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探
白安安被吵醒,煩躁得很,這漠北淵還有完沒完,一環扣一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點燃房中的蠟燭,從床頭梳妝臺的銅鏡中,看著自己臉上的黑疤已經淡了很多,再有幾個小時,臉上的黑疤應該就能完全分解完了。
她端著蠟燭,打開房門。
外面更加恐怖,起了不小的風。
院子里影影綽綽地,好像有不少人。
沙沙~沙沙~
那些人還啞著嗓子,不住地嗚咽叫喚,仿佛一步步朝房間靠近。
白安安都有點兒汗毛倒豎,她不怕異獸不怕鬼,可就怕這種不明不白的恐懼。
突然一陣風把蠟燭吹滅了。
“啊~”白安安下了一跳,再一睜眼,反而不怕了。
就著外面朦朧的月光,白安安反而看清了,哪里有什么人,就是樹影和風吹樹葉的聲音。
而那嗚嗚的哭泣聲,大概是風吹院墻的聲音,下午她就發現那些院墻是空的,里面肯定大有乾坤,原來竟是有這種妙用。
這些聲音,暗影,加上致幻香的話,的確能叫人產生無限的遐想,真的有可能嚇死人。
漠北淵啊漠北淵,為了不給我半個王府,你可是煞費苦心啊。
可惜,姑奶奶我才不怕。
你這半個王府,我是要定了!
哼!
白安安也不點燈,關上門找兩團布塞上耳朵繼續睡覺。
黑暗中,外面監視的暗衛看不見屋里情況,也沒有聽見任何響動,有些沉不住了。
一人說道:“王妃不會出什么事兒了吧?要不要把幻香熄了?”
一人答:“王爺不是說,若王妃有危險,才立即熄掉幻香,然后再去稟報,咱們不是沒聽見什么動靜嗎?”
“可萬一王妃嚇昏死過去了呢?”
“那你在這兒守著,我先回去稟報,讓王爺定奪。”
“好!”
松柏軒里,漠北淵還沒睡,正在書桌上看書。
手上的書本已經許久沒翻過了,他看著握書的手,腦海里總浮現出那個女人時而兇悍,時而嬌嗔的模樣。
想起她那雙仿佛看淡一切的眼睛。
漠北淵搖頭失笑,這女人好像又兩幅面孔。
“王爺~”
暗衛悄無聲息地落在他的房中。
漠北淵突然回神,啪地一聲,書卷掉在案桌上。
暗衛極少見自家主子這般失神,以為是被自己驚到了。連忙認錯,“屬下該死!”
“那個女人出事了?”漠北淵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焦急了。
暗衛抬起頭來回到道:“沒……沒有!梧桐苑里沒動靜了。”
“什么叫沒動靜了?”
“一開始院子里還點著燈,后來好像被風吹滅了,就沒再亮過,梧桐苑里漆黑一片,屬下在院子外面,什么也看不見,也聽不見!”
“唔~知道了!”
那暗衛見漠北淵并無其他指示,也不敢多問,安靜地退了出去,仍舊回到梧桐苑監視著。
漠北淵也很奇怪,沒動靜是個什么情況,難道自己精心布置的機關對她無用?
可是下午明松還來報,說那女人的確產生過幻覺。
難道這么快就嚇死了?
不會這么沒用吧!
他還特意命人減輕了分量呢。
思前想后,他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漠北淵獨自一人到了梧桐苑院子前,兩名暗衛聽見動靜瞬間警惕,發現是自家王爺,于是看看天看地,看對方,不知道要不要裝作沒看見。
漠北淵頭都不抬地吩咐:“你們下去吧!”
明松明柏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漠北淵也不走大門,縱身一躍,無聲無息地落入梧桐院中。
他先去查看了隱在墻體中的幻香,仍舊燃著。
院中風起時,也仍舊有鬼哭之聲。
既然機關沒問題,難道那女人真的出事了?
漠北淵翻窗落入房中。
房中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動靜。
外面月光正好,白安安的臉上已經沒有紗巾,漠北淵就看見她抱著個枕頭,睡得四仰八叉,
睡著了?
漠北淵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覺得自己精心布置的機關受到了侮辱。
怎么可能睡著了?
可她那嘴角掛著亮晶晶的一條紋路表示,她的確是睡著了。
白安安一張小臉睡得緋紅,突然咂了咂嘴。
還做了美夢!
漠北淵有些不淡定了。
漠北淵再三確認,這女人竟然真的是睡著了。
即使外面鬼哭狼嚎,可漠北淵看著她的睡顏,原本不淡定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
下午戚三就來回報了,白安安在白家的確不受寵,而且她也的確如她所說,并不是自愿嫁入王府,而是被白勁山用她的癡呆弟弟性命要挾,才不得已答應嫁的。
但愿你真的與這些紛擾無瓜葛吧。
靜立半晌,他正準備離去。
白安安突然噌地坐起來。
“誰?”
漠北淵內心一驚,連忙收斂氣息。
她竟然能發現我?
漠北淵確定,她根本看不見自己,以他的身手,也絕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白安安夢見自己正抱著個跟臉一般大的水果,香甜得很,有人告訴她那叫桃,啃得正歡,卻突然被人搶了,她準備搶回來,結果動作過大,把自己驚醒了。
接著她就發現空氣中的氣兒變了。
肯定有人進來了。
“誰在哪兒?”白安安又問了一句。
漠北淵本想悄無聲息地躥上房梁,可現在卻不敢動。
那幻香雖然對白安安沒有致幻作用,卻依然能放大她感官的靈敏度。她本就有異于常人的嗅覺,這會兒更是能分辨出那味道的來源。
可她再聞,發現是熟悉的味道,還有那股熟悉的燙傷膏味兒。
“漠北淵?”白安安試探地問道。
漠北淵更加驚奇,她不僅能察覺我的行蹤,還知道是我的身份?
難不成竟然是個隱藏的高手。
漠北淵此刻要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白安安已經吹燃了火折子。
房間中突然明亮起來,照出兩個人的人影。
“真的是你啊?”白安安起身點燃房中的油燈。
漠北淵一臉尷尬。
“你來做什么?”
“咳咳~”漠北淵覺得臉有些發熱。
“我來換藥!”他伸出那燙傷的手去。
雖然這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借口,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解釋為什么一個大男人半夜進入女子的臥房。
雖然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可二人心知肚明,并且已經達成協議,他們只是掛名夫妻。
“換藥?”大半夜的換藥?白安安滿臉寫著不信。
“戚三把藥拿走了!”漠北淵鬼使神差地圓了一個謊。
“哦~也難怪”白安安在桌邊坐下,招呼道:“過來吧。”
漠北淵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坐下。
白安安看著他伸過來的手,突然“咦”了一聲,“你這不是換過了嗎?一天換一次就行了。”
“呃……”漠北淵語塞。
手上的紗布明顯重新包扎過了,也不是她先前打的結,而且根本就沒有大結,紗布兩端胡亂塞緊就完事兒了。
這個戚三也太敷衍了事兒了吧,得虧漠北淵縱容他。
“怎么了,難道疼得厲害?”白安安一邊拆紗布一邊問。
漠北淵順著點點頭。
“你不是說這是小傷嗎?怎么現在知道疼了?”
漠北淵哪里被人這么懟過,臉上掛不住,起身就要走。
被白安安一把按住,“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白安安抬頭看了看漠北淵毫無表情的臉,忍不住嘀咕,還挺要面子。
說完低下頭認真檢查漠北淵的傷口:“還好水泡沒有破,已經消了不少,這兒會兒是不是正火辣辣地疼啊?”。
“沒有!”漠北淵生硬地答到,此刻他只想盡快逃離,只可惜手被她壓住了。
“嘁,你就嘴硬吧!”
白安安早就把醫療空間取藥的出口設定到了袖口中,她從袖口中取出清涼鎮痛的藥膏,邊吹氣兒,邊給漠北淵涂上。
她微嘟起的嘴唇,吹過他的傷口,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看著她那認真又小心的模樣,漠北淵心里似有羽毛掃過。
那藥膏冰涼舒爽,似乎連他躁動的心一起安撫了。
突然,他伸手碰了碰白安安的左臉。
“啊!”
白安安丟下藥,捧著臉大叫起來。
“你……你叫什么,本王只是幫你擦臉,你不知道自己臉上有臟東西嗎?”漠北淵沒想到她反應那么大,有些不知所措,大聲掩飾。
“你……你……你……走,你出去!”白安安一手捂著臉,一邊把漠北淵朝門外推去。
“嘭”的一聲,房門在他背后關上。
漠北淵還是頭一次被女人攆出房間,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氣悶,憋著口氣,卻無處可發,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對勁。
他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呵,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簡直不可理喻!”
他去把各處的機關和幻香都關了,朝自己的松柏軒走去。
白安安從門縫里看著漠北淵離去,連忙跑進去照鏡子。
鏡中映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小臉,五官協調又精致,但因為有些瘦,算不上絕色,只是眼睛格外好看。
左臉的疤已經淡得幾乎看不出。
“呼~”白安安拍著胸脯,長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剛才睡迷糊了,竟然忘了自己的陰陽臉,她愛帥哥愛美女,更愛自己美,才不想有人看到她丑陋的面容呢。
還好漠北淵誤認為那只是臟了。
漠北淵滿肚子氣回到自己的院中,初一從里邊迎上來,“王爺,您回來了。”
漠北淵問:“初一,你說本王是不是很沒有吸引力?”
“啊?”初一被問得一頭霧水,“王爺您這是怎么了?”
漠北淵煩躁地揮揮手,“算了!”
漠北淵問:“那些人招了嗎?”
初一搖搖頭:“那些人嘴硬得很,半個有用的信息也沒問出來。”
“走,看看去,本王倒要看看,他們骨頭有多硬。”
王府的密室里,幾個人全都被五花大綁地幫在木頭架子上。
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看來已經用過刑了。
漠北淵在初一般來的椅子上坐下,捧起一杯茶,吹了吹。
“本王今晚心情不好,就勞煩給為給本王解解悶兒!”
初一眼觀鼻鼻觀心,剛才王爺好像從梧桐苑那邊出來的,難道在那邊發生了什么?
其中一個刺客嘴硬道:“落在你手里,算我們運氣不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哦~本王倒是新研究了幾種刑法,那就勞煩閣下替本王試試了。”漠北淵彬彬有禮,像是真的在拜托別人替他辦事。
可初一卻知道,自家殿下,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不顯山露水。他真心替這幾個刺客感到悲哀。
“去,把他搬到這邊來。”漠北淵指著說話那刺客說道:“讓其他幾個刺客都能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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