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德妃帶著蘇蓮兒離開，而另一邊的祠堂中。

沈傾城抄完書，便被凝波與聽雨扶著站了起來，幾人坐在祠堂的椅子上，這才打開了德妃送來的飯盒。

為了避免做的東西涼掉，里面放的大多都是糕點，但是十分精致。

這也讓凝波與聽雨相信，德妃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娘娘快吃點吧，抄了一下午的經書，您怕是餓壞了。”

聽雨擔心沈傾城的身體，忍不住催促，若是沈傾城的身子垮掉了，怕是日后想要恢復都來不及！

“嗯。”沈傾城應了一聲，拿起一塊桃花酥，放在口中輕輕的咬了一口，瞬間甜香味在味蕾上炸開。

“是好吃。”

就在主仆三人吃東西時，原本關上的祠堂大門頓時打開，眾人嚇了一跳，沈傾城更是趕忙起身。

可還不等說話，沈傾城便一眼認出了這個身穿太監衣服之人——蕭北凜。

“給皇上請安。”

聞言，聽雨和凝波更是不敢多說，立馬跪在了蕭北凜面前。

男人卻上前兩步，一把將沈傾城拽了起來，皺了皺眉，眼神掃向沈傾城的膝蓋，“跪了一日？”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無礙。”

沈傾城后退一步，同蕭北凜拉開了距離，蕭北凜不解，自己都已經過來低頭了，為何她還要硬撐？

“你們出去！”

蕭北凜冷冷的吩咐了一聲，聽雨和凝波一愣，“皇上……”

“出去！”

見蕭北凜又要發火，沈傾城立馬給了兩人一個眼神，二人這才離開祠堂內。沈傾城一人站在蕭北凜面前，低著頭，并未與他對視。

可蕭北凜步步逼近，眼看著便要將沈傾城擠在角落，這才停下，“傾城，你當真要將朕推給沈云晴？那碗中的湯，有迷情粉對不對？”

聞言，沈傾城沒說話，將腦袋瞥到了一邊去，等著蕭北凜大發雷霆。

蕭北凜被人算計了，心中定然是窩火的，沈傾城像是想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認命一般的接受。

蕭北凜長吸一口氣，強行將怒火壓了下去，“傾城，朕對你的心，你還看不明白？難道非要朕將心剖出來給你，你才開心？”

沈傾城沒有吭聲，只是面目沉靜的看著蕭北凜，似乎他此刻想要做什么，都無所謂了。

終于，還是蕭北凜按捺不住，一把抓住沈傾城的胳膊，“朕問你，你對朕到底是什么感情？”

“皇上自己不知道？”

半晌，沈傾城終于說了蕭北凜進門后的第二句話。

男人頓了頓，低頭看向沈傾城，眼中暗光閃爍，抿了抿唇，心尖兒都跟著顫抖起來，“你……你還是放不下謝云臣是么？”

門外的凝波和聽雨聽到這話，嚇得著急不已，只希望沈傾城能幫著自己解釋清楚。

沈傾城若是認了下來，恐怕皇上便要動手殺人了。

“你想要跟謝云臣走，所以將朕推給了沈云晴，是不是？”

“皇上！”

就在此時，聽雨和凝波再也坐不住，推門進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見沈傾城臉色蒼白，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兩個人率先開口“皇上，我們娘娘和謝大人沒有半點私情！她一直都在拒絕謝大人，對皇上您才是真心的啊！”

“出去！”

蕭北凜冷冷的喝了一聲，兩人抿了抿唇，不敢多說，只能直起身子，轉身離開。

可身旁的沈傾城卻面色如常，靜靜的站在一邊，仿佛蕭北凜質問的不是自己。

瞧著她這副模樣，蕭北凜突然想起今日沈傾城脖子上的巴掌印。

那肯定是自己的手掌，莫不是……

想到這，蕭北凜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立刻松開了沈傾城的手，疑惑的詢問道，“傾城，朕從前的性子，比起現在如何？”

沈傾城沒說話，雙眼卻對視上了蕭北凜的眸子，男人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朕從前的性子……暴躁么？對你也很不好？”

“是。”

沈傾城終于開口，苦笑著扯了扯嘴角，“皇上沒覺得哪里不對么？若是您當真愛臣妾，臣妾為何會受人欺凌？為何一開始不過是個貴人的位份？”

蕭北凜果然被問住了，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自己明明深愛著沈傾城，為什么會將她置于危險而不顧呢？

沈傾城自嘲的低下頭，嗤笑一聲，“所以不是臣妾把你推給沈云晴，而是臣妾霸占了沈云晴的恩寵！您從前心悅的就是沈云晴，您為了她甚至要殺了臣妾，取了臣妾的心頭血！”

“這不可能！”

蕭北凜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傾城，步子踉蹌的后退一步，她，她是那么好，他即便是不和她在一起，也絕不會下手殺了她！

沈傾城沒有說話，反而輕輕撩開衣服，露出了胸口上淡淡的疤痕，“這是皇上用您的匕首捅的，若非是臣妾推了您一把，您怕是要將臣妾的心都挖出來。”

“只是沒想到，最后會陰差陽錯，讓你失去了記憶，都是我的錯。”

那道疤痕一直都是蕭北凜的心頭刺，長久以來，他都不相信，這傷口真的是自己劃出來的。

可如今——

“不會的，絕對不會！朕怎么可能不愛你？朕不會喜歡沈云晴，也不會對你動手的！”

蕭北凜焦急的辯解著，雙手抓住沈傾城的肩膀，怎料這次沈傾城冷漠的對視著他的雙眸，再次沉默下去。

雖然他不敢相信，但沈傾城的一舉一動都證明——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蕭北凜忍不住的心慌，上前一把將人抱在了懷里，力度之大，恨不得將人揉入血骨之中，“對不起傾城，對不起，朕，朕現在愛的就是你……你相信朕。”

“皇上……”

沈傾城抿了抿唇，開口道，“臣妾為何總想和皇上拉遠距離，就是因為臣妾怕您！”

“臣妾怕您恢復了記憶，認為臣妾誆騙了您，轉頭又要殺了臣妾泄憤！”

“后宮之中，沒有一人敢對皇上說真話，臣妾也一樣，臣妾怕死。”

“別說了傾城，別說了，你別離開朕，放棄謝云臣，你已經入宮了，安安心心留在朕的身邊，朕會寵你，給你想要的一切，以后我們還會生很多孩子……”

可任憑蕭北凜字字懇切，沈傾城依舊面色灰白，連句話都不給。

蕭北凜看出沈傾城的心腸逐漸冷硬，眼眸一沉，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脖頸處，“傾城，朕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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