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纏綿病榻的老人
所有人都沒想到,我這馬上抬腳邁過門檻就要進(jìn)屋的人,腳跟一轉(zhuǎn),對郎弘毅和張偉使了個眼色,拽著水芹一轉(zhuǎn)身會朝那間單獨的屋子走去。
同時嘴里還在抱怨,“當(dāng)初你們起房子的時候就沒有人告訴你們,正房三間五間皆可,唯獨不能四間并排么?”
在風(fēng)水上,正房為主,代表一家的氣運,也映射著一家的興隆安康,是很重要的東西,長寬高,破土?xí)r間,上梁日期都很有講究。
村里的那些專門吃蓋房這口飯的人,沒有不懂一點的,難道是蔡永旺家當(dāng)初得罪了人,所以人家才會把房子蓋成這樣的情況。
華國素來有把四字說成死字的講究,很多事情上都會盡量規(guī)避,手機號或者車牌號都要斟酌使用,甚至樓層選擇都會慎重。
但是蔡家偏偏就把最重要的正房給蓋成了四間,格局如同夜魔睜眼,主大兇,家宅不安,一年走兩,三年走絕,祖宗不安,神明不顧之兆。
水芹聽到我的話,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頭朝跟在張偉他倆身后的蔡永旺看了一眼。
我馬上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這八成又是蔡永旺的一意孤行,得罪人更是難免,這貨的脾氣剛才我們已經(jīng)見識過了,他出錢,他出地,自己的家,還不是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真是無知者無畏!
水芹好像從我的神情上察覺出了什么,怯生生的問道,“先生,是不是房子有什么不對?”
這個事情有點大,想改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也看明白了,真想根本上解決這事,八成還要蔡永旺那個憨貨做主,水芹在這個家算得上人微言輕。
以后勸他們改房子的時候,大概還能從關(guān)大娘身上下下功夫,她畢竟是蔡永旺的表姐不是。
我沒把房子的事告訴水芹,這個女人已經(jīng)抗不下更多的壞消息了,現(xiàn)在我首先想弄清楚的就是這屋子里面那位婆婆,究竟有什么不對,為什么屋里面會朝外滲透出陣陣怨氣。
難道是蔡永旺那個混小子,虐待老娘?
在我剛想打開門的時候,蔡永旺攢足了膽子,沖到最前面,雙手一伸擋在門口,一臉準(zhǔn)備拼命的架勢大吼,“你們想干嘛,我娘年歲大了,你們騙錢折騰小的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這都是我這個敗家娘們造的孽,你們別想對我娘怎么樣!”
看不出這人倒是還有可取之處,對自己娘還挺孝順,他臉上眼中的焦急與視死如歸不可能是裝出來騙人的,現(xiàn)在阻擋我們并不是為了掩藏什么,而是真的不想叫我們進(jìn)去打攪他娘。
也是看在這一點上,我忍著脾氣對他多解釋了兩句。
“正房加一本就大兇,這房子又是最西邊的一間,長期住在這里本來就對健康有很大傷害,你娘年歲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六十五順德,面臨七十三大坎之年,她應(yīng)該常年身體不好,下半身長期疼痛,寒冷無感,腳尖青紫吧?”
我見蔡永旺的臉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松動,再加了一句,“是不是還不喜歡見光吹風(fēng),被日光照射就覺得萬只鋼針扎肉般疼痛難忍?”
蔡永旺下意識的問了我一句,“你怎么知道?”
看來我是真的都猜對了,而我剛才說的正是被陰氣附著之后會出現(xiàn)的癥狀,但下一秒,蔡永旺一張黑黝黝的臉上,那雙眼睛一戶都瞪圓了,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質(zhì)問,“是你,對不對……你個欠收拾的東西,為了叫我信了他們,再在家里折騰,連我娘的病你都隨便說給她聽!”
水芹反射性的躲到我的身后,變成蔡永旺對我橫眉立目,手指差點點在我的鼻尖上,一臉質(zhì)問的神色!
這……我可不能慣著他,何況我真的很討厭有人這樣指著我!
抬手就想反擊一下,沒成想我還沒捏住蔡永旺那根跟小黑木棍一樣粗糙的手指頭之時,身后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越過我的肩頭,把蔡永旺的手指一把捏住,還做了我剛才想做沒做成的事。
朝外一撇,蔡永旺饒是一名漢子,也被手指上突然而來鉆心的疼痛弄得嗷嗷大叫,人說十指連心,這可不是瞎掰。
是郎弘毅出手的,他順勢朝邊上一帶,蔡永旺就不自覺的躲開了擋住的屋門,踉蹌到一邊,抱著自己的手,不滿的瞪著我們。
而我已經(jīng)打開了屋門,一腳邁了進(jìn)去,還把被擠到一邊的水芹也給拽了進(jìn)去。
屋子大概又三十多個平方,顯得還算寬敞,火炕是改良過的,并沒有占太大地方,屋子里面一切都是老人房間里很正常的懷舊擺設(shè),倒是還算整潔干凈,應(yīng)該是水芹經(jīng)常清理打掃的原因。
炕上一位老人病歪歪的躺在被子下面,在我們進(jìn)門的瞬間,就用手擋住了面部,把被子裹得更嚴(yán)實,還斷斷續(xù)續(xù)在被子里面著急的叮囑,“快點關(guān)門,快關(guān)門!”
包括蔡永旺在內(nèi),我們五個人都走進(jìn)了屋里,蔡永旺知道老娘怕光,怕風(fēng),每次開門的時候都十分驚恐,最后跟進(jìn)來就快速把門給關(guān)上。
還小心的走到炕邊上,伸出大手安撫的在被子外面輕拍,刻意放低聲音,緩和了聲線的安慰道,“娘,沒事了,好了,我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好了,里面有簾子,不會有光也不會有風(fēng)進(jìn)來的。”
我側(cè)臉看了一眼門后的布簾子,那是一塊幾十種顏色,多鐘材質(zhì)的布塊縫制的簾子,雖然不是棉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根本不會有正常人還需要關(guān)門之后用布簾子的。
屋里變的陰暗,好在窗簾雖然拉著,并不能百分百擋住窗外的陽光。
屋里看人看東西倒是都不成問題,郎弘毅依舊站在我身邊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張偉縮在他旁邊,自帶慫貨本色,水芹在我右手邊,躲在離蔡永旺最遠(yuǎn)的位置上。
“還沒到吃飯的時候,你們進(jìn)來干什么?”老太太依舊沒有從被子下面出來,透過被子傳出來的說話聲,顯得悶聲悶氣的,而就在確認(rèn)了這老太太還是個活人之后。
我開始觀察屋里的一切,從家居到擺設(shè),最后肯定之前見到的怨氣就是從這炕上,始終不肯露頭出來的老太太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這般年歲,加上這么深的怨氣纏身,老人必定病得不輕,我輕聲開口常識溝通,“大娘,我們是關(guān)家同村的,過來看看你老的,這身子可好些了?”
老人聽到有陌生人的聲音,才拉開一點點被子,我們只能看到老人雜亂蒼白的頭頂,還有腦門、眉毛,眼睛這一部分。
“我沒事,你們沒啥事就回去吧,以后也別來了,我這病怕見光啥的,都來探望我可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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