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跪下!道歉!磕頭!
張德彪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冷不丁的還挨了一巴掌,心頭火苗直竄。
“草擬馬的,哪個乃求貨敢動老子……”
一句話沒說完,扭頭一見來人,張德彪登時被嚇得三魂沒了兩魂。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一張暴怒的臉立刻堆起了笑,后邊罵人的話也頓時變了音兒。
“嘿嘿,原來是姐夫,你怎么來了?”
面前這人臉色鐵青,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張德彪,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儼然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你個敗家玩意兒!”
“別叫我姐夫!”
“我沒你這么個混蛋小舅子!”
“你除了知道給我惹大禍,你還知道干嘛?!”
張德彪心里委屈。
先是被陸洲東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咒了死。
現(xiàn)在姐夫好端端的跑了出來,又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
心頭一股無名火蹭蹭冒起,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嘶聲叫道。
“惹大禍?我惹甚禍了?”
“姐夫,你要看我不順眼你就直說!”
來人眼眸一瞪,上手就又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的一聲,響亮無比。
“混球玩意兒!”
“你還跟老子叫上板了?!”
“要不是你姐成天求我,讓我給你這個整天游手好閑,就知道搞些狐朋狗友的社會渣滓找個穩(wěn)當(dāng)?shù)墓ぷ鳎悻F(xiàn)在能當(dāng)上執(zhí)法大隊隊長?能娶了媳婦?!”
這件事,其實大家心里多少都清楚點。
但還是第一次親耳聽到。
頓時一陣唏噓之聲響起。
嘖嘖嘖,果然,現(xiàn)在就是個關(guān)系社會呦~~
張德彪這個廢物,就算給他再大的官也就這么大本事了!
“你要不想干了,直說!”
這話一出,張德彪慌了神,連忙叫道:“姐夫!我錯了!我不是跟您叫板,是……是……”
說到這兒,張德彪突然想起了剛才發(fā)生的事兒,伸手指向陸洲東,惡狠狠地說道:“都是他們!都怪這一對狗男女!”
“他們搶我的寶貝!”
“這死要飯的還罵我……最后還咒我死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來人身子氣得發(fā)抖,額頭上更有青筋驟然暴起,抬手用盡力氣又是一大耳刮子甩了出去。
“啪!”
這一巴掌看得在場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顫。
眼見張德彪那二百來斤的身子,愣是被抽的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不到兩秒的功夫,一個大紅印子就高高腫起。
好家伙!
這一巴掌勁兒得多大?
“姐……夫?”
“你特么給老子閉嘴!”
“沒教養(yǎng)!沒見識!”
“前輩也是你能用死要飯的來喊的?!”
“林小姐也是你能這么叫的?!”
“你知不知道這二位是什么人,你要死,別特么拉上我!”
前輩?!
這倆字一出來,不光是張德彪傻眼了,其他人也都是跟見了鬼一樣,眼珠子都打起了顫!
來人在場的就沒有不認(rèn)識的。
百寶街第一鑒寶師!
百寶街最大的古玩店天下寶齋的老板!
更是吉鄉(xiāng)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千萬身家的富豪!
曹金寶!
在吉鄉(xiāng)城雖然說不上一手遮天,但也絕對是個人物!
可誰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物,居然會喊眼前這個一身破爛,渾身臟兮兮的年輕小子一聲……前輩!
還有那位林小姐,恐怕也不簡單……
天啦擼!
這對男女究竟什么來頭啊!
曹金寶快步上前,沖著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誠惶誠恐的拱手施了一禮,陪著笑臉說道:
“前輩,林小姐,請恕金寶來晚了……但我絕不是有意如此!”
“我聽幾個客人議論說是有一男一女遇了難,像是您二位,我就趕緊跑出了店!”
“我來得還不算太晚吧?”
縱然曹金寶神色卑謙,態(tài)度極好,但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皆是神色冰冷。
尤其是林憶雪,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小偷!
狗男女!
自己長這么大,可還沒受過今天這種委屈!
但見兩人沒一個吭聲的,曹金寶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zhuǎn)。
不久前才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現(xiàn)在可好,攤上這么一個敗家小舅子,又進(jìn)了深淵!
曹金寶也顧不得周圍人多,連忙拱手,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躬。
“前輩!林小姐!都是我這混蛋小舅子沒見過世面,不小心得罪了兩位,還請您二位高抬貴手啊!”
嘶!
周圍人倒吸涼氣。
這禮,也太大了吧?!
陸洲東仍舊默不作聲。
林憶雪嘆了口氣,輕聲道:“曹叔叔,今天這事兒跟您沒關(guān)系,您沒必要這樣。”
一聽這話,曹金寶心說林憶雪還是沒解了氣。
抬頭,起身。
回過頭一把拎住張德彪的衣領(lǐng),像是拎小雞似的拎到林憶雪和陸洲東兩人的身前。
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張德彪膝蓋后邊的腿窩。
曹金寶縱然沒練過,但到底二百來斤的噸位在那擺著。
一腳下去,只聽“噗通”一聲,張德彪直接跪倒在了陸洲東和林憶雪兩人身前。
“姐夫,你!”
“你特么閉嘴!”
“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前輩和林小姐賠禮道歉!”
剛剛才被陸洲東一番羞辱,張德彪怎么可能因為曹金寶三言兩語就咽下這口氣?
“姐夫,你……要我給這個死要飯的道歉?”
曹金寶猛地吸了口涼氣,目眥欲裂,“你還敢說!”
“敗家東西!”
“畜生!”
“你知不知道,十幾分鐘前,要不是前輩高抬貴手,你還有你姐,就得跟我喝西北風(fēng)了!”
“前輩是我天下寶齋的恩人,也就是你的恩人!”
“你要是敢不道歉,今個老子就廢了你!哪怕是你姐勸也不好使!”
曹金寶唾沫星子亂飛,一雙眼睛通紅。
張德彪徹底傻眼了。
在他印象里,曹金寶可一直都是“圓滑商人”的代表性人物,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笑面生財。
但現(xiàn)在,他還是第一次見曹金寶這副近乎瘋狂的德行。
五秒后。
張德彪閉起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抬起雙眸,好似失魂落魄般無力喊道:
“對不起!”
“前輩,林小姐,是……我錯了!”
曹金寶冷冷說道:“磕頭!”
這!
所有人都沒想到曹金寶居然會來這么一出。
都在想張德彪這號人物,讓他跪著道歉已經(jīng)是難如上青天了,再讓他磕頭,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林憶雪那一張冰山般的臉色,此時也不禁動容了。
牙齒輕輕咬著下唇,她雖心中惱火,但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讓張德彪磕頭,她不忍心。
扭頭看了一眼陸洲東,只見陸洲東神色冰冷,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
而就在此時,張德彪的舉動讓所有人都不禁口中驚呼。
“好!我磕!”
張德彪雙手伏地,頭顱微垂,這顯然就是要磕頭的樣子!
堂堂執(zhí)法大隊隊長,成天耀武揚威的張隊,居然真的要給人下跪磕頭了!
看到這里,曹金寶心里這才松了口氣,心里暗暗說道。
小舅子,你別怪姐夫心狠,前輩恩德我不敢忘,林小姐的家室我不敢惹……怪只怪,你不長眼,惹了這兩尊大佛!
道個歉,磕個頭,免去災(zāi)禍,已經(jīng)算是便宜你了!
突然!
就在張德彪頭顱將要再低的時候,一只臟兮兮的手扶住了他的額頭。
陸洲東冷冰冰的話音,響徹而起。
“道歉,我們收下了。”
“磕頭,不必。”
聽到這話,張德彪差點沒哭出來。
下跪道歉,已經(jīng)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再磕頭,自己的臉面可就沒了,跟沒了半條命沒什么兩樣。
現(xiàn)在,自己這半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曹金寶心中亦是大喜,將張德彪攙起,接著連忙拱手道謝。
“前輩大德!”
“我這不成器的小舅子能得到前輩原諒,我曹某真是感激不盡!”
陸洲東冷冷說道:
“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我還有我的朋友被霉運纏身、命不久矣的衰貨磕了頭,折了氣運罷了。”
霉運纏身!
命不久矣!
曹金寶心頭一跳,連忙問道:“前輩,這……這是什么意思?”
張德彪也是臉色再次變得蒼白了起來。
若是此前,他只以為是陸洲東在咒自己,但看被稱為百寶街第一鑒寶師的姐夫都對這個年輕人恭敬有加,不禁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你的眼界雖差,但也不至于看不出來你這小舅子那串沉香手珠是死人的玩意兒吧?”
“三百年積攢的死氣,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你覺得,他能承受得了?”
“雖身寬體胖,油光滿面,看起來健康的很,實則,死氣早已入體,不斷的影響著氣運,腐蝕著肉體。”
“眼球渾濁,印堂發(fā)黑,看你這樣子,每夜最少起夜三次,睡醒之后腰酸背痛,而且,這個癥狀已經(jīng)持續(xù)了最少三年,對吧?”
最后一句話落下,曹金寶和張德彪兩人全都傻了。
張德彪更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失聲叫道:“你……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自己以前一直健康的很,可就這三年,身體出了毛病。
白天還看不出什么,但一到晚上,身體異常疲乏。
甚至還影響到了傳宗接代……
結(jié)婚三年半,連個屁都沒生出來!
陸洲東冷哼一聲。
“死氣入體,陰夜匱乏,這都算是好的。”
“若是再過幾年,死氣徹底侵入了五臟六腑……”
陸洲東的話音突然停了。
張德彪連忙問道。
“那會怎么樣?!”
“等死吧!”
這話一出,張德彪額頭頓時冒出了汗。
曹金寶指著張德彪,恨鐵不成鋼的嚎道:“老子就說不讓你戴!你偏要戴!”
“現(xiàn)在好了吧?!”
說完,曹金寶扭頭再次沖著陸洲東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無比誠懇的求道。
“前輩!”
“敢問這小畜生的病,可還有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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