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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真本事


十三號松延廳自打我過來就是緊閉狀態(tài),沒對外開放,徐經(jīng)理說內(nèi)部裝修,難不成關(guān)起來是因為鬧鬼?

        我搖搖頭又洗了把手,空氣很涼,這里的氣溫一向偏低,整理好衣著出門,前廳徐經(jīng)理正在四處張望,看到我就大步的過來,“小沈啊,我正要找你呢,剛剛表現(xiàn)不錯,三號青云廳,家屬也要求了哭靈堂,半小時后,你準(zhǔn)備下。”

        我點了下頭,要不說咱適合干這個活呢,第一天來的時候雖然穿的不專業(yè),但是咱把一屋子人都給哭流淚了,主持人后來都帶起哭腔,“讓我們懷著悲痛的心情送王老最后一程,嘶嘶~還望孝子賢孫們節(jié)哀,化悲痛為力量,嘶嘶嘶……”

        頭一場下來,我的客戶回執(zhí)單就全是滿意!

        說不好聽的,真是開門紅呀。

        徐經(jīng)理本來有點瞧不上我,走后門進來的么,雪喬哥和他遺體美容部那邊的負(fù)責(zé)人關(guān)系很好,那位負(fù)責(zé)人越部門干預(yù),才將我塞進告別廳的,別看我這活說不去不太好聽,真不少人覬覦,為啥呢,館里不和個人抽成,我每哭一場,兩百元都自己揣走。

        告別廳這邊和殯葬公司有合作,如果是殯葬公司送來的哭靈員,便會收取殯葬公司的一部分費用,我這背后又沒公司,純個人來哭,來去自由,不受誰管理,多少有點空手套白狼。

        徐經(jīng)理對我這種編外人員就很有意見,咱也沒多說話,抄了近路沒事兒,只要你能力夠足夠,就能令人信服,這不我一哭,徐經(jīng)理就認(rèn)可我了。

        后來我工裝一穿,徐經(jīng)理更是點頭贊許,“小沈,你好好干,我看你形象各方面都很不錯,人也謙虛好學(xué),只要你干好了,以后我爭取給你轉(zhuǎn)正,這種哭靈業(yè)務(wù),我們館里完全可以自己做。”

        被認(rèn)可很高興,但這活還是別轉(zhuǎn)正了!

        眼巴前混口飯吃就行,咱就不說這么哭眼睛能不能扛住,關(guān)鍵對不起我?guī)煾赴。?

        三年不翅,就為長羽翼的……最后入職殯儀館成哭靈堂正式工了。

        沈叔都得從鎮(zhèn)遠(yuǎn)山殺過來削我!

        聊了幾句,徐經(jīng)理問起純良,“我看他去焚化部那邊工作了?”

        “對的,在那做臨時工,幫著師傅分揀骨灰。”

        其實純良想和我一起哭靈堂,我也是那么想的,俺們姑侄倆還是很好打配合的,默契從他給我做陪練時就在培養(yǎng)了,可以這么說,只要我瞟他一眼,他什么狀態(tài)我就門清。

        誰知徐經(jīng)理看到純良就給他拒了,只同意我去哭。

        說純良哭靈堂會顯得他們這里服務(wù)不真誠。

        潛臺詞就是純良那形象不行,斜眼是硬傷,瞅誰都透著股嘲諷,讓他去哭就是找揍。

        那眼神是送人好走嗎?那是巴不得這人走了!

        純良心里有數(shù),也沒糾結(jié),我頭幾天哭他就在外廳等我,雪喬哥見狀,就問純良膽子大不大,純良肯定不能說小啊,雪喬哥也沒含糊,直接給純良領(lǐng)到焚化部門那邊去分揀骨灰了!

        圍著那大煙筒干活。

        試了一天純良就要撂挑子。

        心理上受不了。

        雪喬哥就問他,“你不是先生嗎?鬼都不怕,害怕骨灰?”

        純良抽著眉就說太熱了,“味道不怎么好。”

        “又不是讓你吃。”

        雪喬哥噎人也厲害,:“兄弟,你既然是跟著栩栩的,就得為栩栩分憂解難,不能事事都靠著栩栩出面,栩栩工作了,你也要工作,栩栩可以被養(yǎng)著,但我不能看栩栩去養(yǎng)男人,哪怕你是她侄子,也絕對不成。”

        這話給純良扎到了!

        涉及到了男性尊嚴(yán)呀!

        最近一個星期,他出門比我早,回來比我晚,就擱焚化爐那棟樓里忙活。

        還和我說,姑,這爐子里要是有了邪門事兒,你就手就能解決了!

        邪門事兒我覺得不可能,鬼祟之物最畏懼的就是火,如論如何都不會在焚化爐那里鬧騰!

        “哎,也是不容易!”

        徐經(jīng)理嘆了聲看我,“小孟說你們是從小鎮(zhèn)過來的,但以前是臨海人,原先姓梁,叫梁栩栩……現(xiàn)年啊,你們吃虧就吃虧在學(xué)歷上了,多念幾書就好了,但凡你高中畢業(yè),我這也好給你申請轉(zhuǎn)正,初中畢業(yè),太難了。”

        我笑笑,徐經(jīng)理四十多歲,喜歡拿點架子,人還是很好的,“徐經(jīng)理,其實我做哭靈是副業(yè),主要是先生,認(rèn)真拜過師的,以后我還是靠給人看事情謀生。”

        “先生?”

        徐經(jīng)理皺眉,“你真是先生?”

        這倒是給我問懵了。

        什么叫我真是先生?

        難不成雪喬哥和他們講過?

        “小沈,是風(fēng)水八字命理的先生嗎?你有道士證嗎?”

        “哦,那個沒有。”

        我搖頭,“我?guī)煾覆皇钦y(tǒng)道士,我學(xué)的也比較雜,沒有證,但本事不是虛的,驅(qū)邪看相,風(fēng)水命理,我都可以。”

        “口氣還不小。”

        徐經(jīng)理笑了,“你會看相啊,那你給我看看,我最近有什么煩惱?”

        “您……”

        我微微瞇眼,徐經(jīng)理五官長得偏凌厲,人雖然很瘦,相貌偏兇,緊起臉有絲絲刻板之氣。

        貌似做服務(wù)行業(yè)有些不妥,可要看什么服務(wù),徐經(jīng)理這臉不親切,但是殯儀館的告別廳一站,氣場就出來了,不光震懾員工,對陰氣亦有壓制,可以說最適合不過。

        從中也能看出人家為啥能坐穩(wěn)告別廳經(jīng)理位置。

        如果看煩惱,則要將五官拆分來看,徐經(jīng)理具體年歲我不清楚,劃個范圍,就看他四十到四十七之間——

        四十歲行眼運,四十一歲看山根,此部位最怕青黑枯晦的顏色,發(fā)白也不好,如果山根紅潤發(fā)亮便是好運之兆,四十二歲為中限,管十三年,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歲看年上與壽上,年壽又為疾厄?qū)m,色澤明潤無病災(zāi),紅赤,青黑有災(zāi)星,四十六和四十七歲則要看兩顴。

        書中有云:少有四十看須喜,山根路遠(yuǎn)四十一,四十二造精舍宮,四十三歲登光殿,四十有四年上增,壽上又縫四十五,四十六七兩顴宮……欲知流年運氣行,男左女右各分明。

        我著重看了看徐經(jīng)理的山根部位,他皮膚本身就靠近小麥色,這就需要看是否明亮,有些人即使黑,但膚色也會有瑩潤感,徐經(jīng)理這年歲找瑩潤感蠻難,平常可能也不護膚,洗完臉就拉到了,有點干巴,但是我越看,越發(fā)現(xiàn)問題……

        他這麥色中還透著一股黑青的氣,好像肝兒有點不好。

        視線上提,再看他夫妻宮位置,奸門凹陷,“徐經(jīng)理,我可以再看看您手相嗎?”

        徐經(jīng)理發(fā)出一記笑音,手伸出來,“倒是挺像那回事兒的,現(xiàn)在這年輕人啊,學(xué)什么的居然都有了。”

        我沒應(yīng)聲,看著他的掌紋,婚姻線尾端分叉,雙鳥離飛?

        “小沈,看不出來就算了。”

        徐經(jīng)理收回手,“開個玩笑,你不用當(dāng)真。”

        我看向他,“徐經(jīng)理,您最近可能和女兒有些矛盾,比較憂心。”

        徐經(jīng)理睜大眼,“你怎么知道……”給他嚇到了,趕緊看了看掌心,“從哪看出來的?”

        “排除法。”

        我實話實說道,“您山根部位的流年時運表明不順,奸門凹陷,婚姻有坎,手相上也告訴我,您應(yīng)該是離婚了,離婚的原因可能是您喜歡喝酒,酒精傷肝,肝火旺盛,經(jīng)常和您愛人引發(fā)口角,所以膚色不佳,而同時,我從子女宮附近看出來您有一個女兒,還是頭胎,有句話叫左眼頭下紋,分明是兒身,右眼頭下紋,明顯是千金,我看到了您右眼下面的紋,推斷您有個女兒,綜合以上,您離婚了妻子不在家,煩惱的只會是這個女兒,山根部位晦暗,最近您經(jīng)常和女兒發(fā)脾氣,逞了口舌之快,您也不太開心,就是這樣。”

        “哎喲!”

        徐經(jīng)理的反應(yīng)給了我極大的安慰,比我給人哭醒了都開心,“小沈哪!可以啊!有兩把刷子啊!”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班門弄斧了,不好意思。”

        即興相面,我還是頭一遭。

        故意沒走捷徑去斷氣,而是想看看腦子里會不會浮現(xiàn)師父夢里交給的東西,沒想到一挖真有!

        數(shù)據(jù)一點點的整合,排除,推理,從中我也發(fā)現(xiàn)了和以往比起來的進步。

        心里還是小欣喜的。

        算命算命,神通之上,注重的也是人情。

        先生眼睛為什么毒,不是說具備多高深的神通,首要條件是得會察言觀色,沈叔的東廂房里還有好幾本古時江湖算命先生的書籍,看下來會發(fā)現(xiàn),街頭擺攤的大多是騙子,真正能掐會算者,需要付出好些年的努力,窮人家的孩子著急謀生會有這份閑情逸致嗎?都得是不愁營生的貴胄公子才有時間去鉆研消遣,所以高手是不露面的,古時能做到大牛的都位居高位,是皇上身邊的人,或是隱士。

        街頭上的三教九流呢,既然有靠算卦謀生的,長此以往就會形成一套體系,首先是聽話,有本書就說了,一入門來先猜意,未開言先要拿心。

        只要有人朝你開口詢問,你就得通過外貌衣著神色揣摩出他大概為什么而來,捉鬼擒妖,要使他心悅誠服,激情發(fā)意,探面色、口風(fēng),定貴賤,勿看衣裳,斷高低,宜觀動靜。

        來人面相溫和,必然是吉祥之兆,來人急驟,定有兇險之因,幼年無雙親,那他早年就不會享福,父來問子子必然有險,子來問親親必有殃,老者奔波無好子,孩子孝順哪用老人外出謀生,丈夫衣潔有良妻,如此種種。

        這類書籍不會教你任何八卦風(fēng)水,陰陽命理,而是完完全全的社會心理學(xué),小人物的江湖。

        看下來也很有意思,剛剛我就是借了點書里的思路,徐經(jīng)理四十多歲,人到中年,工作穩(wěn)定,煩惱的只會是家庭和孩子,那他如果離婚了,鬧心的差不多就是孩子了。

        “眼下紋?”

        徐經(jīng)理都恨不得去找個鏡子,“我這臉上褶子還挺多的呀,你怎么看出來的?”

        “這個就是慧根告訴我的。”

        我笑笑,“您回家也不用照鏡子,這種紋只有先生會看的。”

        咱可是實打?qū)嵉奶さ勒甙。?

        一點一滴學(xué)出來的!

        行走江湖的路子可以借鑒,關(guān)鍵時刻,不光要察言觀色,也得有真本事啊。

        “可以可以。”

        徐經(jīng)理連連點頭,變戲法樣夾出一張粗糙劣質(zhì)的名片,“那這個先生就確定是你了?”

        我傻眼了。

        嘿!

        擱這等我呢!

        名片印制的很粗糙,就是一張白卡片。

        上面用黑體字寫著:風(fēng)水命理,陰陽八卦,驅(qū)鬼打邪,大師高徒,鐵嘴直斷,價格面談’。

        底部是一串手機號。

        手機號是純良的,這小子不知道咋合計的,在我進入殯儀館的當(dāng)晚就找了個小快印店打了這一盒名片出來,正好我開了個好頭,連著來哭,他就跟接頭似的在家屬堆里發(fā)名片,被我逮著了才知道他偷摸做了這種事,然后我就給他罵了!

        一來是我這行沒有自己這么宣傳的,掉價。

        二來你這么干一但被殯儀館負(fù)責(zé)人看到了對雪喬哥影響也不好啊!

        成啥了!

        沈純良還挺理直氣壯,“姑,喬哥也不是正式工啊,他簽的合約是臨時的,美容一個遺體掙一份錢,不怕被砸飯碗!”

        我在僻靜處一陣踹他,“你還跟我嘴硬,再犟!就這破名片發(fā)出去不折面啊!許姨要知道都得把你耳朵擰掉!我能在這哭靈堂,賣的是雪喬哥的面子,你這么發(fā)名片,不說對我影響好不好,先打上雪喬哥的臉了!”

        完蛋玩意。

        又犯算小賬的病了!

        走哪你還都不吃虧呢。

        “栩栩,我也是為了你啊。”

        純良捂著后腚,哭喪起臉,“你那么哭太傷眼睛了,這行你沒名氣就等不來事主,這里是哪?殯儀館嘛,來這都是參加葬禮的,那就是潛在的事主,做買賣還得吆喝幾聲呢,我發(fā)點名片不也是為了你能盡快的打開局面嘛。”

        我氣的半死,“那也不能做這唯利是圖的事兒,沈純良,你這心眼要用在正地方。”

        純良面上也掛不住,“行行行,我不發(fā)了,就印了一盒,尋思看看效果,你要不同意就算了唄,別生氣,那個,也別和喬哥說,我屬實不太講究……”

        看吧。

        他心里明鏡的!

        剩下的名片就讓我扔垃圾桶里了啊!

        怎么還是被徐經(jīng)理發(fā)現(xiàn)了?

        怕啥來啥啊!

        “徐經(jīng)理……”

        “小沈,你別緊張,我看到是沈純良發(fā)的了。”

        徐經(jīng)理對著我道,“我就是好奇這上面的先生是誰,還大師高徒,打了個電話試驗,發(fā)現(xiàn)是沈純良接的,我想沈純良一定不是先生,那小伙子看著很機靈,可一點沒先生的氣場,你雖然年紀(jì)小,要比他穩(wěn)重很多,只是你也沒到二十歲,我心里還是犯嘀咕,剛剛一看,你真有點東西,看來這名片上寫的也不全是假的……”

        經(jīng)驗告訴我不用接茬兒,高層后面都習(xí)慣來個‘但是’,沒多會兒,徐經(jīng)理話鋒一轉(zhuǎn)便道,“但是,以后不能再發(fā)了,如果你真的是大師徒弟,你師父也不會贊同你做這種事,就算是發(fā)名片,也不能以這種形式,這和街面上發(fā)小廣告的有什么區(qū)別?不是玷污了你大師高徒的身份?”

        “再者,我們這里禁止發(fā)傳單以及宣揚一切不和諧的活動,這名片是被我看到了,若是被館長發(fā)現(xiàn),勢必會牽連到孟雪喬,就算小孟簽的是臨時合同,沒有將這飯碗看的太重,那對你來講,心理上也會過不去,小沈啊,孟雪喬幫你是情分,做好眼下的事,是你的本分,不要本末倒置,為了一點點的私利,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看看!

        要不說人家能是經(jīng)理呢!

        道擺的多明白。

        “對不起,徐經(jīng)理,我知道錯了。”

        我趕緊認(rèn)錯,“您放心,名片肯定不會再發(fā)了。”

        “知錯就好。”

        徐經(jīng)理看了下腕表,“你去三號廳準(zhǔn)備吧,時間要到了。”

        我應(yīng)了聲,抬腳又看向他,“徐經(jīng)理,十三號廳,鬧鬼嗎?”

        徐經(jīng)理一愣,“誰跟你說的?”

        “就是……”

        不好把吳姐賣了吧。

        “別聽那些亂八七糟的!”

        徐經(jīng)理嚴(yán)肅起來,揮揮手,“我在這館里工作了十幾年,遺體見了上千具,就沒見過一個鬼!行了,你去忙吧。”

        我哦了聲,轉(zhuǎn)身又嚇了一跳,差點撞一個男人身上,“哎!”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像是沒想到我會突然轉(zhuǎn)身,對著我還挺不好意思,看了看我別著的工牌,“那個,你就是哭靈員小沈呀,我姓楊,是三號廳逝者張老師的家屬,也是她的學(xué)生,時間到了,我請你過去送張老師最后一程……”

        “哦,好。”

        我緩了下心跳,跟在楊大哥的身邊朝三號廳走去,遠(yuǎn)遠(yuǎn)的瞄了眼最里面的十三號廳。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人家越不跟你細(xì)說,你還就越好奇。

        進入三號廳。

        逝者是一位小學(xué)老師,姓張,走時高壽八十六,生前沒有結(jié)婚,自然無兒無女。

        喪事都是以往的學(xué)生們出錢辦的,楊大哥要求我唱歌曲,不要太吵鬧。

        我心中有數(shù),插上白花就垂眼醞釀起情緒,待主持說道,“哭靈堂,上天堂,祝愿張春芳老師的另一條路走安詳,奏哀樂!”

        家屬們嗚咽的哭聲一起,我調(diào)節(jié)了一下衣領(lǐng)上的小話筒,便跪倒遺像前,“張老師啊,您這一生都為了學(xué)生無私奉獻,您是蠟燭,燃燒了自己,點亮了別人!我們不光是您的學(xué)生,還是您的孩子,張媽媽!您一路好走啊!”

        “媽媽,我想對您說,話到嘴邊又落下,媽媽,我想對您笑,眼里卻點點淚花~”

        我抬手隔空摸著遺像,“哦,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黑發(fā)泛起了霜花~哦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臉頰印著這多牽掛~哦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腰身變得不再挺拔~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眼睛為何失去了光華~!”

        哭泣聲加大,我淚眼婆娑,“媽媽呀,學(xué)生已長大,不能牽著您的衣襟,走過春秋冬夏~!張媽媽,您一路走好啊~!師恩如山,學(xué)生們送您老最后一程啦!!”

        ……“家屬謝禮!”

        我接過楊大哥遞來的紅包,他擦著淚還很感謝我,“謝謝你了小沈,你唱的很好。”

        “不客氣,您節(jié)哀。”

        我應(yīng)道,“張老師有您這樣學(xué)生替她安排身后事,她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楊大哥點頭,從兜里摸出一張名片看向我,“請問,這是你的名片嗎?”

        我怔了怔,“額……”

        又來一張?

        不過楊大哥這張臟兮兮的,他是擱哪淘出來的?

        垃圾桶里撿的?

        廳里家屬還在哭,楊大哥便拉著我去到外廳的僻靜地,悄聲道,“剛才我聽到你給那個徐經(jīng)理講了面相,你真是先生嗎?”

        沒明白他啥意思,我還是點頭,“是,您有事兒嗎?”

        “今天上午我給名片上的號碼去電話了,是個年輕小伙子接的,他說他在焚化爐那邊正在分揀骨灰……”

        “然后呢?”

        我看著楊大哥,“您想說什么?”

        “我就約他見一面,結(jié)果他一從焚化爐的樓里走出來,我一看這小伙子也太年輕了,怕是騙子,我就沒露面,中午那陣兒,我看你和那小伙子在院里說過話,小姑娘,實話實說,你長得很出眾,所以我印象很深刻,這不我找徐經(jīng)理要求了哭靈業(yè)務(wù)么,尋思這人怎么一直沒去,就看徐經(jīng)理和你一直在聊天,我就湊近聽了陣……”

        楊大哥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沈,你被怪我偷聽,主要這年頭騙子太多,你看這名片印的也很粗制濫造,但你既然是這里的哭靈員,說話還有板有眼,我就愿意信你,有點事兒想找你幫忙。”

        “您家有什么事兒要解決嗎?”

        哎呦我。

        純良還真發(fā)來活了?

        “不是我,是我弟。”

        楊大哥謹(jǐn)慎的四處看了圈,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我弟近段時間可倒霉,全家都沒落好,月初不是放假嗎,他們?nèi)议_車去了山里露營,回來沒多久我弟就出了車禍,小腿骨折了,我弟媳婦兒在醫(yī)院照顧他,下樓還摔了一跤把腰給閃了,我小侄子在學(xué)校也被足球砸出了輕微腦震蕩。”

        “接二連三的事情一起,我弟媳婦兒就和我老婆念叨,她最近天天做噩夢,夢里有個老太太說要盯死他們?nèi)遥业芟眿D兒就懷疑露營時出了什么差錯,因為他們在山里搭帳篷住過一宿,但我弟弟是個無神論者,一點不信這些,我老婆也安慰弟媳婦兒是湊巧,但我這心里總覺得別扭。”

        楊大哥無奈的,“我們家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也不認(rèn)識什么先生,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去哪里打聽明白人,趕上張老師離世,我?guī)椭鴱埩_,就在垃圾桶旁邊撿到了這張名片,尋思碰碰運氣,看看我弟這事兒能不能從別的角度上,分析一下子。”

        啊。

        還真要感謝純良!

        大侄子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呀。

        我不動聲色的看他,“楊大哥,那您弟弟就一點噩夢沒做過嗎?”

        “他不說呀,一問他就啥事兒沒有。”

        楊大哥皺起眉,“我弟以前上過驚校,畢業(yè)后陰差陽錯的沒當(dāng)成警|察,就進了臨海一家安保公司工作,現(xiàn)在是副經(jīng)理兼隊長,這些年他一直很注重身體鍛煉,出手的話三五人不能近身,所以他膽子也大,平生最受不了誰跟他說什么鬼神,他一點不信,腿折之后我弟媳婦兒就說找人回家看看,他氣的趕緊出院,放話就說,誰要敢找什么亂八七糟的先生回家,別看他腿還瘸著,也能給這個人打出去,所以啊,這件事,還得背著點他干……”

        呦呵。

        還真是個茬子。

        “楊大哥,您的意思是,這事兒我要是解決,也不能上門去看看了?”

        看事情看事情,不上門摸摸脈,我怎么看?

        “目前肯定不行,實不相瞞,我那弟媳婦兒娘家有個稍微懂點的長輩,這不看我弟媳婦兒害怕么,就上門去看了眼,好像是在屋里點香了,撒鹽凈凈宅怎么回事,我弟就急眼了,拐差點給弟媳婦家那大嬸子掄著……”

        楊大哥嘆氣,“我弟媳婦兒也不敢整了,她還天天做噩夢,兩口子總吵架,一吵架吧,我弟媳婦兒就找我老婆吐苦水,讓我去勸勸我弟,就我弟那活驢脾氣我也搞不定啊,所以就難在這了,我琢磨啊,有沒有什么大師,能不上門,就掐出我弟弟家出這些事兒的癥結(jié),哪管讓我弟媳婦兒不做噩夢了,她天天和我老婆念叨老太太瞪人什么的都給我老婆整害怕了。”

        我微微皺眉,不上門去看……

        怎么搞?

        楊大哥試探的看我,“我知道你年輕,這事兒可能難為你了,但你這名片上不寫了么,你有師父,你看,能不能讓你師父給出出主意,就我弟弟家里這事兒,在他們家人全都不用出面的情況下,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我?guī)煾搁]關(guān)了。”

        “啊?”

        楊大哥愣了愣,“閉關(guān)?”

        “對,他入定了,不能被打擾。”

        我點了下頭,“另外,我?guī)煾鸽x這很遠(yuǎn),他在深山里,所以你這事兒……”

        叮~

        腦中黃燈泡一亮!!

        我微微側(cè)臉,唇角無聲的快速煽動。

        有了!

        數(shù)據(jù)浮出來了!

        “小沈,你怎么了?”

        楊大哥莫名,好似在看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要、要不就算了,你當(dāng)我沒說過,也有可能就是巧合,倒霉,都敢在一起了,過段時間等我弟弟腿養(yǎng)好就沒事了,回頭我讓弟媳婦兒去廟里上上香,佛祖保佑,肯定事兒就過去了,那就這樣,我先走了啊……”

        “我可以看。”

        “?”

        楊大哥邁出去的腳步一停,看著我還有點吃不準(zhǔn),“真的?不上門也能看?”

        “沒問題。”

        我壓著激動,“我只需要三樣?xùn)|西,您弟弟的生辰八字,照片,以及他在山里露營那天穿的衣服,只要你能把這三樣?xùn)|西給我,我今晚就能弄清楚,您弟弟這事兒究竟是不是邪崇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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