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我回家了
錦月灣實在京都南部的郊區,是京都出了名的富豪區。
哪怕是過了十年,這里依舊人少清凈。
彥溪把我送到門口便離開了,我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道高聳的鐵大門。
小時候的我頑皮,我覺得是這道大門困住了我,還想試圖把它翻越,然后獲得自由。
可是自由是什么呢?
原來經歷過才知道,這道門不僅賦予了這家主人的不凡,它同樣賦予了保護里面所有人的安全。
明明可以被保護在里面的安安全全的,可是我呢,偏要掙扎著逃離這里。
我驚訝上面還是原來的那把密碼鎖,邊角都已經有星星點點的銹跡。
密碼鎖沒換的話那是不是密碼也沒換呢?
他在等我回來么?還是說沒有那個必要去換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揭開蓋子……
還沒開始輸入密碼就聽到身后有人叫我。
“一遇?”
我回頭,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夠摟著探頭看著我。
“真的是一遇!”他指著我,像是發現什么驚喜似的笑起來,而后又指著自己:“一遇,我,還記得吧,我是你舅舅啊,還記得吧!”
我微微蹙眉,的確是有個舅舅,之前邡南洲還跟我聊過說是來要什么財產。
看到這個舅舅還真是讓我為之一震。
我印象的舅舅即便是不是長得很優質的那種起碼也是蠻精神的一個人,可是現在呢,他雙眼混沌,已經花白的頭發居然有了謝頂的趨勢,還有他那快擠破襯衫的啤酒肚。
所以說時間啊,到底賦予了我們什么呢。
“舅舅,你怎么在這?”
我知道他的來意,只是在明知顧問罷了。
“我……”他一開口還挺理直氣壯的,不過很快又軟了下來。
“哈哈,我吧,這不是最近投資生意了嘛,手頭有點緊,想來找你爸借點!”
投資生意,真是可笑,他說的生意不就是四人合作交流的生意嘛,運氣好就賺點,運氣不好賠得連褲衩都不剩。
“唉,一遇,你既然回來了,那要不然你借我點,我這段時間是真的快揭不開鍋了,家里大大小小的還有四個人呢。”
“外公他還好么?”
舅舅撓著頭:“他,前幾年就過世了,你是不知道,他過世之前病了兩三年,把家里都掏空了,我也是沒辦法,才會來找你們的。”
到底是誰把家里掏空的,其實心里都很清楚,只是他沒想正視自己罷了。
“你手機呢,收款碼打開,我轉點給你!”
不管怎么說,他們也是長輩,是我母親的親人,即便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我媽終究是在他們家長大的。
他屁顛屁顛的拿出手機,點開收款碼。
這是我作為晚輩的一點心意,當然,也僅此一次。
“給你轉了十萬,你拿去做點小生意,慢慢的日子也就過下去了。”
“唉,好嘞,還是我這外甥男好啊,那我就先走了啊!”
我把手機收好,轉身準備去輸入密碼,從里面就走出來幾個人。
帶頭的是黎叔,家里的管家,多年不見,他頭發又白了些。
他應該是認出我了的,不然他腳步也不會有些慌亂,倒是那跟標志性的拐杖讓他亂中帶穩。
“是少爺,是少爺回來了,趕緊的,趕緊把門打開。”他吩咐著后面跟隨的傭人開門。
“黎叔!”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我提起腳步跨過那條線,我終于還是回到了這里,這里的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花園草坪總是綠油油的。
我停下腳步,看向那個籃球場,這個家里我最喜歡的呆的地方。
籃球碰撞的聲音可以劃破心里的那種寧靜,它可以讓我盡情的奔跑,盡情的釋放。
不得不承認祁斯年一直以來都挺懂我的,我媽不在以后,我窩在家里好久,不想見任何人,甚至對他感到厭惡,那時候,我恨他。
他明白我心里有一股氣,所以他讓人把草坪鏟了,建了一個籃球場。
他手里托著籃球找到我:“阿遇,我知道你心里氣,但也別悶著,去打球把!”
我紅著眼眶的盯著他,奪過他手里的籃球,然后狠狠地向落地窗的方向砸過去,落地窗是一整塊的,因為被砸裂了一塊,接著整塊脫落,玻璃渣子滾落在我們之間。
他緩緩放下手:“對不起,阿遇,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在你身邊。”
我一下子哭了出來,用力推開他:“走啊,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那就永遠別出現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力氣,把祁斯年直接推到了坐在滿是玻璃渣子的地上。
他的手抬起來時,滿是鮮血,黎叔和陸澤深見狀急忙跑過來:“齊先生,你受傷了!”
而他還強裝著擠出微笑擺手:“我沒事,”
我一時不知所措,慌忙的逃避現實,離開了房間。
之后我再網吧跑了兩天,回家時,剛好見到陸澤深和他到門口。
下車時,我看到他雙手都被綁著繃帶,他一總裁雙手都被綁著應該是挺不方便的吧。
看到我他臉上揚起笑容:“阿遇,你回來了?”
他知道我并不想見陸澤深,便先讓他離開,之后又追上我。
“阿遇,剛好這幾天爸爸有空,你也還在放假,我們去海邊玩吧!”
這是我一直以來想去做的事。
我卻冷笑著嘲諷他:“你老婆死了,你有時間了,你老婆沒死之前,你怎么就天天忙呢!”
“阿遇!”他音量提高呵斥我。
我卻根本不以為然。
仔細想想,我們父子之間,要不就是冷言冷語,要不就是爭個面紅耳赤。
和管家黎叔一起穿過中間的花園走到別墅面前,黎叔推開門,我卻站在原地。
“少爺,站著干嘛呢,進來啊?”
我抬眸邁出腳步。
“我爸他,在家么?”
“在呢,先生用過午餐后便上樓休息了,這些天先生狀態不太好!”
我們走到客廳,看到一個男人從樓上下來。
看著這個人,我眨了眨眼,覺得熟悉,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誰。
“原來是祁少回來了!”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黎叔想起了我那時而好壞的臉盲癥趕緊介紹:“祁少,這位紀律師紀天寒。”
一經介紹我也就想起來了,這人在這之前我見過兩次,我開車撞派出所那會,是他去保我的,再有他就是那個把我從無期辯護到十年有期的人。
我應該感謝他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這些流光溢彩的世界。
我主動伸手:“你好,紀先生!”
打了招呼后,這位紀天寒就走了。
我突發奇想問了一句:“這位律師先生是一直在我爸身邊。”
黎叔愣了愣,接著又道:“啊,這位紀先生,他是京盛集團法務部的律師,是一直在祁先生身邊的。”
我輕松的笑了笑:“挺好的,我爸他身邊總要有個信得過的幫手才行。”
屋子里的布局居然還是那樣,十年未曾變過,就是窗簾換了,那一整塊的落地窗,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花園,球場。
這個家,我終于回來了。
“黎叔,我肚子有些餓了!”
黎叔他兩眼放光似的:“好好好,我呀這就吩咐廚房去做,不不,以前那個阿姨不在了,我去給你做。”
我笑著看他走進廚房,關上門。
扶著欄桿看向二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走。
不過也就是十幾層的臺階而已,我自己都感覺走了好久。
在二樓走廊,有個玻璃柜,里面放了好多的手辦,小時候喜歡的什么人物都會買了放進去說是要收藏,現在看那些手辦依舊完好無損。
推開門之前,我想過和我爸碰見的各種理由,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但是推開門,窗簾是被拉上的,里面黑乎乎的,有幾縷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
我把夜燈打開,房間大致還是以前的布局,剛才他們都說了,他在休息。
躺在床上,呼吸勻長,眉心卻微微皺起。
對不起,爸,我肯定讓你挺失望的吧。
不想打擾他睡覺,打算離開時,他卻睜開眼。
扭頭看見我,他先是眨眨眼,興許是不太相信是我。
“阿遇!”
終于還是確定了,真的是我。
“爸,我沒地方可去了。”
他支撐著自己起身,看著我,良久他才說了一句:“回來就好。”
我咬牙,忍住了心里所有的顫抖,在臉上掛上微笑。
他走過來,手重重的拍打著我的后背,這感覺就像是在親子運動會上,他拍著我的后背鼓勵我加油向前。
“我聽黎書說你不太舒服,沒事吧?”
“睡了一會,感覺好多了。”
“我讓黎叔做了些好吃的,要不然下去吃點!”
“好啊,正好我剛才也沒吃多少。”
我看到他笑起來,眼睛瞇著,高興不言而喻,可我的心卻在揪著疼。
“剛才,我在門口遇到我舅舅。”
“想不到都跑到這里來了,你給他錢了?”
“給了一點,怎么說我也是小輩,算是孝敬外公外婆?”
“嗯,你是對的!”
作為外孫,我能想到自己還是個小輩,可作為一個兒子呢,曾經的惡語相向,讓我覺得我自己挺惡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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