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 63
“我好想你。”
周凌深的語氣和他體溫一般炙熱, 聽得楚映曦心驚:“你說什么?”
才分別幾個小時,為什么突然說想她?
楚映曦驀地瞪大了眼:“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周凌深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泛白的唇卻有些顫抖, 他眼皮耷拉著睜不開, 一陣疲倦襲來, 他被黑暗吞噬, 瞬間睡著了。
楚映曦著急地摸了摸他染著不正常潮紅的臉,緊急給秦醫(yī)生打了電話。
秦醫(yī)生是本地人,聽說了周凌深的情況立馬啟程往周宅來了。
掛掉電話,楚映曦去藥箱里拿了退熱貼給他貼上,又拿濕毛巾給他擦拭著身體散熱。
周凌深睡得極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鎖著。楚映曦擔憂地將他的手攥在手中, 輕輕放到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有了感應, 輕輕地動了動。小小鼓包透過薄薄的衣服,似乎是給了周凌深一些安撫,他的不安漸漸消散,接著沉沉睡了過去。
楚映曦垂眸望著他的臉,指尖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劃過,想了想, 還是給江嘉煦打了個電話。
“他已經(jīng)回來了, 但是發(fā)著燒,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楚映曦擔憂問道:“你們出去, 有發(fā)生什么意外嗎?”
“發(fā)燒?”江嘉煦有些驚訝:“意外倒是沒有,但是他今天確實一直有些不太舒服。”
“沒有意外就好, 他可能是最近抵抗力下降, 著涼發(fā)燒了。我已經(jīng)打電話讓秦醫(yī)生過來了。”
“好, 那嫂子你先照看著深哥, 我現(xiàn)在也過來。”
楚映曦掛掉電話,在床邊坐下。她不確定周凌深是不是病毒性會傳染的發(fā)燒,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與他十指緊扣,給他一些安全感。
腦子閃過他剛剛情愫濃郁的“我好想你”,楚映曦看向他的眸子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
秦醫(yī)生比江嘉煦來得快,確實如楚映曦所想,周凌深只是著涼發(fā)熱。配合著秦醫(yī)生給半夢半醒的周凌深喂了藥,見他狀態(tài)還好,楚映曦就讓秦醫(yī)生先走了。
這陣高熱來得猛,下去得也快。周凌深喝下藥才半個小時左右就出了一身虛汗,額間發(fā)間都汗涔涔的。
周凌深沉沉地睡了一個小時,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只有江嘉煦在他床邊。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半晌沒能反應過來,只覺得人昏昏沉沉的,意識混沌。
江嘉煦瞬間湊上來:“深哥醒了?你流了一身汗,嫂子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去了。怎么了這是,你出門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就病了,得虧嫂子不跟我計較……”
江嘉煦的語速讓周凌深有些頭疼,他煩躁地偏頭:“你好吵。”
江嘉煦從床頭柜上拿起水杯遞給周凌深:“那你起來先喝口水,嫂子剛剛就給你倒好了,現(xiàn)在溫度正好。”
周凌深艱難地從床上撐起酸軟的身子,只覺喉頭干痛沙啞。一口溫水滑下,緩解了他身體上的難受。
“江嘉煦。”
“怎么了深哥?”
周凌深呼吸有些急促,他將水杯遞給江嘉煦,嗓音低啞:“杜銘洋給我的文件我看過了。”
江嘉煦手一滑,差點將杯子掉到地上。他震驚地抬眸看向周凌深:“你想起來了?”
“嗯。”周凌深伸手將枕頭豎起來靠在床頭柜上,整個人疲憊不堪地靠著:“回來一躺下就開始發(fā)燒,就都想起來了。”
不僅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和楚映曦之間的事情,也反復在他腦海里劃過。
他差點就因為這些事情,失去了她和孩子。
江嘉煦追問:“那文件里說了什么?”
“都是他和周家那人聯(lián)系的情況,并沒有明說是誰。那份文件半真半假,就是為了糊弄我,以此來和我交換,讓我簽字。按照文件上半真半假的通話內(nèi)容和地點,加上對方做事的方法和習慣,應該是三哥。”
說話間,周凌深明明一副虛弱的模樣,神色卻是令人膽寒的冷厲。
江嘉煦并不吃驚:“嗯,不意外。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周凌深眉頭緊蹙:“杜銘洋把我綁過去,是為了拿到優(yōu)訊和楚氏。說明,他是給周家某些人辦的事。”
杜銘洋壓根就不是不想?yún)⑴c他們兄弟之間的戰(zhàn)爭了,而是想以那半真半假的文件忽悠他把優(yōu)訊和楚氏都交出來。
那日杜銘洋說要把楚映曦也綁來,著實讓他有些心驚。
按照杜銘洋之前對他做的那些惡劣行為,他毫不懷疑對方會在得逞之后,做出殺/人/滅/口、毀/尸/滅/跡的事情。
所以他杠著不讓楚映曦來,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他想辦法通知了江嘉煦,咬牙堅持到最后一刻,這才導致杜銘洋惱羞成怒,差點要了他的命。
好在江嘉煦來得快。
只是他的失憶實在是很耽誤事,給了對方太多機會。
周凌深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按吳黎的說法,他最近應該正在聯(lián)系股東,散戶也不會放過。如果他真這樣做,優(yōu)訊很快就是他的了。”
江嘉煦沉吟半晌:“那你準備怎么做?”
“老爺子把杜銘洋放掉以后,明顯是有人保。我現(xiàn)在得先拿到證據(jù),把爺爺那部分拿過來……”
周凌深話音未落,就聽到了楚映曦的腳步聲。
大概是因為最近她的肚子變大了些,之前輕快的腳步聲已變得沉重,很有孕婦的特點。
周凌深循聲望去,正好對上楚映曦有些懵懵的眼神。
見楚映曦過來,江嘉煦開口:“嫂子,深哥他……”
周凌深眼疾手快,抬手狠拽了一把江嘉煦的手腕。
“嘶——”江嘉煦震驚地看向周凌深,為什么突然襲擊他!
“我醒了。”周凌深淡淡掃了江嘉煦一眼,隱隱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江嘉煦當下便理解了周凌深的意思——他不想讓楚映曦知道他想起來了。
他本是想問問周凌深當時為何非要跟楚映曦離婚的,可現(xiàn)在不僅沒問出答案,還又添了新的問題,為什么不能告訴楚映曦他想起來的事?
江嘉煦有些佩服周凌深,舊的矛盾不解釋,還開始騙老婆了,膽子可真大……
楚映曦拿著給周凌深準備的換洗睡衣過來,見周凌深醒了,瞬間松了一口氣。這一打岔,倒是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兩個男人之間怪異的氣氛。
“醒了?”楚映曦將睡衣放到一邊,抬手撫上他額頭。
手指間是他額間的汗,微微黏膩,楚映曦擔心問道:“感覺如何?好像已經(jīng)退燒了。”
周凌深抬手扯了扯自己汗?jié)竦囊路瑒幼饔行╇y受,一雙眸子卻死死盯著楚映曦:“好多了。”
他眼里炙熱的視線讓楚映曦愣了愣:“還不舒服?”
一旁的江嘉煦眼見著周凌深想掩飾卻又用這么直白的視線盯老婆,默默擋住周凌深的視線,用眼神提醒他別露餡:“估計還是因為一身汗難受,要不我?guī)汀?
周凌深一把掀開江嘉煦,再看向楚映曦的眼神已經(jīng)染上了一絲可憐:“嗯,難受,我想換衣服。”
江嘉煦倒也樂得被嫌棄:“那我先走了!”
本想著江嘉煦在這兒還能有個人幫幫忙的楚映曦陷入沉默:“……”
好在周凌深已經(jīng)醒了,雖然有點虛弱,但還是有好好配合。
楚映曦拿濕毛巾幫他擦拭了一下身子,又給他換上了睡衣,周凌深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頂著周凌深的視線,楚映曦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手上動作不停,裝作隨意地問道:“你剛剛為什么突然說想我?”
周凌深知道她會這樣問,隨口解釋:“可能是一整天沒看到你,就很想你。”
楚映曦抬眸,探究看他:“你中午才出的門。”
周凌深被拆穿也毫不在意,反而厚著臉皮說道:“那就是燒糊涂了。”
楚映曦對他的糊弄有些不滿,她挑了挑眉,替他擦拭手臂的動作粗魯了些:“現(xiàn)在就不糊涂了?”
“嗯。”周凌深突然湊到楚映曦面前,在她唇上落下響亮的一吻:“新年快樂。”
“……”
……
盼望已久的除夕夜,由于周凌深突如其來的發(fā)燒,兩人只能待在房里度過。沒參與豐盛的年夜飯,也沒參與熱鬧的看春晚。
周凌深堅決要和楚映曦一起守歲,信誓旦旦要在零點對她說“新年快樂”。可畢竟是剛高燒過的虛弱身體,十點多就打起了哈欠。
哈欠像是會傳染一般,感染到了本就孕期嗜睡的楚映曦。
兩人堅持了沒一會兒,雙雙進入夢鄉(xiāng)。
半夜,楚映曦悠悠轉(zhuǎn)醒,正迷迷糊糊準備起身去一趟洗手間時,卻發(fā)現(xiàn)身旁空無一人。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卻發(fā)現(xiàn)床單上還有著周凌深身子的余溫。楚映曦一下清醒過來。
楚映曦躡手躡腳下床,在房里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正心下有些忐忑時,意外發(fā)現(xiàn)通往閣樓的門正半掩著。
閣樓里是周凌深的一些收藏品、書籍,以及他父母的一些東西。
最近周凌深為了找回記憶,偶爾也會往閣樓里去,楚映曦本不想打擾他,可想到這大半夜的,他高燒剛退,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小心翼翼沿著樓梯往上爬,推開閣樓的大門,一股木質(zhì)氣息撲面而來。楚映曦走到閣樓里間,正好看到周凌深蹲在保險柜前,快速擰著密碼鎖。
就在周凌深按下確認鍵的前一秒,他似乎有所感應般頓下了手指,回頭看向楚映曦的方向。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接。
楚映曦只覺得有些異樣的種子在心里瘋狂生長,幾乎要破土而出,她按捺住那顆狂跳的心,等待著周凌深的動作。
周凌深臉上是明顯一愣,在看清上來的人是楚映曦后,臉不紅心不跳地又隨手撥了一把密碼盤,動作隱蔽。
接著按下確認鍵。
——“滴滴”兩聲。
密碼錯誤。
作者有話說:
造孽啊,前腳寫了深哥發(fā)燒,后腳我自己就感冒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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