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春日,草場鶯飛,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又到了山中各路妖怪戀愛的季節。
雖然隔著太遠看不清二人面容,但男妖高冠束發,不同其他小妖鐵甲,而是一生錦袍顯的人的身長玉立。
女子身姿綽約,發髻上墜著亮晶晶的花翠寶珠,一抹柳腰,上穿黃色衫下著石榴裙。
此時不知情郎說了什么,引得她以長袖掩面,低眉頷首,正所謂是一朵蓮花不勝嬌羞。
小風這么吹,小云這么飄。二人說著說著臉接貼著臉了。
浮光不由趕緊蒙上苗苗的眼:“小孩子家家看不得,看不得。”
說著又催促道:“我們快快挪個地方。”
“是!泵缑缑嫔仙黾t云,拿著綠葉子就跑路,卻聽得自家姥姥又忽然一聲驚呼“呀!
浮光適才的睡意一絲都沒了,她看著遠處男妖女妖迅速倒在了花叢中,不由感慨:“這這這也太兇猛了吧”
苗苗也跟著看過去,皺了皺眉:“姥姥,你別想多了,這不是在……”
浮光滿眼放光,卻皺了皺眉:“這分明就是,這總不該是抱著在地上打滾兒吧!
苗苗驚呼,拉扯她袖子:“姥姥,那女妖明顯是蓄意謀殺,逃之夭夭了,”
果然,花叢中那女妖手中紅光一閃,一陣風溜走了。
苗苗扯了扯浮光的衣袖:姥姥,我們快去救人啊。
浮光愣了愣,愣了半晌,她收回目光:“要不我們就當沒看見吧,苗苗,這路上的人可救不得!
苗苗有些不解:“為什么?”
浮光搖了搖頭:“話本子上里說,從前一女子救了路邊一男子,后來失去了雙眼。
又一女子在沙漠上救了一暈倒男子,后來那男子殺了她的全家,女子年紀輕輕就丟了小命。
是以,這些人的經驗告訴我們什么?
告訴我們,路上的人可救不得,如果身上有刀子最好你還上去插兩刀,但插兩刀出于會觸犯刑法問題,咱還是假裝沒看見吧!
“可,可……姥姥你是善于助人為樂,大愛無疆的神仙,這似乎有些不合適!
“這……哪里不合適”浮光摸了摸鼻子:“神仙也不是萬能的啊。估摸著洞中晚飯做好了,收拾東西回去吧!
“可是……”
“罷了罷了”
浮光走了兩步,看著一步三回頭苗苗,于是敲了敲她的腦袋:“見你這幅善心,說明你平日修的道沒有白修,走,咱去瞧瞧吧!
苗苗這么一聽,趕緊麻溜兒跟上浮光的腳步,喜滋滋道“我就知道,姥姥不會見死不救的。”
扒拉開一路的花花草草,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州上,浮光拿著扇子遮住日光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苗苗,你看看死了沒有?”
“嗯!泵缑绻怨渣c點頭,幾步跑過去,蹲下身伸手探到他的鼻息:“沒呢,還喘氣呢!
說完又把他原本側躺的身體扒拉正,這一瞧清楚長相,卻有是一聲驚呼:“呀,姥姥,是君上!”
“什么?”浮光放下扇子,走過去彎腰一看,嘴角抽了抽。
只見一盞盞紅的,黃的,藍的,綠的花從中。
躺在地上的妖怪雙眸緊閉,膚白貌美,眉間一點紅朱砂顯眼的很,這不是在獅駝國當山大王的游亦又是誰?
此時他左肩上一小洞洞,血正滋滋往外冒,身下剛冒出頭的綠草牙都被染成了紅色。
“姥姥,這可如何是好啊?是先要止血嗎”苗苗有些小激動并無處下手。
浮光倒是悠哉悠圍著游亦走了兩圈,最后才蹲下身來,手中的扇子化成了一把短刀:
“游亦啊,游亦,其實你要是不來傷害金蟬子,我們二人也是相安無事。可誰讓你偏偏要來害他,偏偏你今日落到我手上了!
浮光雖然笑吟吟的,但是抬起手,看的一旁的苗苗心驚膽戰:“姥姥,你莫不是要……”
“今日這事,你知我知,”
誰知平地一聲驚雷,她的刀還沒落下去,地上昏睡的人忽然就睜開了眼:“放肆!”
浮光被這一猴,有些懵。
游亦面色蒼白躺在那兒,但一雙黑黝黝的眸子,直直盯著她:“你若殺了我,你就是寡婦了!
浮光搞不懂為啥游亦會突然醒,也搞不懂他為啥一下就認出她來了,
但她只是愣了一秒,下一瞬,手中的刀利落揮了下去:“你死了,我可以續弦。”
手起刀落,游亦暈過去了!
浮光檢查了他的傷口,幫他止住了血。
雖然剛才女妖下手很利落,但好在沒有切中要害,吃上幾顆仙丹,再躺躺就算可以了。
看著浮光只是拿刀劃破衣裳救人,苗苗總算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姥姥你真要……”
浮光簡單為游亦包扎了一下,她回頭道:
“你看他這樣,來了凡世就弱雞得不得了。估計也不能興風作浪了,而那兩個妖怪用不著上心!
“行了,你去獅駝嶺給游亦那兩個結拜兄弟傳信,就說游亦受傷了,讓他們快點派人來把他抬回去!
苗苗嗯嗯點了點頭,跑的比兔子還快。
瞧著苗苗離開,浮光也并沒有留下來陪游亦的打算。
她今日不計前嫌救了他,也算是補了上次她吃了般繞種的蓮花的事兒。
正走出一步,她裙子上的流蘇卻被人猛然拽住。
浮光回頭,看著地上的人一眼,雙眸緊閉,
她扯了扯他手上拽住的流蘇,沒有扯動。
她又抬腳踢了他幾下,他還是沒有放開。
“你不會是裝睡碰瓷,訛我吧。”浮光蹲下身來掐了掐他的臉,但這人的確不是裝昏睡的樣子。
今日浮光穿的這條裙子,是用了傍晚的五彩霞光織的,今日才第一次穿。
她不想為了游亦就搭上自己一條新裙子,只能盤腿隨意坐在地上,慢悠悠道:
你選姑娘的眼光也太差了些,把自己搞成這幅要死要活的模樣。算了,老身今日就發發好心,陪你坐一會兒。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瞧著苗苗這一去未回,浮光有些無聊。
她瞇眼打了坐,卻聽著身旁的人迷迷糊糊叫了一聲誰的名字。
她睜開眼,將耳朵湊過去這才聽了真切,游亦口中喊的是般繞。
心中有些八卦,她聯想到適才那花中的女妖,她忽然靈光一閃,適才那女妖莫非就是般繞?
這樣想來,適才她雖然沒有看清楚女妖的長相,但遠遠瞧著,也是有幾分姿色的。
這樣一向,她瞧著游亦的蒼白面色和身上的傷口,不由彎了彎嘴角:
“我還以為你多有本事呢,原來也是過不了美人關的!
暮色四合,苗苗才帶著人來。
走前的是游亦那兩位兄弟,身后還帶著三四個小妖扛著一副木架子。
兩人雖然是妖怪,但是卻是十分有素質和禮貌的。將游亦抬上架子后,不忘和浮光道謝:“多些姑娘救我三弟。”
浮光擺了擺手表示:大家都是一個山頭的,不必言謝。
但黃老象走的時候又回頭想起什么似的:“姑娘,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浮光搖了搖頭,回答的利落:“沒有!
其實這兩個小妖怪本是文殊菩薩的弟子,曾在十月初三她的生辰,跟隨文殊來拜過她一回。
她沒想到此次二人下凡為妖,倒是隱約記得她。又忍不住贊嘆,文殊的童兒,倒是培養的不錯。
獅駝城的蘿卜精最近是操碎了心,最近府中一大半的小妖都跑路去了隔壁山頭,什么挑水砍柴燒火做飯都他一人來。
關鍵是他們大王出去一趟,倒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了。
雖然沒什么大礙,但是大王卻得日日吃藥。
他倒是想著要去抓幾只人參來補補,大王倒是不在意那些,只是披了衣裳在府里寫寫字,喂喂魚,看看花。
蘿卜精正在門口唉聲咽氣,這口長氣還沒有嘆完,后面傳來了肅聲:
“你不好生照顧你家大王,為何在這里長吁短嘆?”
蘿卜精轉身一瞧,原來是獅駝嶺的大大王青毛獅來了,身后跟著的仆從小旋風還肩上挑著三筐白菜。
他趕緊迎上去,愁苦道:
“大大王你有所不知,我家大王自從受傷后,這風一吹就要倒似的,虛弱得很。我,我這也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啊!
“什么,竟有這事?”
蘿卜精說的眼中帶淚花,黃老象更是擔憂,直接大步跨了門進去:“三弟,三弟?”
青毛獅急的不得了,生怕自己的三弟此刻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哪知一進府內,臨著一樹杏花下,高冠束發之人在下面支了一個棋案,悠哉悠哉下著棋呢。
見著他來,搖晃晃地扶著樹干起身,要來迎他。
青毛獅趕經幾步過去扶了他坐下:“賢弟受了重傷,怎還在這里吹風。”
游亦十分淡然,招了蘿卜精上了一壺熱茶:“大哥不用擔憂,小傷而已。”
見游亦這態度,青毛獅覺得自己適才沒有表達要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決心,不免說了一番狠話,
“若讓我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傷了弟弟,我定將他捉來煲湯!
賢弟你也放寬心,如今唐僧師徒已經入了獅駝嶺,二弟正在洞里設計埋伏抓呢。到時候捉了他,吃了他的肉,你這傷必定痊愈如初”
聽到這,游亦一成不變的臉終于有了起伏:
“唐僧那幾個徒弟不是省油的燈,我這有一個四口瓶,能裝萬物,今日送給大哥,祝你和二弟一臂之力。”
青毛獅得了個寶物開心的很,琢磨了半天不舍得放下,倒是游亦指了指桌上的棋局:
“大哥要不和小弟切磋一會”
青毛獅罷了罷手:“不來不來,這種文鄒鄒的東西,我搞不來。”
說著他似乎又想起來什么:“對了,賢弟,你可已經去向你的救命恩人道謝了?”
游亦沒有放在心上,慢悠悠的拿了棋子繼續和自己對弈:
“近日繁忙,我差人送些金銀財寶去就是了!
青毛獅揣摩不透這個三弟的性情,將手中的四口瓶放下,隨口道:
“我聽這些日子,山中各路妖怪傳言,一直都說隔壁那新來的女妖精囂張跋扈。
但那日是她救了你,我瞧著她,也覺得善良的很!
游亦下棋的手一頓,眼中有些不解:哪個女妖精救了我?
“就是撬了咱幾百個兄弟那個啊。不過說是妖精,”
青毛獅縷了一把自己黃胡子,嘆道:“但可山頭的那些女妖精不一樣!
游亦淡然:如何個不一樣?
青毛獅頓了頓,似乎在腦海中找個詞兒來形容,想了半天,只想出了一個詞兒:
“甚是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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