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二天便是祝欽的生日。
安家一家早早出發(fā)去了蘇家。
車剛開到門前,一個穿著修身西服套裝,長發(fā)利落挽起,一派精英氣質(zhì)的中年女性便從門口迎了出來。
安又寧一眼便認(rèn)出,她是祝欽身邊最得力的助理王蓉。
這次的生日不是什么整日子,祝欽也不是高調(diào)性格。因此生日宴會規(guī)模不大,只有與蘇家關(guān)系密切的生意伙伴和私交好友。
安鴻與安子皓直接被引去一樓大廳中的主會場。
而方瓷、安子馨與安又寧則被王蓉微笑著帶上了別墅二層的會客廳。
距離宴會開場還有一段時間,祝欽正在里面梳妝休息。
蘇家發(fā)家很早,因此蘇家老宅的歷史并不短,往上細(xì)細(xì)一數(shù),是民國時期的建筑。蘇宅占地面積極大,中國傳統(tǒng)建筑風(fēng)格融入了歐式特色,形式簡約,造型典雅。屋內(nèi)裝飾也十分精致,多是古董玉器字畫,低調(diào)奢華,淡雅脫俗。
會客廳空間也很大,全紅木家具更添一份貴氣。
里面人卻不多,只有祝欽與她娘家的幾個親戚。
說來也巧,隨著蘇景遷漸漸接手蘇家生意,蘇家老太爺也迷上了旅游,年初祝欽的公公和婆婆便出去環(huán)游世界,至今未歸。
祝欽的老公則是天天閉關(guān)修佛,說句大逆不道的,除了蘇老太爺蘇航去世之外,估計沒有事情能讓他出關(guān)。
至于蘇家老二,夫妻倆都是藝術(shù)家,正在外參展,便派了女兒蘇恬回來為大伯母祝壽。
而蘇家老三也就是蘇家目前的掌權(quán)人蘇景遷,忙著公司事務(wù),自然也沒空參加。
因此蘇家目前正兒八經(jīng)的當(dāng)家人,就祝欽一人。
過生日自然要熱熱鬧鬧,于是祝欽早早便叫娘家人并安家人過來陪自己。
安又寧一行人剛一進(jìn)門,一個身著簡潔大氣紅色禮服,身戴白玉配飾的女子便迎了上來。
女子便是祝欽,雖然年紀(jì)不小,今天正是她四十八歲的生日,但是她保養(yǎng)極好,皮膚白嫩緊致,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
她并不是很明艷的長相,但螓首蛾眉,儀態(tài)絕佳,氣質(zhì)溫婉大方,一見面就給人一種溫柔親切的感覺。
祝欽與方瓷略顯冷淡地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后就掛著溫柔笑意把安又寧熱情挽住,拽到了身側(cè)主位,聲音婉轉(zhuǎn)柔和:“又寧總算來了,快坐,最近有沒有想祝姨呀?”
安又寧罕見情緒外露,眼眸彎成了月牙,里面秋水盈盈:“想了。”
“祝姨生日快樂……”
被落在身后的方瓷安子馨母女,見此情景,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對視一眼,便識趣地跟了上去,坐在祝家人身側(cè)。
當(dāng)年,在顧姣與安鴻離婚后不到一年,安鴻就再娶了當(dāng)時的秘書方瓷,又過了半年后便生下了安子馨。
作為與顧姣孟不離焦的好姐妹,祝欽自然對算得上無縫銜接的安鴻沒有什么好臉色,即便她知道事情與方瓷無關(guān),孩子更是無罪,但還是連帶著對她們二人也是熱情不了。
只是為了蘇安兩家的交情,又看在安又寧還要在安家生活的份上,也才把她們母女二人一同請了上來。
“還喜歡手鏈嗎?”坐定后,祝欽輕輕撫摸著安又寧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溫柔笑問。
對其態(tài)度比之其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侄女還要更親近。
“喜歡。”安又寧也笑了,她摸了摸頸間的鉆石項鏈,美麗的眼眸中盡是暖意,“謝謝祝姨。”
等回到房間打開盒子安又寧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雙層盒子,除去上面那層的手鏈,下面那層還有一條同款式的項鏈,華貴而又精美。
項鏈并沒有過明面,戴上也不會為祝欽招來麻煩,因此安又寧今天便歡喜地把項鏈戴在脖子上。
“我也有一個小小的生日禮物想要送給祝姨。”安又寧眨了眨美眸,“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也比不上項鏈的價值,只是一個小玩意。”
“是什么?”祝欽挑眉來了興趣。
貴重之物以她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反而沒有這種小玩意來得有意思。
安又寧罕見露出了小女兒家的俏皮:“先不告訴您,回頭您就知道了。”
各家?guī)淼亩Y物早在進(jìn)門的時候就交給迎賓的人了,安又寧說的這份禮物是她自己專門為祝欽準(zhǔn)備的。
雖然不是特別貴重,但是的確耗費了安又寧很多的心血。
祝欽患有風(fēng)濕。一到陰雨天氣膝關(guān)節(jié)就會隱隱作痛,用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根治。
而就在半年前,安又寧無意中聽聞貝殼寺中有一個專治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疼痛的藥方。
因此,她便不遠(yuǎn)萬里三顧茅廬從寺中主持那里求來了這張不外傳的藥方。
藥方具體使用方法是將其中草藥搗碎混合和敷在關(guān)節(jié)處,陰雨天時便不會再疼。
聽起來玄幻,但安又寧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收集起了藥材。
本以為收集藥材極其簡單,但誰知每一味藥都是珍貴草藥,她足足收集了兩個月才集齊。
恰好經(jīng)濟(jì)人鄭姐的一個遠(yuǎn)方親戚患有重度風(fēng)濕,主動愿意實驗效果。而實驗后的成效確實不錯。
因此安又寧便親自做了一個護(hù)膝,配合著草藥一同當(dāng)作生日禮物送給祝欽。
但其中艱難祝欽并不知道,她寵溺的拍了拍安又寧的頭:“不管你送什么,祝姨都喜歡。”
接著,她又拉著安又寧問了一些,最近都吃了什么,有沒有熬夜的一些平常,卻關(guān)懷十足的問題。
直到生日宴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才帶著安又寧及一行人,下到了一樓。
甫一下來,她們就吸引了賓客所有的注意力。
能被請到這個宴會的,自然都是知道安又寧的身份。
畢竟是安家長女,與安子馨安子皓不同,她還有一個姓顧的母親。
顧家當(dāng)年隨著顧姣離婚后,便舉家出國,把生意發(fā)展至海外,雖然在明城影響力漸漸消失,但是他們實力也不容小覷。
因此安又寧家世在一眾頂級豪門中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
她的容貌也算是頂尖,即便她不喜出席各種宴會,一年中見不到她幾次面,但女大十八變,每次見到她就都會被其比之娛樂圈那些大明星也毫不遜色的精致五官所驚艷。
安又寧坐擁頂尖的家世和絕美的容貌。
但即便如此,最受人欽羨的還是她與蘇家小少爺蘇書淵那份心照不宣的婚約。
蘇家前幾年便是明城之首,而隨著蘇景遷當(dāng)上了掌權(quán)人后,不斷在科技影視行業(yè)拓展業(yè)務(wù),一家獨大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安又寧雖然背靠兩大家族,但在安家這邊,她有著一個不同母的弟弟,而在顧家那邊,遠(yuǎn)在海外與明城聯(lián)系并不緊密不說,其母顧姣也再婚生了一個小女孩。
在場的人都是在名利場不知道摸爬滾打過多久的人,他們都深深知道,家世再好,但不受寵也沒用。
而蘇書淵這邊,其作為蘇家嫡系唯二的成年男性,在蘇景遷沒有生子之前都是永遠(yuǎn)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蘇家長孫,又很得蘇老太爺?shù)膶櫋?
搞不好嫁給了蘇書淵,安又寧沒準(zhǔn)還能當(dāng)一下蘇家當(dāng)家主母!
怎么看,這門婚事上安又寧都是穩(wěn)賺不賠。
但不論眾人心中都是何等羨慕嫉妒,在安又寧挽著祝欽下到一樓后,還是被揚(yáng)著笑臉的眾人簇?fù)韲 ?
祝欽疼愛安又寧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懂眼色的人祝完壽后,便紛紛夸起了安又寧。
“又寧這模樣生的,出落的真是愈發(fā)動人了。”
“性子也這么溫柔沉靜,我要是能有這么個女兒,做夢都能給笑醒。”
祝欽聽到這些,自然是合不攏嘴,安又寧不喜應(yīng)對這樣的場合,但見祝欽開心,也便安靜地立在她身側(cè)乖巧地做個擺件。
身后的安子馨望著前方受眾人欽羨奉承長姐,微微抿起了嘴,她側(cè)頭看向身旁的母親,卻見母親正微蹙著眉,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沒注意前方的情況。
她帶著疑問輕輕拽了一下母親的手,成功喚得方瓷猛然抬頭。
前方卻沒人注意到這母女二人的異樣。
這邊奉承的人夸得開心,聽者也聽得也開心。
直到一聲嬌喊止住了這一派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
“姑母——”
一個妙齡女子挽著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走了過來。
“祝朱來了。”祝欽笑。
與之前在會客室陪同的差著些血緣的祝家人不同,祝朱算是祝欽的親侄女,是祝家現(xiàn)任總裁的女兒。因此和祝欽說話,肆意中盡顯親近。
作為五大時尚雜志秀麗雜志的總編輯,因為出席活動,從而來遲了一點。
“抱歉呀姑母,我來遲了。”
祝朱撒嬌地跑來挽住了祝欽另一只胳臂。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男子,向眾人親密介紹:“這是我們下期雜志的封面主角,程影帝程之航。”
而后看向一旁也正親密挽著自家姑母的安又寧,一派笑嘻嘻地天真無邪:“之航也是又寧的老朋友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記得當(dāng)時你們還傳過緋聞呢。”
可能是因為安又寧搶奪了姑母祝欽寵愛的緣故,祝朱自小便對安又寧抱有敵意,說話時常夾槍帶棍。
安又寧也自知理虧,她一直都知道疼愛是一種多么貴重?zé)o價之物,因此即便祝朱多次挑釁,但她卻從未與祝朱正面對抗,一直都在避其鋒芒。
而今天,顯然是祝朱對安又寧的又一次針對。
早在看見程之航的第一眼時,安又寧便知來者不善。
程之航是安又寧出演第一部戲的男主角。
兩人本身并沒有什么,私下更是全無聯(lián)系,但是當(dāng)年因為戲演的太好,吸引了一堆cp粉,cp粉戰(zhàn)斗力極強(qiáng),搞了一堆虛擬物料硬磕糖,這才使他們二人在當(dāng)時鬧出了動靜不小的緋聞。
程掩蓋住眼神中對安又寧竟有能讓她出席這等宴會的身份的震驚,面上掛著溫潤的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安又寧笑得大方。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未來想繼續(xù)從事演繹事業(yè)的話,這樣的場景是避免不了的。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即便有的人連眼前這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但很快就從祝朱的話語中,大致把情況摸清了。
現(xiàn)場氣氛立刻一僵。
豪門素來自持身份是看不上演藝圈的。
有些刻板的,連親女兒要去演藝圈玩玩都不讓,更何況兒媳。
誰家婆婆都是不希望自家兒媳在外拋頭露面和其他男人傳各種緋聞。
不然一不小心帶著兒媳出席宴會,卻遇見了她的緋聞對象。直白講,任誰心里都覺得膈應(yīng)。
因此女明星要想嫁入豪門,第一步便是要退圈。
家世比安又寧好的,比她受寵的,長得卻都沒她好看,再加上她獨得祝欽喜愛,大家剛剛嘴上雖然不乏恭維,但是在心中卻滿是暗暗羨慕嫉妒。
現(xiàn)下看見她遇見了麻煩,眾人眼中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只用余光看著祝欽的反應(yīng)。
祝欽卻毫不在意,她將手從祝朱臂彎中擺脫出來,安撫地拍了拍一旁安又寧的胳膊,語氣依然溫柔:“網(wǎng)上那些傳聞一向不實,不必偏聽偏信。”
“你們別說,我像又寧這么大的時候,一直就想去演部戲呀,上上電視呀,紀(jì)念一下青春,結(jié)果一直沒機(jī)會,熬呀熬呀,熬成老太太了,還沒人找我。”
“而又寧,剛到雙十年紀(jì),就有導(dǎo)演找來,三顧茅廬找她拍戲,又寧心腸最軟,便被說動就去了,結(jié)果隨便一拍還抱回來兩個影后。我可真是羨慕極了。”
在場的人眼色一對,就明白了祝欽的意思,不虧是嫁入蘇家十幾年的蘇家大少夫人,三言兩語便把之前的緋聞揭過,又把拍戲說成了多么難得的事情,還間接又夸了安又寧一波。
“這么好的孩子,真希望能長長久久的讓她陪在自己身邊。”
看著姑母當(dāng)眾為了安又寧出頭解圍,祝朱面色一沉,但是她也知今天不打招呼便把程之航帶進(jìn)來,是她做得不對。迎著姑母溫溫柔柔卻意含警告的眼神,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忿忿不平把此事揭過。
恰在此時,蘇書淵和蘇恬自迎賓處歸來,來看望剛下樓的祝欽。
“伯母。”
蘇恬先蘇書淵一步,小跑過來向大伯母打完招呼,又親昵地抱上了安又寧的手臂,“又寧。”
祝欽見此情景笑了,望著迎面向自己走來已經(jīng)比自己高了一頭,身量已經(jīng)完完全全是個成熟男人的兒子,笑意更深:“又寧就是這么得我們蘇家人喜歡,現(xiàn)在就是看我這兒子能不能爭爭氣實現(xiàn)我和他妹妹的心意了。”
不同于祝欽身邊的熱鬧,后廚旁的樓梯口處簡直安靜極了。
一個女傭正從后廚用托盤端著酒和點心,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步履匆匆低著頭快步走著。
因為眼神一直注意著腳下,等視野周圍出現(xiàn)一雙做工良好的黑色皮鞋時,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繼續(xù)向前的慣性了。
“蘇總小心。”
好在何特助動作還算機(jī)敏,扶了一下女傭手中的托盤,這才避免了托盤中的食物撒了蘇景遷一身的情況。
但即便如此,一些滑出高腳杯的紅酒還是星星點點地落在了蘇景遷黑色西裝下的白色襯衣上,宛若雪中紅梅,給俊朗沉穩(wěn)的他平添幾分妖異氣息。
“對不起,對不起……”
等女傭抬眼,等認(rèn)出眼前這個差點被自己撞到的男子竟然是本不會出席這個生日宴的蘇景遷后,語氣瞬間慌亂,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似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竟然結(jié)巴上了:“蘇總……對、對不起……”
蘇景遷看了眼的被弄花襯衫,又看了眼對面格外心虛害怕的女傭,不愿多加為難,只淡淡說:“沒事。”
“謝謝蘇總謝謝蘇總……”女傭連連應(yīng)聲,聞言如賦大赦,逃也似的跑開了。
女傭種種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何特助只以為是她害怕蘇景遷責(zé)罰,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作為從生活到工作面面俱到的高級特別助理,他看向自家總裁顯然沒法再穿的衣服,運(yùn)轉(zhuǎn)大腦很快給出了最佳解決方案:“老宅里應(yīng)該還有兩套同樣的襯衫,您看是上去回房間換一下,還是?”
“上去換吧。”蘇景遷提步上樓,等到二樓轉(zhuǎn)角時,忽然回頭看向樓下,只見那個女傭的背影還是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他微微蹙起了眉,靜靜看了會,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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