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笙最終還是沒有回到家，因為在門口，她就看到了一輛警車，從警車里出來兩名警察，他們先出示了警察證，然后說道:“唐笙笙同學，你之前是不是在南淮醫院住過幾天？”

        唐笙笙如實回答，剛想問怎么了。就聽其中一名警察說:“雖然非常抱歉，但還是請您到警察局去一趟。”

        唐笙笙有些怔愣，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被第二次請到警局。

        她聽話地上車了。上車前，她突然問道:“是那個什么明星的經紀人死亡的案件嗎？”

        警察大概覺得請一個高中生去警察局可能有些突兀，于是有問必答:“是，怎么了？”

        唐笙笙笑了笑，說:“沒什么，只是我這幾本書怎么辦？”

        “你可以托我們放在你房子外邊，也可以帶去警局。”那個警察說。

        “行，”唐笙笙抱著那幾本書，說，“謝謝警察叔叔。”

        “那走吧，”警察拉開車門，示意唐笙笙進去。

        一路上，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唐笙笙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個被殺的經紀人——壬楂，是在醫院廁所里被殺死的，而當時她一個女生恰巧進入了男廁所，在那之后又進去幾個人，發現有一個人已經死了，嚇得立馬報警了。

        死亡時間推斷為中午一點二十到兩點二十三，而在那之前進入廁所的人，都有嫌疑。

        所幸當時人流并不是很多，所以一個一個審問也有時間。

        唐笙笙沒有試圖撇清自己的嫌疑，因為到了警察局還是要重新說一遍，沒有任何意義。

        她認真看著‘唐笙笙’看過的書，心想大佬不愧是大佬，連書都看原版的。而她，一個平平無奇的英語學渣，因為大佬自身的記憶，這些書她大多都能看懂。

        開車的警察在閑暇中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唐笙笙，對這女孩的鎮靜微微感到吃驚。

        此時胡隊正在看手機，因害怕打擾到唐笙笙，所以沒開音量。

        車間內顯得很安靜，張海一時還不習慣，她大概是帶到警局最平靜的人了吧。

        “到了。”張海道。

        張海開車很穩，唐笙笙如夢初醒般抬頭，感覺時間過得飛快，還沒反應過來就該下車了。

        經過同意后，她把書放在車上就下車了。

        到達審問室之前，唐笙笙沿路看到了不少人。有沉默的，有叫罵的，局里非常熱鬧。

        唐笙笙都抱著看戲的姿態。

        直到到了審問室，看到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才真的意識到這不是兒戲，是一起真實的命案。

        審問很系統，唐笙笙也一一回答。

        等審完后，唐笙笙終于松了口氣。

        警察同樣也是，但也有些失落包含在里面，但他還是說道:“要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千萬不要避諱。”

        說到這，唐笙笙想起在廁所里遇到的那個怪人，她猶豫要不要說。

        這位警察很會察言觀色，看見唐笙笙猶豫的模樣，立刻皺了眉，嚴厲道:“你想起什么來了？”

        這時的唐笙笙恰好放棄了權衡，于是如實道:“我當時為了逃脫狗仔的追殺，看也沒看的就進了男廁所，可我進去時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當時有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看到我愣了一下，但也就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我當時也進過他在的那個男廁所，不過沒有人。所以我就走了。”

        警察神色嚴厲:“那你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嗎？”

        唐笙笙搖搖頭:“當時我有點被嚇到了，而且那個人的臉被血污模糊得看不清模樣，也沒怎么認真看。但……”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應該長得還不錯，我看到他的一身衣服，很符合我們的審美，他的聲音也還不錯。”

        警察聽唐笙笙說完，叫來了另一名警察，問:“你能把你記得的那個人的詳細的樣子說出來嗎？”

        唐笙笙乖乖地把能記得都說了。包括發型，身材，衣服是什么料子的。

        面對著警察越來越懷疑的目光，唐笙笙最后還是坦然若之。

        在見到成品后眼睛一亮:“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

        警察叫畫畫的那位警察按照這個樣子找人后，又對唐笙笙發出了一系列問題:“你是怎么知道這么詳細的？”

        “因為在他大概上完廁所后，臉上全是血污，分不清是他的傷還是其他人的傷，我當時害怕，所以一直盯著他，直到他洗完手走了。”

        “那你可真勇敢，”警察夸了一句，繼續問，“那當他走后你有沒有到其他門里檢查有沒有人死亡。”

        “沒有，”唐笙笙道。

        “為什么？”

        唐笙笙笑了:“警察叔叔，這是哪里話？我一個女孩子不小心進入了男廁所，本就夠尷尬的了，結果又出現了一個怪人，我自然不敢待太久，就看了那個人的。而且當時挺安靜的，門雖然是關著的，可那個時候應該也沒有多少人，萬一別人正在上廁所，這件事不就變得更尷尬了嗎？”

        “但你當時并不是沒有察覺吧？”警察眼神如刀，甚至可以說是咄咄逼人了。

        唐笙笙聞言，卻是愣住了。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那位警察又轉移了話題:“你知道你看的是第幾間嗎？”

        唐笙笙從剛才的問題中反應過來，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從左往右數第三間吧。”

        “能確定嗎？”

        “大概吧，”唐笙笙也不太確定，“也有可能在第二間。”

        她腦中有些混亂，但警察并沒有耿耿于懷這個問題，繼續問:“那當他走后，你還聞到了血腥味嗎？”

        “聞到了，但他一走就變得有些淡了，所以我檢查了一遍就出去了。”

        “好，”警察收集了一些證據，對唐笙笙十分贊賞，“謝謝你的配合，為你添麻煩也很抱歉，不過明天可能還得請你來一趟。”

        “沒事，”唐笙笙揮了揮手，對此并不在意，“只要警察叔叔到時候別懷疑我就是了。”

        警察眼眸深沉，由衷贊賞道:“你很聰明，但別用錯了地方。”

        “好的，那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嗎？我今天還要上課。”

        “可以。”

        出了警察局，唐笙笙終于松了口氣，卻又真的放松不起來。

        她知道，剛剛那位警察已經在懷疑她了。

        盡管她問心無愧，但終究還是有地方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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