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沖好了。

        一張張別進相冊，我比較起來。幾年光陰，大致模樣差不離，長發短發，棉服夏裙，終歸是那兩個眼睛一張嘴。問蘇靜我哪里變了，他只說瘦。拗著他仔細，他盯著看了半晌，憋出一句。

        “眼睛�！�

        我的眼睛實在寡淡，不夠大也不夠圓。眼角內鉤眼尾上挑，面相的師傅說是瑞風旺夫，自己看著倒怪兇的。下三白刻薄又陰氣，加之我習慣瞇眼視物，臥蠶一堆一眼望去只看得見黑漆漆的眼仁。細窄的眼皮微微遮瞳，睫毛長而密，更折不出光來。曾幾何時我無比羨慕那些雙眼皮杏眼，靈動的大眼脈脈含情。蘇靜說我的眼神越發空了，我當他罵我木，他說是無情。

        我看他是矯情。

        剛好醒在雨停，天是淡淡的淺灰藍，音箱里放著you-11:11。梳頭，洗漱，宿醉的代價就是眼下烏青�？粗�鏡子里的自己，一些碎片重疊起來。

        潑一捧冷水，沒在做夢。

        街上的磚還是濕的，偶爾一兩塊還會踩出積水來。菜販的籮筐被雨澆得新綠，光顧的人都更多些，我趿拉著拖鞋，小心翼翼繞開一個又一個水洼。雨后的風帶著寒氣，一哆嗦驚到旁邊理須的野貓。七八個小餛飩下肚，心肝脾肯都暖了。老板寒暄幾句，我接過找零，揉了揉店里小狗毛茸茸的耳朵走出店門。

        樹上掉的野果砸到腳背，我抬頭，一滴露水濺到我眼角�？谡忠稽c點濕了，又開始下雨。我躲在街角，忍著聲音不再嚇到那只貓。

        一切都好嗎林

        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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