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微微垂眸，笑容收斂了，“我一直以來都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聊，我就是最強大的存在，世界的變化只在我的一念之間。但是，我卻遇到了一個不同的人。那個人會質疑神，不會茫目地相信神。”

        杰西卡的笑容苦澀，“神想要為一個人負了天下，但是那個人卻為天下負了神。”

        唐溢臣沉默不語。

        杰西卡擺了擺手，“你們可以走了。”

        殷汐言忍不住問道：“那么你為什么……”

        杰西卡苦笑一聲，“能夠嘗試的方法，我全都試了，但是我這個神能改變天下，卻救不回那個人。我可以是這個世界中的某一個人，可能是跟你們擦肩而過的賣糖小販，也可能是光明圣殿上威風凜凜的教皇，也可能是混跡于市井的小偷。那個人告訴我，走遍人間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其實走遍人間哪有什么樂趣可言？只不過那個人想，那么我也這么做了。”

        唐溢臣微微閉上眼，“再見。”

        唐溢臣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最后看到的是杰西卡，這個世界中最強大的存在。

        她轉身離開了。

        唐溢臣不知道杰西卡之后會做什么，他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也是最孤寂的存在。

        唐溢臣睜開眼，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他并沒有聽到管理員的聲音。不過想想也是，這一次能夠過關主要是因為杰西卡，算是作弊了。他坐在車上發了一會兒呆，之后就離開了。

        ……

        “最近有空嗎？”

        “嗯？你剛剛從故事世界里面出來吧？”

        “嗯。”

        “顧佩玉沒事吧？”

        “沒事，我們兩個都活下來了。”

        “怎么感覺你的語氣這么喪氣啊？在故事世界里面受情傷了？”唐溢臣打趣了一句，但是還是暫時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以他對李玉封的了解，對方這樣的語氣大概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有空出來聚聚嗎？”

        唐溢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最近我都有空，酒吧見？”

        “嗯，明天晚上。”

        唐溢臣推開門，李玉封正在仰頭喝酒，周圍已經有了好幾個空酒瓶。

        “怎么這么一副消沉的樣子？”唐溢臣微微皺了皺眉，坐在李玉封對面的沙發上。

        李玉封苦笑一聲，“我現在不是法師了，連射手都算不上。”

        唐溢臣挑了挑眉，“哦？沒有給你恢復嗎？”

        然后，唐溢臣的瞳孔微微一縮。

        對面坐著的李玉封慢慢坐起來，但是渾身上下的氣質卻陡然一變。唐溢臣下意識地直起身，渾身的防御不自覺地開啟，整個人就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利刃。

        這并不是因為唐溢臣想要進攻李玉封，事實上，這一切的發生也只不過是在眨眼之間。而這一切，完全就是在李玉封的氣息轉變之后唐溢臣的下意識舉動。

        這是一種本能。

        但是，唐溢臣很快就放松下來了，他重新癱回椅子上，神色平靜，“怎么回事？”

        此時他對面坐著的李玉封已經大變樣了。

        雖然如果仔細看的話，臉還是那張臉。但是黑色的眼珠卻隱隱透露出幽綠的光，皮膚似乎也干癟下去了一點，像是脫水了一樣。而李玉封的手上也長出了長長的黑色指甲，一看就知道帶有劇毒。

        唐溢臣神色莫辨，他知道，這是因為包廂里的燈光問題，否則如果換一個比較正常的燈光的話，他還能夠看到李玉封的臉已經變成青白色。

        “僵尸。”唐溢臣淡淡地下了結論。

        李玉封微微垂眸，“嗯。”

        唐溢臣神色平靜，“你在故事世界里面死過一次。”

        李玉封沉默了片刻，“嗯，然后殺了很多人，后面就變成了僵尸。”

        唐溢臣輕輕點了點頭，“死而復生……而且幸運的是，管理員竟然還認可你的身份。不過……”

        唐溢臣話鋒一轉，眼睛微瞇，“我倒是比較好奇，誰給你這么多人殺的？顧佩玉？但是她不是救人劍嗎？殺這么多人，難道不會被反噬嗎？”

        李玉封閉上眼，“顧佩玉……已經沒辦法主修救人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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