睛一瞧,接著都松口氣:“原來是小武哥。”
陳盛道:“你等有之中沒有鴿組的兄弟?”
一個男人上前兩步,抱拳道:“屬下便是。”
陳盛道:“好,你把這小子帶回總舵去,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撬開他的嘴。”
“是!”
那名屬下雖然口中答應,卻沒有離開。
陳盛皺眉道:“你怎么還不走?”
那名屬下咳嗽兩聲,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小武哥,外面風大,你……你冷不冷?”
嗯?
陳盛看了自己一眼,原來因為出門比較匆忙,他好像是光著膀子的。
某人的臉皮比城墻都厚,自然不會害臊。
“你先走吧,我還行。”
屬下道:“兄弟的衣裳很干凈,是今晚剛換的,要不要給你救救急?”
陳盛大咧咧的:“不用,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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