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見閻王
韋沱喝了一口茶,滿臉虛情假意。
“呵呵!卓小姐愛馬、黎老板也愛馬,我韋沱深感左右為難。”
“漫步會館這座小廟,河曲神馬肯定是留不住嘍。正所謂寶馬配英雄,只要幾位商量好了,不管你們誰最終牽馬而走,皆為實至名歸,韋某將甘當(dāng)馬鐙,躬身目送。”
禿子也不是好鳥。
本來他作為塔主,打塔規(guī)矩定好了之后,無論誰橫插進(jìn)來,他都應(yīng)該直接拒絕。
但這家伙明顯得罪不起卓希,不僅同意了,還特地組了一個和稀泥局,將矛盾全甩給了我們。
黎榮燦鐵青著一張老臉,手中兩枚鐵核桃捏得咔咔響動。
半晌之后。
他轉(zhuǎn)頭問我:“阿風(fēng),塔還是要你來打,我的意見不重要,你覺得如何?”
見鬼!
黎榮燦同樣不是啥好貨色。
他轉(zhuǎn)手又將燙手山芋拋給了我!
我若不答應(yīng),卓希會將怨氣全撒我身上,他倒摘了個一干二凈。
我若答應(yīng)了,憑白無故塔外多打了一場,累死累活是自己。
如果我贏了卓希的人,黎榮燦仍有希望牽到心心念念的河曲神馬。
即便我打輸了,他不僅能多一份豐厚酬勞(肯定要比他給我的一百萬多太多),還跟卓希結(jié)交了朋友,能與勢力逆天的萬銘集團(tuán)交好,老陰匹此行根本不虧。
我瞅了瞅他們,也喝了一口茶。
“黎老板既已授權(quán),我就斗膽說了。”
“卓希小姐如此愛馬,我若占一個先機(jī)不給任何機(jī)會,未免太不盡人情,本人同意切磋。”
此話一出。
卓希神色頓時欣喜不已,笑得花枝亂顫,沖我挑了一挑秀眉。
“寧先生真的好爽利!”
韋沱點了點頭。
“英雄不問對手,唯求一敗而已,寧先生有自信的實力和資本!”
黎榮燦手轉(zhuǎn)著鐵核桃沒有吭聲。
我神情古井無波,繼續(xù)說道:“但是,若讓外人知道我阿風(fēng)明打七塔,實則卻橫生變故塔外加了一場,這種不講江湖規(guī)矩之事,無論卓小姐還是韋老板,都容易讓人恥笑。”
“守塔神將,本就可隨韋老板心意來更換,倒不如讓卓小姐的人,直接來守第七塔!我若贏了,馬我牽走。我若輸了,韋老板可直接將馬給卓小姐,兩全齊美!”
“還有,黎老板之前曾承諾過我酬約的,本應(yīng)我打七塔成功后再兌現(xiàn)。如今打塔對手卻從單一的漫步會館突然又加入了萬銘集團(tuán),等于條件也變了。”
“我也提一點小要求,無論七塔我能否最終打贏,希望黎老板都兌現(xiàn)酬約,這不算過份吧?”
他們?nèi)珜⑹号枳涌墼诹宋翌^上。
我干脆直接抱緊他們。
讓大家身上都沾上臭糞!
何況,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提的方案都合情合理。
卓希一定會最先答應(yīng)。
因為從她的出發(fā)點判斷,此方案對她沒任何影響。
只要眼前這位女大佬答應(yīng)了,韋沱與黎榮燦等于被架在了火坑上,這兩個家伙根本不敢得罪卓希,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矛盾而已。
解決過程無非接化發(fā)。
“這個方案非常棒啊,寧先生心思縝密,考慮可真周詳!”卓希輕輕地鼓起了掌,轉(zhuǎn)頭對他們說:“不知韋老板、黎老板,兩位意下如何?”
韋沱臉上肌肉猛烈抽搐,低頭去拿杯子,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窩火,狠咽了一口茶。
本來我與卓希的人額外加打一場,如論我們誰贏,韋沱都還剩下六、七兩塔共兩次阻攔的機(jī)會,可這個方案一出,等于他僅剩下第六塔最后一道防止河曲神馬旁落的防線了。
最終。
韋沱說:“卓小姐同意,我沒任何意見。”
黎榮燦冷冷地瞅了我一眼。
“就按阿風(fēng)的意思來吧。”
三方約定形成!
卓希聞言,開心地笑了,再次朝我伸出了手。
“寧先生,終塔見嘍!”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握手之時,她指尖竟然在我的手心輕柔地?fù)狭艘粨稀?br />我有些不自在。
斜眼瞥見。
小朱一雙似餓鷹的雙眸,閃過了一絲慍怒和不適。
我尋思這女保鏢怕有毛病吧?
卓希主動撓得我,哥們又沒撓回去,她對我如此苦大仇深干嘛?
黎榮燦和我離開了包間。
到了樓下。
三爺和小可快步迎了過來。
“阿風(fēng),情況怎么樣?”
他們還以為韋沱找我們喝茶是提出終止打塔的條件。
事情可比這嚴(yán)峻多了。
我說:“回去再講。”
出門之時。
黎榮燦背負(fù)著雙手,鐵青著一張老臉,一聲不吭,走到了門口臺階,竟然腳步微微拌蒜,差點摔跤,他身旁的司機(jī)只得一把扶住了他手臂。
可他好像嫌棄司機(jī)扶自己太慢,氣得將手中大鐵核桃“喀嚓”一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氣呼呼地鉆進(jìn)了車。
司機(jī)嚇得趕忙撿起地上的鐵核桃,開車帶著他走了。
黎沫夏在后面看得有一些發(fā)懵。
“怎么回事?”
“問誰?”
“你啊!你和我爸一起上去的,他現(xiàn)在氣成這個樣子,不問你問誰?”
“我不知道。”
我轉(zhuǎn)身離開。
黎沫夏一對美眸瞪得老大,一把扯住了我的手。
“姓寧的!你最好給我講清楚嘍!”
我擰了一擰眉頭。
“黎大小姐,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立馬追過去,勸你爹別氣得心臟病發(fā)作,而不是在這里糾纏我!”
黎沫夏一聽,立馬上了自己的紅色轎跑,回頭沖我撂下了一句話。
“你牛!姐姐明天找你算賬!”
黎榮燦生氣發(fā)飆,并非因被卓希所壓迫,也不是因打塔之事突然發(fā)生了變卦。
他在氣自己作為戎馬一生的老虎,最后竟被我一位初出茅廬的家伙,牽著他的鼻子遛了好大一道彎,心里難以接受。
小可瞅著黎沫夏離去的背影,格格直笑,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
我問:“你笑啥呢?”
小可說:“風(fēng)哥,憑女人的直覺,我覺得黎大小姐被你拿捏死死的,她很快就會對你淪陷啦。”
我將小黃帽戴在她頭上,揉了揉她的頭。
“什么亂七八糟的!”
小可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真像我哥啊……”
我反問:“你說什么?”
小可小手忙不迭地直搖:“沒什么,沒什么!”
幾人上了計程車。
我將剛才茶樓發(fā)生之事簡單講了一遍。
三爺聽完之后,驚訝萬分。
“萬銘集團(tuán)卓希參與進(jìn)來了?!”
我點了點頭。
三爺眉頭緊皺,神色揪心。
“阿風(fēng),卓希我有所耳聞,她乃港市頂級霸王花,背景深不可測、勢力蔓延若藤,社會名士、三教九流、字頭混人,聽到她名字都發(fā)怵,更無人敢開罪她。”
“卓希名下的國際安保產(chǎn)業(yè),更是不知道匯聚了多少國內(nèi)外頂尖高手。如今你卻要在她的虎口里奪食,無異于九死一生。”
“我要知道事情會發(fā)展到這步田地,當(dāng)初就不該帶你去見黎榮燦!”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三爺,人走到了斷頭路,她就算是地府閻王,我也得去改了生死簿!”
講完之后。
我靠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
模糊之中。
突然傳來了小可驚慌之聲。
“師傅!我們回三叉巷,你帶我們?nèi)ツ膬海浚 ?br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卻聽計程車司機(jī)陰瘆瘆地回了一句話。
“帶你們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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