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驚魂
我心底默數(shù)了一二三,沈叔,這個時間段觀師默相您別怪我,勞煩您起個夜吧,栩栩這實在是挺不住了!
握住符紙,我胳膊當(dāng)即朝后掄捶,身體一躍而起,“哪個不怕死的敢惹我!!”
踏道驅(qū)邪必須牢記八字:狀態(tài)要穩(wěn),表情要狠!
呀!!!
“……”
身后空無一人。
床墊表面也平平整整。
我微喘著粗氣,一手一個符紙,還擺出個魁星踢斗的造型,二二乎乎,啊不,風(fēng)采超群的站在床上掃視一圈,兩手的符紙一陣亂比劃,“誰,剛誰在吹氣兒呢!有本事就當(dāng)面嚇唬我,要知道,我可是乾坤通天圣手沈萬通的親傳三弟子,熟練五雷之法,運雷之術(shù),攝雷之術(shù),各種你不知道的術(shù)!一掌若出,妖孽必然無所遁形,魂飛湮滅!”
十分中二,啊不,氣質(zhì)凜然的喊完,我都感覺自己不太正常,對著空氣自吹自擂,這玩意兒有時候真分場合,你要是看到鬼祟了,說啥都是氣勢,沒看到,那就跟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似的,再加上舞舞玄玄,旁邊人見到真容易勸你回家吃點藥!!
瞎武扯半天,墻上的掛鐘提醒我才下半夜兩點,調(diào)整下呼吸,難不成我剛才是做夢?
蹦跶一陣也沒感覺屋里哪塊不對,右臂沒痛覺,再者隔壁房間還住著成琛,他那光芒萬丈的,我住院時隔著面墻都能得他庇佑,擱這也應(yīng)該大差不差,不至于撞鬼啊!
成琛的氣味比護身符都好用啊!
默默呼出口氣,我拽著被子重新躺下來,告訴自己別太緊張,遇事最怕自己嚇自己,要相信科學(xué),當(dāng)自己是柯楠呢,走哪都能遇到事兒,剛才興許是臥室空調(diào)風(fēng)呢,眼睛正要閉上,頭發(fā)絲又開始酥酥的走電,有時候身體的反應(yīng)真比眼睛要來的快,余光一掃,我居然在床邊看到了一雙腳!
懸空的腳,膚色青灰,沒穿鞋,比我床鋪要高一點!
我本能的順著那雙腳朝上看,小腿,寬大的紅色裙擺,垂順的兩只手,隆起來的肚子……
是個有、有孕在身的?
抬起眼,天花板上掛著個長發(fā)女人,咱不知道那繩是咋綁到天花板的,吸頂還是啥高科技,沒時間研究,就看到她頭發(fā)擋住了全臉,瀑布一般,完全看不到五官,貞子似的,就在我床邊搖搖晃晃。
吊死鬼!!
“媽呀!!”
我當(dāng)即破功,一聲驚叫而出,踉蹌的爬起來,手里的護身符正要往嘴里塞,一扭頭,她又不見了!
這給我嚇得,全身汗毛都起來了,弓腿站在床上,射箭一般的姿勢,神經(jīng)兮兮的四處看,“你別別別嚇我嗷……出來!”
喊完我還神經(jīng)兮兮抬頭看,就怕她跨差一個猛子從天而降,在嘎巴吊我眼前!
屋里又恢復(fù)安靜。
時鐘滴答滴答的作響。
我不敢在放松警惕,這回看真亮滴,絕對不是幻覺!
跳下床,我拿著符紙就像是持搶似的,四處揮舞著檢查,“趕緊出來,有冤訴冤,有仇報仇,要是奔我來的,你就別躲躲藏藏,咱倆比劃比劃,要是之前就死在這屋被我占地兒的,你就出來把話說清楚,我給你騰地方,世間萬物,都是講究一個理字,我貴為乾坤通天圣手沈萬通的內(nèi)傳三弟子,雖能斬盡一切妖邪,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限你三個數(shù),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該說的全說了!
臥房里還是靜靜悄悄。
我乍著膽兒朝洗手間走,這時候發(fā)覺到氣人了,這套房倆洗手間!
客廳一個,內(nèi)臥一個,檢查起來也真是挑戰(zhàn)心理素質(zhì)!
我先去了客廳的洗手間,撐著氣勢掃視一圈,“三,二……二啦啊!”
沒發(fā)現(xiàn)問題,回到內(nèi)臥洗手間,我鼓足勇氣拽開浴簾,嘩啦一聲,里面也沒啥驚悚畫面,憋著氣,我走到床邊,“你快出來,別跟我藏貓貓,一……一點五!我告訴你啊,我?guī)煾钙饪刹缓茫移飧恍校瑲ⅰ⒐砣缏榘。。 ?
沒動靜,格子睡衣的背身都濕了,我緊張兮兮的想坐下歇會兒,一垂眼,發(fā)現(xiàn)這床有床腳,底子懸空的,咽了咽口水,我試探的彎了彎腰,“你能在下面?哈哈,我猜你不能這么無聊……”
膝蓋一低,我臉倏地看向床底,“月棱鏡威力變身!”
弓起的脊背涼颼颼的貼著睡衣,對著床底暗乎乎的地毯,我無端的呼出口氣。
不行了!
太挑戰(zhàn)極限了!
都要給我嚇出毛病了。
撐著床邊起身,剛站穩(wěn),后脖頸就被小涼風(fēng)一吹!
呼~
“我在你身后……”
幽幽的女聲一出,我符紙瞬間往嘴里一塞,猛地回身,“你……”
身后沒人。
“我在床底……”
臉頰一木!
我立馬朝著床頭柜方向一蹦,不看不看我不看,誰看誰是王八蛋!
符紙沒出息的卡在喉嚨,我生咽的同時余光還是瞟了瞟床下,依然……啥都沒有!!
她玩我!
“我在這……”
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我登時咽下符紙,轉(zhuǎn)而拿起求情符,正要撕開塑封,好讓里面的磷觸碰空氣自燃,屋內(nèi)突然刮起一股生猛的旋風(fēng),臺燈搖晃,我披散的頭發(fā)都跟著飛舞,求請符被席卷而落時一顆全是頭發(fā)的腦袋就伸到我旁邊,發(fā)絲縫隙里的女音兒幽怨婉轉(zhuǎn),“小妹妹,我不喜歡火……”
“媽呀!!”
我一個側(cè)翻滾到了大床的另一側(cè),心里無比懊惱,為什么不拿穩(wěn)點!!
傳信符啊!!!
站直后我擼起袖頭,剛要和她硬干,‘人’又不見了!
我去!
她什么路數(shù)!!
心頭長滿了蒿草,正發(fā)毛著,我腳踝就被人一握,低頭,就見女人躺在了床底,露出一顆只有頭發(fā)的臉,“我不是來傷害你的……”
“啊啊!!!”
我被她搞的極其崩潰,硬生生的拽出腳,對著她頭就一踹,“滾開啊!!!!”
嗖的一下!
她身體迅速滑到床底,我見狀就跳上床,等著她從床的另一側(cè)躥出來,誰知沒動靜,她滑入床底就消停了,我正納悶兒她哪去了,后腦勺就被人輕碰,轉(zhuǎn)過臉,她又吊起來了,腳趾一下一下?lián)u曳著輕輕碰我額頭,“小妹妹,不要踹人,很不禮貌,頭會很疼的……”
“啊!!!”
我都不敢抬頭去看,也顧不得她有沒有腳氣,跳下床就跑,實在受不了啦,這個邪誰愛驅(qū)誰去驅(qū)吧!!
跑到客廳,我緊急剎車,突覺不妥,這么跑是不是太丟人了?!
踏道之人不能慫啊!
看了眼右手,可手臂完全沒反應(yīng)啊,我是不是得弄出血才能……
“小妹妹……”
女人的聲音又起,“別走啊……”
我顫巍巍的回頭,這次她吊在了臥房門框上,長發(fā)飄飄蕩蕩,頭發(fā)前面的縫隙一點點的擴大,沒有露出全部的五官,只有鼻子,還有兩只眼的前眼角,以及烏黑色的嘴唇,血順著她的內(nèi)眼角不停地流淌,幕的,她朝我張開了嘴,一條舌頭紅圍巾似的耷拉到了胸口!!
“救命呀!!!”
我仿佛被迫參與出演了一部恐怖片,成了里面那悲催撞邪的女一號,除了吱哇亂叫,啥也干不了,真眼瞅著那貞子從電視里爬出來,然后對著我掀頭發(fā)了,嚇得我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前腳蹬著地,顫巍巍的抬起右手就要朝嘴里咬,必須要咬出血,不然沒靈力磕啊,可是沒出息的,我牙齒打著戰(zhàn),死活吃不上力,根本咬不破指腹!
陰風(fēng)陣陣,她吊在門框上輕輕晃動,似乎覺得舌頭的威懾力對我不夠,隆起的腹部忽然迅速增大,幾秒而已,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然后這西瓜在我驚悚的視線中猛地撕裂開來,一顆血糊糊的嬰孩兒腦袋瞬間破皮而出,眼睛溜圓,面容詭異,笑聲尖利,“嘿嘿!!”
“啊!!!!”
眼球的沖擊太大,我完全沒有‘磕’的心思了,連滾帶爬的奔到門口,不管不顧的沖向門外,順著走廊哇呀呀的沖刺到電梯,瘋狂杵著按鈕想要下去,芝麻開門!
叮~
我第一次覺得電梯聲如此悅耳,抬腿就要進去,眼一抬,卻見狹窄的電梯空間里只有一雙懸掛的人腳,大紅色的裙擺在小腿處來回飄蕩,“小妹妹,一起坐電梯啊。”
“救命啊!!!”
我腦中一片空白,扭頭就朝走廊跑,“沈叔啊!!!”
自己都不知道要跑去哪,心態(tài)完全被她一次次不按套路的小火慢嚇搞崩塌了!
奔回房間門口,我看著706的門牌不敢進去,只得拍起707房門,“成琛,你睡了嗎!成琛!救命啊!”
以為得喊一陣,甚至我都做好了把這一走廊住客全吵出來的準備,哪怕他們出來罵我,那也比活見鬼強啊,沒成想成琛很快就開了門,他連衣服都沒換,只脫了毛呢外套,穿著黑色的襯衫長褲,看著我微微疑惑,“怎么了。”
“有鬼啊!!”
不夸張的講,他開門的一剎,我感覺神明降世,連他硬朗的五官都變得親切柔軟起來,光輝終于把我拽回了人間!
顧不得多說,我擦著他手臂先擠進屋,:“快快快關(guān)門!!”
成琛莫名,仍舊關(guān)好了門,“梁栩栩,你大晚上不睡覺做什么,跑去哪了,一頭大汗。”
“有有有臟東西,超兇的!”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指了指隔壁,:“那,那個屋子,我剛才睡覺感覺有人朝我吹氣,然后……紅衣,長發(fā),帶子,還生了,噗嚓裂開……追,追我……”
語無倫次的說了半晌,情緒才稍稍穩(wěn)定,見過這么多鬼,這女人真是最邪乎的!
好在站到成琛身邊,老哥氣場一轉(zhuǎn)換,真挺有安全感,可算沒那么陰間了!
成琛要我進客廳里坐著說,我腿軟走不動,就靠著房門內(nèi)側(cè)給他形容,“就在這說吧,我得緩緩,成琛,她擺明了嚇唬我,我跑到哪,她在哪露臉,你說她有事說事嘛,就算我解決不了也可以找沈叔解決,光嚇唬我是圖什么!”
頭回見這號的!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哪管像那個周天麗,擺明來要我的命,或是那性別模糊的黑臉男,咱也能拉開架勢擺擺道。
她倒好!
也不說狠話,哎,就嚇我,還玩了個絕活,當(dāng)場生孩子!
我哪見過這個啊,看電視到親嘴鏡頭我爸都不讓我看呢,這讓她給我嚇得,我都想絕后了。
成琛認真的聽我說完,伸手就要開門,我緊張的拽住他手腕,“你做什么?”
“我去看看。”
他輕著聲,“如果真有臟東西,我倒想長長見識。”
我松開手,“那咱一起去吧,你在的話,我比較安心。”
“安心?”
成琛眼底躍出一抹笑意,“我在你會安心?”
“啊,你命好啊。”
我委屈巴巴的點頭,“臟東西就挑我這軟柿子捏,還不讓我燃符,觀師摸象符我都吃了,完了還白吃了,今晚我賠大發(fā)了……”
成琛失笑,上下看了看我,笑的更歡,“梁栩栩,你不是要做先生的人嗎。”
我都要哭了,“先生也是人吶,害怕也是情理之中,那是厲鬼呀,厲害的厲,不然她不敢在這露面的,成琛,你得安慰我呀。”
“我安慰你,好了吧。”
“……?”
我一頭汗的看著他,怎么突然有點想掐他呢,“你這么安慰我能好嗎。”
誠意呢?
“抱歉,我先去看看,讓她嚇一嚇,我知道那是種什么感覺,就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成琛還笑,即便他意識到現(xiàn)在笑有點朝我傷口上撒鹽,但他又忍不住,一副我笑我的,你難受你的,灑脫脫的走出去,706房門關(guān)上了,他進不去,只得叫來客房主管,開門后倆人進去檢查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啥異常。
我做賊似的跟在后面,一通探頭探腦,雖然心里清楚,這女鬼兇歸兇,大概率是不敢跟成琛面對面的,折損的會是她自己,但我還是有陰影,頭回被這么嚇,扛不住!
主管聽說我‘撞鬼’也詫異不已,在成琛的要求下給酒店負責(zé)去了電話,負責(zé)人在電話里拍著胸胸脯保證,我住的房間里絕對沒有死過人,更沒人上過吊!
括弧,孕婦上吊更不可能!
再括弧,他們的整間酒店,開業(yè)至今就沒出過人命,自殺上吊這種事絕對沒發(fā)生過。
那我看到的東西是哪來的?
袁窮放的?
臟東西是跟袁窮簽了啥協(xié)議嗎,在我這拉業(yè)務(wù),搞到我的人頭能升職加薪?
正說著,酒店保安還過來了,這個老哥通過監(jiān)控看我在走廊上被狗攆了似的玩命跑了一個來回,他非常負責(zé)的過來詢問,尋思我究竟是在鍛煉身體,還是有啥異于常人的癖好。
“小妹妹,你當(dāng)時一邊跑,一邊喊的啥,我在監(jiān)控里看你五官都猙獰了。”
我低著頭,能不猙獰嗎,監(jiān)控要是放慢鏡頭你都能看到我哈喇子跑出來了,沒尿褲子算我心理素質(zhì)好。
“小姑娘肯定是做噩夢嚇到了。”
主管替我回了保安的話,生怕這保安好信兒,我在提有鬼,會給酒店造成不好的影響。
“小姑娘,我們酒店雖然地處縣城,但管理和服務(wù)絕對高標準,否則成先生也不會選擇我們酒店下榻,另外,也正因為我們縣城不大,才不會發(fā)生你所說的這種事,若是真有孕婦在這房間吊死,不可能沒人知道,事兒早就傳遍全縣了,你說對不對?”
我點頭沒言語,冷靜下來,我也覺得酒店沒啥責(zé)任。
咱陰人之身,不說招這些東西,身后還有個盼我早死的袁窮。
就是我想不通這吊死鬼的路數(shù),她沒殺我的意思,純粹精神折磨我,完全不符合袁窮放厲鬼勾魂的宗旨,要我是袁窮,放出這么牛比一個手下,那不就奔人頭去的么,能讓我跑?還給我演節(jié)目?
再者,真要是袁窮放出的厲鬼,我右臂不會沒反應(yīng),沒疼沒癢沒神力,對這個吊死鬼我除了被她嚇的破膽,絲毫未有憤怒,哪管她用糖葫蘆釬子扎扎我呢,這只能說明,我的身體并沒有將她歸納為‘危險品’,她也沒想要我命……
這不就邪門了嘛!
房間雖然沒事兒,主管考慮我害怕,就詢問成琛要不要再給我換一間房,讓我能住的安心點。
成琛剛要頷首應(yīng)答,我頭搖晃的就跟撥浪鼓一樣,“不,我今晚不自己睡了。”
太恐怖了。
成琛疑惑的看向我,:“那你要怎么睡?”
“我要跟你一個房間。”
眼見成琛眸底劃過驚訝,我忙說道,“我在客廳沙發(fā)上睡,不會吵到你的……”
說著我撿起沒撕開的符紙,去到洗手間收拾了下洗漱用品,抱起書包和羽絨服外套,走到成琛面前站好,“反正我今晚一定要跟你一起……”
誰勸也沒用了。
要命要臉,要命!打死我也不想再看誰當(dāng)我面耷拉舌頭生孩子了!
成琛發(fā)出一記略微無奈的笑音,轉(zhuǎn)而看向主管,“開一間雙臥室的總套吧,我記得你們酒店有兩間。”
“不好意思成先生,您這次來是臨時訂的房,雙臥總套今晚已經(jīng)有客人入住了。”
主管緊張的看著成琛,唯恐他不高興,“成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既然您妹妹害怕,您又覺得住一間房不方便,那我今晚可以加兩個保安守在您妹妹的房門口,保證她一有風(fēng)吹草動……”
“不行!”
我直接拒絕,看向成琛嘟囔,“我就要跟你一個屋。”
“那……”
主管都要冒汗了,“成先生……”
成琛倒是沒什么表情,見我杵在他身前抱著書包羽絨服不動,默了幾秒,側(cè)臉看向主管,“那就麻煩劉主管給707客廳加一張單人床。”
劉主管如蒙特赦,對著成琛道了一通感激,又對著我一通道歉。
我猜這位劉主管一定得在心里圈圈我,大晚上被我折騰的睡不了覺,跑來處理我撞鬼的事兒,給換房加保安還不干,事兒媽一樣,可我現(xiàn)在真就是他的上帝,他還真得為那個吊死鬼承擔(dān)責(zé)任,不然我就有可能投訴他們酒店,其實我內(nèi)心深處是很同情劉主管的,他這份工資不好掙,但我也沒招,總不能瞪倆眼等天亮吧。
折騰了一通,看我沒啥事兒了,劉主管便和保安先離開了。
我抱著衣服書包顛顛的跟在成琛后面去了707。
進到房間里面才發(fā)現(xiàn)風(fēng)格和我的706不一樣,他這間好像是商務(wù)套,以前爸爸住過,客廳除了沙發(fā)茶幾,落地窗邊有一片辦公區(qū)域,有張很大的班桌,老板椅,桌面上開著筆記本電腦,旁邊放著煙盒、打火機、煙灰缸,以及半杯咖啡,每個細節(jié)都表明他剛剛在的確忙。
“成琛,我打擾到你了吧。”
“是。”
我滿懷歉意的尋思意思幾句,大人不都這樣么,寒暄一番,對方在委婉的說句沒事兒,不料成琛回的干脆直白,‘是’,一個字兒,給我噎夠嗆,不知道說啥了,只能半垂著眼,規(guī)矩的坐到沙發(fā)上,“打擾到你也沒辦法,我太害怕了。”
“沒怪你。”
成琛淡著腔,走到班桌旁合上筆記本,見我看過去的眼神好奇,像是明白我的疑問點,“電腦是子恒送來的,他見我沒回鎮(zhèn)遠山,開車過來住到樓下了。”
我點了點頭,周子恒也不容易,大半夜還得送電腦。
成琛坐到班桌后就拿起煙盒,很熟稔的抽出一只煙。
我忍不住開口,“你要抽煙啊。”
他掀著眼皮看向我,“不然呢,我拿出來掏耳朵?”
“我就問問么。”
我微微抿唇,轉(zhuǎn)過臉不看他,他一這樣說話我就沒什么底氣。
況且我知道自己住過來有點死皮賴臉,氣場上就短了半截,不好意思說人家什么,抽就抽吧,人家自由,只要能讓我在這屋坐著,能聞到清朗的香氣,我就感恩了,起碼心跳平穩(wěn),安全第一。
成琛視線在我側(cè)臉繞了繞,煙沒點燃,“你討厭人抽煙?”
“嗯,”
我想了想還是點頭,“不喜歡那個味道,難聞。”
怕他不高興,我看向他補充,“你還年輕嘛,現(xiàn)在抽煙看不出什么,但是四五十歲以后牙會黃的,很難看,而且聽說抽煙會老得快,會變丑,不過你要喜歡抽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
成琛眸底深著,神情意味不明,把煙放進煙盒,順手扔到垃圾桶里,語調(diào)輕輕,“你說得對,會老的快,那就不抽,二手煙對你更不好,謝謝你提醒我。”
一句話。
似縷清風(fēng)沖淡了我心頭的不安和焦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客氣,我要謝謝你。”
坐在這里,我能看著他,全身的細胞都會卸下守衛(wèi),高呼安全。
正說著,主管帶著兩個服務(wù)員送進來了一張單人折疊床,床墊蠻厚,在成琛的要求下床放到了茶幾對面,正好貼著主臥室的墻,還好這客廳夠大,不會促狹,鋪好被褥,主管貼心的表示今晚兩間房費用全免,明早會送來早餐,他代表酒店,為對成先生的小妹妹也就是我造成的困擾深表歉意,希望成先生能忘掉不悅,入住愉快,日后再來大寶縣城,繼續(xù)下榻他們酒店。
愉快!
我一聽免了房費瞬間就愉快了!
兩間套房,還有加床,省了多少錢!
咱還在706洗了澡,躺著瞇了會兒,更何況酒店是無辜的,主管也不容易,被我鬧得雞飛狗跳還不敢有脾氣,但我當(dāng)下絕不能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攬,那是閑的,過去就拉到了,心里不好意思,只能找機會繼續(xù)惠顧彌補了!
待人一走,我就看向成琛,“以后你來大寶縣還住他們家吧,一定要忘掉不悅,我忘了已經(jīng)。”
看來這成琛真是vip啊,一受驚嚇,服務(wù)太到位了,我純沾光啊!
成琛坐到茶幾對面的單人床,手肘在膝上微撐,視線一過來,隔著距離都讓我感覺到了絲絲壓迫感,“想讓我見鬼呀,好啊,能見到是我的榮幸。”
“酒店沒鬼!”
我揮揮手,屁股不自覺的朝沙發(fā)里側(cè)挪了挪,身體的本能防御,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想反抗,怕他發(fā)現(xiàn)我這點小心思,面上還對著他笑,“再說你見鬼比我中彩票都難,就別說那氣人的話了。”
成琛笑容淡淡,眸光微閃,“你怕我?”
“啊?”
我訕笑的看他,“怕你什么啊,你又不吃人……”
更不會表演生孩子!
“那你往后躲什么。”
“……”
我嘴角僵了僵,坐著不敢動,“就是,你氣息壓人。”
這感覺形容不明白,真是把雙刃劍,害怕的時候站到他身邊,安全指數(shù)瞬間飚高,不害怕了再近距離,但凡氣氛稍微迥異點,就不太得勁兒,不知道為啥!
尤其這么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茶幾,特像員工的入職面試。
我想自然些,可越要求自然,表現(xiàn)的越刻意。
“那要怎么辦。”
成琛沉腔,側(cè)過臉,看向入戶門,就在我琢磨他看什么時,成琛臉沖向我,唇角幕的牽起,修長的手指做作的托住下巴,“茄子,可以?”
“你這……”
我忍不住笑,擺擺手,“你這不行,肢體太僵硬了,要像我這樣,哎,茄子!”
成琛放下手跟著我笑,氛圍些微放松,“梁栩栩,就你這鬼被嚇的到處跑的,要怎么做先生,傳出去像什么樣。”
“真的很嚇人。”
我臉一垮,“你看過貞子沒,今天的女鬼也是發(fā)量驚人,濃密的都擋住了前臉,然后頭發(fā)又像幕布一樣慢慢的拉開,露出的內(nèi)眼角鼻子和嘴巴開始流血,舌頭就不說了,肚子里一下子鉆出顆頭,血糊糊的嬰兒瞪眼對我笑,遇到這種的誰不會害怕啊。”
能緩過來都算我強大了!
成琛微微聳眉,:“她是誰,為什么嚇你,沒說什么嗎。”
我搖搖頭,“我也覺得奇怪,她就是光嚇我,還說我踹她不禮貌,好像也說了不是來傷害我的……我當(dāng)時嚇蒙了,記不太清了。”
成琛匪夷,“你踹她?”
“啊。”
不應(yīng)該?
“她在床底握著我腳,我不就……”
沒控制住么!
成琛略有無奈,“你都踹她了,還跑什么啊。”
“就是踹完我發(fā)現(xiàn)沒法斗!”
我嘆出口氣,“你對我們這行業(yè)不了解,別看我沒拜師,可我也看過很多了,按我自己經(jīng)驗總結(jié)出來,先生遇到邪崇的時候,一般都是四個步驟!”
“還有步驟呢?”
“當(dāng)然!”
我眼一橫,彈出手指,“以鎮(zhèn)為主,以罵為輔,連鎮(zhèn)帶罵,一通亂武!”
成琛微詫,“一通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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