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這貨膽子真大！
雍正年間……
加封太保！
見帝不拜！
官居一等公！！
……
每一句，都讓在場眾人的心跟著顫動(dòng)一下。
不說別的，光說這一等公爵的爵位，即便是縱觀整個(gè)大清朝，也不過五人而已！
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屬于這般角色的物件兒，即便不是國寶，也堪比國寶了！
想到這里，不少人忍不住紛紛出口詢問。
“這人究竟是誰啊？”
“這位小兄弟，您倒是一口氣說完啊！”
“我們才疏學(xué)淺，猜不出來啊！”
“曹老板，您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
曹金寶不是不知道，而是內(nèi)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一時(shí)間沒能緩過神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才讓他從震驚中回過神。
只見曹金寶雙手低頭死死盯著手中的象牙折扇，深吸一口氣，嘴中話音若黃土般沉重，緩緩?fù)鲁鋈帧?
“年！羹！堯！”
而當(dāng)這三個(gè)字出現(xiàn)之后，原本無比喧鬧的人群，瞬間就沒了話音。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內(nèi)心掀起的驚濤駭浪足以令一座山峰崩塌。
足足十秒之后，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這才將此地的死寂打破。
仿佛有一枚炮彈于此地爆炸，令死寂的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
議論不斷，嘰嘰喳喳。
“居然……居然是那位！”
“難怪！難怪！見帝不拜，唯有年羹堯！”
“這把象牙折扇，居然會(huì)是他的？！”
“可是，這怎么證明？”
陸洲東背負(fù)雙手，淡淡說道:
“年羹堯雖是一代武將，但起初卻也是進(jìn)士出身，舞文弄墨也是其平時(shí)一大樂趣，他的每一件書法作品，都有“年羹堯印”的款識(shí)，這個(gè)習(xí)慣，被他沿用到了專屬于自己個(gè)兒的物件上。”
聽聞這話，曹金寶先是一愣，接著便立刻在象牙折扇上找尋了起來。
幾秒后，他的眸光在扇骨之處陡然一凝，口中尖叫道:
“有！真有！”
人群瞬間沸騰！
這把折扇的出處，確認(rèn)無疑了！
曹金寶好奇問道:“可，這么好的一樣玩意兒，又怎么會(huì)全身包裹銅衣？這讓寶貝見光，有啥意思？”
陸洲東輕聲一笑。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自然是要做賊心虛的……”
“正兒八經(jīng)的來說，這把象牙折扇應(yīng)該屬于雍正！”
“只不過，半道卻是被年羹堯截了胡！”
聽到這話，眾人再次一愣。
曹金寶忙問道:“前輩，這話怎么說？”
陸洲東掃了一眼被曹金寶小心翼翼抱著的象牙折扇，不屑輕笑。
“自恃功高，利益熏心，年羹堯的膽子，太肥！”
“雍正九年四月二十一，粵省總督郝玉麟進(jìn)象牙扇四柄！”
“雍正九年五月初一，粵省巡撫鄂彌達(dá)進(jìn)象牙面扇五柄！”
“雍正早年還算得上是一位好皇帝，每日只顧著怎么能治理好國家，無心玩樂，也正是因此，直到這一年，雍正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自接觸象牙工藝品。”
聽著陸洲東所言，所有人都是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林憶雪再次捂住了小嘴，看著陸洲東背負(fù)雙手侃侃而談，驚訝到了極點(diǎn)！
他，居然連這些知道……
突然，曹金寶質(zhì)疑的聲音驟然響起。
“不對啊！”
“看這象牙折扇的做工，以及成色，明顯就是雍正元年到雍正五年之中的東西……”
“這……這時(shí)間根本對不上號(hào)啊！”
陸洲東眸光一頓，冷冷說道:“那是因?yàn)椋缭谟赫拍曛埃阋呀?jīng)有人向雍正進(jìn)獻(xiàn)象牙！”
曹金寶忍不住脫口而出。
“既然如此，雍正怎么可能登基九年后才第一次有時(shí)間親眼見識(shí)到象牙？”
陸洲東嘴角微揚(yáng)，略帶一絲戲謔的說道。
“這一次，你的眼界倒是可以，能看出這象牙折扇的時(shí)間。”
“只可惜，你似乎對年羹堯的了解太少。”
“雍正元年，年羹堯正值平步青云之時(shí)，更因仗著先帝寵愛，壓根沒將剛剛登基的雍正放在眼里！”
“貢榜王朝為祝賀大清新帝登基，特派使臣送去賀禮，其中便有五顆象牙，可笑的是，這樣貴重的賀禮，居然連紫禁城都還沒能進(jìn)去，半道兒上就被年羹堯截了胡！”
我勒個(gè)去！
曹金寶瞳孔猛地一縮。
林憶雪更是小手輕顫。
張德彪“嘿”了一聲，忍不住叫道。
“好家伙，這乃求貨比老子膽子還大，居然敢截皇帝老子的胡！”
一時(shí)間，所有人對年羹堯的“狂”，有了清晰的定義。
大家皆知年羹堯死于目中無人，倒是沒想到，這貨居然這么狂！
陸洲東的目光在象牙折扇上不斷流轉(zhuǎn)，嘖嘖贊道。
“年羹堯雖然是以赫赫戰(zhàn)功出了名，但到底當(dāng)初是進(jìn)士出身，文武雙全……”
“嘿，不得不說，這老東西還是有點(diǎn)品味的……”
“大清的牙雕工藝，乃是史上之最，分為江南與粵省兩大流派。”
“江南牙雕，以奇峭清新、氣韻生動(dòng)著稱。”
“粵省牙雕的特點(diǎn)，則是纖細(xì)精美，擅長鏤空。”
“氣韻生動(dòng)放在折扇上，倒是有些不適，成品效果將會(huì)大打折扣，這一點(diǎn)，年羹堯居然清楚……”
“嘖，這老家伙不簡單吶！”
曹金寶聽明白了。
這把象牙折扇，乃是鏤空工藝。
顯然是年羹堯截了胡后，親自去找粵省流派的名家大師做的！
但說到底，年羹堯的膽子并沒有通天……他也怕！
怕有一天，截胡皇帝的事情敗露，這才將好好的象牙折扇裹上一層銅衣！
只是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到自己死的時(shí)候都沒敗露的事情，今兒個(gè)卻是被一個(gè)年輕人給破了……
“絕品！”
“真正的好東西啊！”
曹金寶懷抱象牙折扇，是既興奮，又無奈。
這樣的好東西，可惜不是自己的。
“啊啊啊——”
“天殺的！”
“俺恨吶！”
“這是俺的！”
“這是俺攤位上的東西！這應(yīng)是俺的寶貝！”
馬老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曹金寶手中的象牙折扇。
鬼使神差的，他竟邁步朝著曹金寶走了過去。
陸洲東見狀，眉頭一皺，張口暴喝，聲若洪鐘。
“混賬！”
“馬老三，你還想明搶不成？”
“古玩一道多少年的規(guī)矩，讓你給吃了！？”
曹金寶也是臉色一變，忙將懷中象牙折扇抱得更緊了一些，一對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馬老三，幾乎快要凸出來了。
“馬老三，老子可還在這兒站著呢！”
“你個(gè)乃個(gè)欄的，特么的敢從老子手里搶東西？！”
“別忘了，百寶街這一片是誰說了算！”
最后一句話落下，馬老三頓時(shí)慌了神。
眼中的血絲少了不少，臉上的戾氣煙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一臉的誠惶誠恐。
“哎呦！”
“俺怎么……俺怎么就鬼迷心竅了呦！”
“啪！”
馬老三伸手給了自己一個(gè)大耳刮子，抬眸看向曹金寶，哀求道:“曹老板，是俺錯(cuò)了，是俺讓錢這個(gè)字兒迷了眼啊！”
“您就算借給俺十個(gè)膽子，俺也不敢從您手里搶東西啊！”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俺計(jì)較，俺可全靠這攤位活了！”
曹金寶冷哼一聲，冷冷吐出一字，“滾！”
馬老三如獲大赦，也沒管腦門上冒出的冷汗，連連點(diǎn)頭道:“好！好！俺滾！俺滾！”
說完，扭頭就跑。
若小丑一般，頭也不敢回。
陸洲東淡淡瞥了曹金寶一眼，“曹老板，這象牙折扇，你拿著不燙手嗎？”
燙手？
這怎么可能燙手呢？
等等！
曹金寶先是一怔，接著才明白了陸洲東話里的意思，老臉一紅，腦門上瞬間全是汗。
接著訕訕一笑，連忙將象牙折扇還給林憶雪，陪著笑臉說道:“咳咳，不好意思，是曹某失禮了……”
陸洲東哼了一聲，看也沒看曹金寶，伸手拉著林憶雪，緩緩走出人群。
整個(gè)過程，曹金寶大氣都沒敢出。
剛剛，的確是自己失態(tài)了，拿著別人的至寶不撒手，到哪都沒這個(gè)理兒……
“臥槽！”
“壞了！”
張德彪突如其來的嚎叫聲，嚇得曹金寶猛地一個(gè)哆嗦，回過頭就罵。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嚇?biāo)览献恿耍 ?
張德彪苦著臉。
“姐夫，我忘記問恩公名字了，這日后都不知道去哪里報(bào)答……”
聞言，曹金寶伸手拍了一下腦袋。
他也忘問了。
張德彪湊了過來，賊兮兮的問道:“話說，姐夫，恩公他是干什么的啊？”
這話一出，周圍人也都是豎起了耳朵，同樣好奇。
曹金寶干咳了一聲，苦笑道:“他說他是……”
“收破爛的……”
一句話。
所有人的嘴都張成了“o”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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