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拍賣行，三號鑒寶室。

當劉子悅在關莽山脈被一頭剛剛突破到二階的靈獸赤焰狐追殺的時候，小麻子臉馮永輝卻懶洋洋的在欣賞舞蹈。

擁有光屬性的人族非常稀有，而順利突破到一階的更是少之又少。雷肅當初尋來了三個弟子備選，只有小麻子臉馮永輝一人順利突破到一階。

物以稀為貴。

光屬性修士，被尊稱為光明大法師，與其他屬性的修士，比如御水大法師、御火大法師的稱呼有著明顯的不同。理由無他，光屬性修士善于鑒定，是既稀有又有用的人才。

此時，小麻子臉馮永輝正窩在躺椅上，保持著他那習慣性的可恥姿勢，一邊吃著鮮嫩甘美的靈果，一邊看著身前女子賣力扭動身體。

那位由商慶斌派人贈送來的短裙少女，正穿著那件薄如蟬翼的短裙，赤著腳踏在又厚又軟的地毯上，瘋狂扭動腰肢，不時回頭看一眼主人，嫣然一笑，順便觀察他的反應。

馮永輝的注意力大都在口中靈果上，只用眼角余光欣賞短裙少女的舞姿。短裙少女背對著主人，將自己渾圓挺翹的臀部高高抬起，晃動兩下，然后緩緩下降，幾乎貼著主人胯間扭了一會兒，這才重新抬起，做了一個類似于發情母獸的姿勢。

短裙少女期待主人獸性大發的撲上來，一回頭卻見他毫無反應，不由得十分失望，只好站直身體，轉過身，面對著他，嘲諷道：“主人，你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別賴我。”馮永輝啃了一口靈果，口中含糊其辭，“跳的什么玩意兒啊，一點都不勾人，沒勁，沒勁。”

短裙少女滿臉通紅，卻無法反駁——主人確實沒有任何沖動。

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短裙少女來到馮永輝身邊，兩人便經常斗法：短裙少女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勾引主人，結果每次都只惹得小麻子臉瘋狂大笑，只笑得她抬不起頭來。

馮永輝抹抹嘴，見她跳得一身汗，道：“吃吧，補充一下水分，別客氣。”

“多謝主人賞賜。”短裙少女確實口渴了，便依照吩咐取了果子吃了起來，靈果很甜，可是她的心情卻相當苦澀——難道我跳得真的很差么。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主人，你給我起個名字吧。”

馮永輝有點頭疼，起名字的事他不大擅長，于是取巧，道：“這樣吧，我呢姓馮，叫永輝，你就姓馬，叫……叫水晶，嗯，以后你就叫馬水晶。”短裙少女正在吃的那枚靈果就是水晶果。

馬水晶并不知道她名字的由來，只是覺得這名字有些土氣，勉強答謝：“這個名字很好，多謝主人賜名。”

“這個名字不好，你根本不喜歡。”馮永輝臉色很不好看，他看到了黑色的落葉。

彎彎曾經說過，光屬性修士有個弱點，無法使用瞬移符，因此不能瞬移，打起架來非常吃虧。其實，那只是缺點。真正嚴重的是，光屬性修士能夠鑒別謊言，乍看似乎是優點，實際上卻令人痛苦。

生活中，免不了要說謊。而這原本十分平常的事，卻成為了光明大法師們的噩夢。在光明大法師眼中，人在說謊時，身邊會飄落只有他們能夠看到的類似燒焦了的黑色枯葉。

馬水晶有些臉紅，不敢辯駁。

頓覺索然無味的馮永輝咂咂嘴，道：“算了，算了，你以后要習慣，在我們這些怪物面前，說話要坦誠些。”

“是，主人。”馬水晶有些害怕。萬一主人生氣了，將她送給別人，誰能保證下一個主人就會更好——至少小麻子臉并沒有表現出什么變態的趣味。

一時間，二人都沉默了。

馮永輝有些生氣，但不是因為短裙少女說謊，他是對自己不滿，都好幾年了，早該習慣了，何必呢。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馮永輝離開躺椅，站了起來，道：“進來。”

侍立一旁的馬水晶趕緊上前討好，替他整理衣物，撫平長袍上的褶皺。

進來的是個長裙少女，一見到站著的馮永輝，立刻嘻嘻笑道：“主人，沒打擾你干壞事吧。那個賈羅泉剛才在坊市買了一頭鉆土樹豬，零階的。”

“知道了。”馮永輝翻了個白眼，他還以為是雷肅那個老東西呢。

長裙少女看了短裙少女一眼，微覺詫異，見主人擺擺手，只好退出房間，將門重新關上了。

“零階的，鉆土樹豬，他想干什么。”馮永輝陷入了沉思。

自那場決斗以后，馮永輝便因賈府少爺離奇的修煉速度而對其發生了極大的興趣，命令長裙少女雷嚴盡量留意其一舉一動。

對了，雷嚴的名字也是馮永輝給起的，長裙少女與雷肅沒有任何關系。小麻子臉馮永輝起這名字的用意可謂昭然若揭，就是討現成的便宜，叫雷肅給他當大舅子。

“主人，鉆土樹豬，嗯，好吃么。”馬水晶猜測是食用的。

馮永輝正摸不著頭腦，聽了不禁一愣，茫然道：“額，不知道，沒吃過。”他突然一拍大腿，笑道：“這個，好辦，今晚咱們就叫人殺一頭，嘗嘗。”

……

賈府。

羅泉看著新買的鉆土樹豬，搓了搓手，低聲道：“那么好的棺材，給你個畜生用，總算對得起你，你就安心去吧。”他提著劍，一時間竟下不了手。

過了許久，羅泉仍是沒能下手。那頭渾身黑毛，身子圓滾滾的鉆土樹豬在籠子里躺著，睡得還挺香。他有些別扭，后悔買了這么個全無兇性的玩意兒。

“乖孩子，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賈夫人來到了羅泉身邊。

正陷入沉思的羅泉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將長劍豎握在右手放到背后，劍尖朝天，以免顯得無禮，沖賈夫人微微頷首，道：“二……二嬸兒，沒什么。”

“沒什么？”賈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籠子里的鉆土樹豬，臉上現出古怪神色，淡淡一笑，道：“你想用掉棺材，是不是。”

羅泉吃了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做出為難的表情，解釋道：“那個，二嬸兒，我本來是想將棺材送回商府的。不過，想來想去，還是用掉算了。”

“你這人真有意思。”賈夫人臉上始終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盯著他看了半天，有些疑惑地說道：“怎么，你覺得棺材里不裝點東西就用掉，太浪費了，是不是？”

“對呀。二嬸兒，你真聰明。”羅泉臉現喜色，瘋狂拍馬屁。其實，他很慌，這個賈夫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賈夫人似乎有個習慣，一旦對某件東西產生興趣就會繞著圈子仔細看。正如那天劉子悅送來棺材時所做的一樣，她繞著鉆土樹豬緩步走了兩圈，嘖嘖稱贊，先是說這東西毛發烏黑有光澤，又說這東西長得圓滾滾的不太常見，后來甚至夸這東西睡相可愛……

難道我買了一頭異種不成？羅泉最初是這樣想的，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賈夫人的意思很顯然是看中了這頭鉆土樹豬。他有些沒把握，以模糊的語氣試探道：“既然二嬸兒覺得這頭特別好，我就送給二嬸吧，改天再去另買一頭好了。”

“好啊。”賈夫人一點也沒跟他客套，直接就收下了。

羅泉沒有料到，愣了愣。

賈夫人直接轉身，嘴角露出笑意，一邊走一邊道：“就是有點臟兮兮的。乖孩子，你叫人給它泡個澡，弄干凈了。你明天早上送我房里來。”

“好的。”

羅泉無奈，只得答應了。他有些生氣，惡狠狠直勾勾地盯著賈夫人碩大飽滿的屁股使勁看，以泄心頭之恨。賈夫人走路很輕很慢，不長的一段路，卻走了許久，她那成熟肥美的翹臀便深深烙印在羅泉心中。

太吃虧了。

羅泉心中不忿，這賈夫人才幾歲啊，一口一個“乖孩子”，真是會占便宜。他看著那頭仍在酣睡的鉆土樹豬，發了一會兒呆，終于認了命，將其交給了那位似乎喜歡捏自己臉頰的家丁處置。

“還得重新買一頭，，真是麻煩。”羅泉十分愁苦，買這畜生的金幣還是彎彎資助的呢。

……

鴻運拍賣行，三號鑒寶室隔壁的正廳。

小麻子臉馮永輝、長裙少女雷嚴、短裙少女馬水晶，三人圍坐在一桌，臉色都不太好看——太難吃了。

桌子上，有八個菜，有油炸的，有清蒸的，有燒烤的，有水煮的，還有半生不熟的。

這八個菜，都是鉆土樹豬肉，來自同一頭鉆土樹豬，是廚房的人從傍晚一直準備到現在才弄好的。

雷嚴放下筷子，抱怨道：“我早說了很難吃的，你偏不信。”

“每個人的味覺都不一樣的，沒親自吃過，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也許特別適合某個人呢，對吧。”馮永輝狡辯，臉上的每個麻子都不相信自己的鬼話。

馬水晶很尷尬，要不是她多嘴問了那么一句，根本不會有這件事。

“對，就是特別適合你，你呀，味覺最特別了，來，都給你。”雷嚴重新抓起筷子，夾了許多菜，卻都塞到馮永輝的碗里，她自己的碗里空蕩蕩的。

馮永輝臉色尷尬，看著碗里高高堆起的小山丘，忽然改變話題：“喂，你們說，那小子買這玩意兒干嘛。他是不是，哎，對了，他是不是笨蛋啊。”

馬水晶疑惑道：“他是笨蛋嗎，給人騙了是不是？”

雷嚴笑道：“我看沒笨到家，至少人家不會想要吃鉆土樹豬的肉。我就說嘛，廚房里的人怎么突然間臉色那么奇怪。”

馮永輝受不得激，強辯道：“也許，也許是咱們的廚子不會收拾，說不定賈府的人有獨門秘訣，對，一定是有菜譜。”

“你就嘴硬吧。”雷嚴忽然站了起來，道：“你們慢慢吃，我受不了了。”

馮永輝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拉過來抱住，沖馬水晶道：“你先出去一下。肚子餓，就去廚房弄吃的。”

雷嚴掙扎了兩下，沒掙脫，抱怨道：“好啊，你想來硬的，叫我吃這跟泥巴一樣的鬼東西，你休想。”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陪我吃完這八個菜；要么，你給我換八種姿勢給我操十八遍，你自己選。”馮永輝對懷中的雷嚴上下其手，說話的同時已經掀起她的長裙下擺。

雷嚴臉上一紅，呸了一口，嘲諷道：“就你，還八個姿勢，老娘讓你一條腿兩只手，你也……”

馮永輝用嘴堵住雷嚴的嘴，沖馬水晶擺擺手。

僵在原地的馬水晶臉上一紅，逃跑一般的離開了正廳。

正廳里傳出了本不該屬于正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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