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
一場秋雨一場寒。
剛進冬月便下了場小雨,氣溫明顯低了許多。昀哥兒搓搓手,又拿起刀繼續砍柴,天氣冷了,要多存點柴火過冬。
今日他在家中炮制藥材,沒有上山,把藥材處理好便出來砍柴。
他已經換上了夾棉的衣服,只是手露在外面,時間長了還是會凍得發僵。
見砍得差不多了,昀哥兒把砍好的柴火摞到一起,再用麻繩捆了。麻繩留出兩端線頭,方便他把柴火拉到背上。
柴火比他身高都長出些許,一背上便把他整個人都蓋住,必須彎下腰才能背著前進,遠遠看去就像一堆柴火懸空著往前走。
好在砍柴的地方就在山腰,走了半刻便已到家,饒是如此,昀哥兒也累得滿頭大汗。
進了院子,他把柴火放到正屋側墻邊堆著,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才進灶屋舀了碗白開水喝。
村里人都是喝生水,沒人愿意浪費柴火燒開水喝,只是陸憬從不喝生水,家里便一直燒著開水放著,他也跟著喝了。
出了通汗,身體也熱了起來,他一鼓作氣,又拿上刀去砍竹子。
陸憬偶爾會天黑才下山,昀哥兒第一次晚飯沒等到他時擔心得不行。眼見天都黑了,他怕陸憬出事,正要去找村長幫忙叫人進山,陸憬才扛著獵物披星戴月地回來。
那之后昀哥兒也勸過陸憬早點下山,夜里危險,他只說自己功夫好,不怕這些。
昀哥兒不敢再勸,怕說多了惹人煩。
只是山路崎嶇,夜里又不好辨別方向,昀哥兒打算做個燈籠掛在門口,若是陸憬晚歸便點上燈籠,給他照明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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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在村北,昀哥兒沿著河往北走,半路卻迎面碰上溪哥兒。
溪哥兒要去找劉小年玩,從河邊走更近些,卻沒想到會碰到昀哥兒。
之前李淵去找昀哥兒,還在山腳等了大半個時辰,不知被哪個碎嘴的看見了,隔天就傳得全村都是,紛紛猜測李淵是不是看上了昀哥兒想娶他過門。
村口大樹下,大家正擠眉弄眼地說著八卦,王氏已經從娘家回來了,聞言冷嗤道:“真是個狐媚子,連村里唯一的童生都能勾搭上。”
說罷看向正經過村口的柳溪,大聲道:“有些人吶,整天巴望著,全家人殷勤著,可還是比不過人家,真是可憐啊。”
她嘴上說著可憐,臉上卻全是幸災樂禍。
柳溪被氣個倒仰,一個箭步就要沖上前去,卻被旁邊的妹妹柳煙死死拽住。
柳溪被硬拉著走到了小河邊,他氣得胸口起伏,沖著柳煙發火:“你拉我做什么?讓我去撕了那個爛貨的嘴!”
柳煙也不想管他,但是他名聲壞了對自己也有影響,此時被他一吼也激起了火氣。
“那么多嬸子阿叔坐在那,你一個未出閣的哥兒上去和別人撕扯,下午就能給你傳到隔壁村去,你不要名聲我還要。”
柳溪聽了這話慢慢冷靜下來,他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只是剛剛被王氏的話氣得沖昏了頭腦,差點做了錯事。
氣消了,他又顯露出一點驚慌來:“煙姐兒,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吧,表哥怎么會看上他呢?”
柳煙本來就對家中接濟李淵不滿,家中銀錢少了,到時候她出嫁嫁妝就少,李淵想娶別人正合她意。
她假裝擔心實則推波助瀾道:“都被看到了,怕是真的。”
柳溪六神無主,他們本是去洗衣服的,此時衣服也不洗了,快步回了家。
王金梅正在家中煮豬食,本來看他倆突然回來還納悶兒,結果聽他們說完之后氣得扔了攪豬食的勺子,破口大罵道:“好他個李淵!我們把他當哥兒婿供他讀書,他竟敢打別的主意?”
她轉頭對柳溪說:“娘去找你姨母問清楚情況,你在家中別出去聽那些碎嘴的瞎說。”
柳溪點了點頭。
他其實將信將疑,覺得是有人造謠。可他又想起之前表哥打聽過昀哥兒身世,心里不安。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會的,表哥不會看上別人的,表哥喜歡的是我不會的
王金梅氣勢洶洶地往李淵家中走去。
王金菊正在家中做繡活,她家當家的三年前去鎮上做工被橫梁砸死,好在主家心善給了五兩銀子的賠償。
只是家里缺了一個壯勞力,她一個村里婦人要供李淵讀書也十分困難。
好在她兒子爭氣,哄得溪哥兒對他言聽計從,因著這層關系,妹妹一家對他家時常接濟,李淵才得以繼續讀書。
此時王金菊見妹妹上門,只當她是來走親戚。往常她過來都會帶著東西,因此看到她兩手空空時還有些疑惑。
她笑著放下繡活迎上前去,“姐姐來了,進來坐。”
王金梅冷笑一聲,“不用了,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的好兒子,和昀哥兒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王金菊見她態度冷淡,面上隱隱帶著怒火,便知道事情不對。
她聽王金梅提起昀哥兒,心里一咯噔,他還記得李淵之前向她打聽過昀哥兒身世,這次休沐回來聽說了昀哥兒的事表情也不太對勁,昨天又晌午出去將近傍晚才回來,回來時臉色難看得嚇人,問他什么也不說。
前后一聯想,淵兒不會真做了什么糊涂事吧?
王金梅見她聽到昀哥兒就變了臉色,心里更加肯定這里面一定有事,便大聲朝屋里喊:“李淵,你還不打算出來說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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