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蘇靜陪他爸媽去后山逛了，我留在院子里看那只梅花鹿嚼胡蘿卜。回來時程父領(lǐng)著一束黃雛菊，旁邊還配了幾支狗尾草。

        狗尾草。

        抽了三支想編個兔子，穗子的芒扎進無名指，怪疼的。鬼知道這又是什么天意，我不糾結(jié)，和蘇靜知會幾句就回了房。天應(yīng)景的開始下雨，蘇靜拿了他喜歡的威士忌進來，我們坐在露臺看煙雨綠林。

        “olmeca的龍舌蘭你有嗎。”

        “這個對你來說太烈了。”

        藍牙放著蘇靜的歌單，坦白講他聽歌的口味和我差十萬八千。我切了他的浪漫苦情，隨便選了個薩克斯合集。總歸是比他的情情愛愛生生死死好得多，純粹聽一場雨也比他拙劣參雜的傷情好上千萬。我盯著遠處的山坳，近視和散光讓我的取景框里只有朦朧的綠。蘇靜把玩著我打的那只銀鐲，問我為什么要刻牡丹。

        我說我也想像牡丹那樣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做一次絕色。

        “你不像。那樣的富貴榮華團花似錦不是你。”

        “就是因為我不像。我做野花太久了，奢望一把。打個鐲子而已，我做人怎么可能這樣轟轟烈烈。”

        他敲著桌角，盯著我的杯沿看。

        我又開始嚼冰，后牙槽疼得厲害。太陽穴被這涼牽抓著，倒是把剛剛氤氳的醉意壓下許多。我又開始想起一些話，一些場景，看著蘇靜微微掩面的鬢發(fā)，突然很想幫他撫到耳后。我的手懸在半空頓住，蘇靜抬頭看我。他說。

        “妍妍，我不是他。”

        眼淚掉到腳背

        他幫我拿了那瓶龍舌蘭，“少喝點，明天還要陪我爸媽。”

        歡迎來到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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