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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老巢


她被拘的這段時間幾乎沒有睡覺,說是一閉眼就聽到有人喊她。

        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缺乏睡眠而又瘋癲的狀態(tài),準確點的形容就是不人不鬼。

        今天下午四點,她突然高喊有人要抓她,睜大眼躺在那一動不動。

        警|察進去時她又說了一句話,然后就咽氣了。

        “她說了什么?”

        我問道,難不成她最后還能知錯了?

        “她就說,我好羨慕你。”

        周子恒的人回道,“警|方說她沒提名字,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我好羨慕你,就走了。”

        我垂下眼,掛斷電話,良久沒動。

        羨慕我嗎?

        不知道。

        客廳里昏暗下去。

        我抱著手臂又看向窗外亮起的霓虹。

        不用擔心她的魂魄還會作什么妖。

        陰人死后,魂魄本就比常人更加飄搖。

        在監(jiān)獄高墻內死去,煞氣會沖的她瞬間滅亡,這亦是我要給她送進去的原因。

        鐘思彤做了小一個月的陰人,困與高墻之內,先前死過的囚犯會令她聽到哀嚎。

        她被我護住元神,又不會發(fā)燒昏迷,每日所看所感,承受的恐懼壓力一想便知。

        最后的死,對她來說倒是徹頭徹尾的解脫了。

        魂飛湮滅。

        同鐘嵐比起來,鐘思彤走的不算痛苦。

        只是謀劃來去,終歸成了一場空。

        母女倆即使死了,也沒得相聚。

        各自成為了煙塵,再無造化。

        我閉上眼,死人總是悲涼,想兒時相識一場,后會無期了。

        嗡嗡~

        手機又響,張君赫接著給我發(fā)來了一條信息——

        “袁窮最近神出鬼沒,想來是有什么大動作,你小心為上。”

        我編輯兩個字謝謝,張君赫回復說,“比起和家人一起作惡,我更希望能和他們撇清關系,起碼良心不用再遭受譴責,梁栩栩,待袁窮走后,我給他辦完喪事,盡完為人子的最后一份力,我就會離開,比起死亡,活著實在是太過痛苦。”

        什么意思?

        我緊著眉,快速發(fā)去一條,“張君赫,你如果就這樣死了,我會永遠瞧不起你,袁窮是袁窮,你是你,你不要將自己和惡魔混為一談,誰也不想有這樣的父親,你沒有錯,為什么要用旁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

        張君赫沒再回復。

        我也沒有繼續(xù)給他發(fā)去信息。

        對于張君赫的矛盾心理,多少能理解幾分。

        如果是我攤上那么一號爹,除非能像鐘思彤那樣自私到極點,才會對他無比崇拜,馬首是瞻。

        但凡有點良知,都會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又過了兩日,張溪兒的新聞在她過世的消息發(fā)出時爆發(fā)出了空前絕后的高度。

        旋后就在一片罵聲中蓋棺定論,是的,她永遠都洗不白了。

        因為她在鏡頭上露的最后一面,還是頂著黑眼圈對著鏡頭叫囂,死不悔改,毫無歉意。

        群眾對她無比憤慨,如果不是警|方保護了她的家人,張君赫想必都要受到打擾。

        我刷完了關于她的最后一條新聞,就開始著手更重要的事,找袁窮的老巢。

        后背的裂開的瘢痕終于愈合了,他還不來找我,那只能我去找他了。

        沒辦法。

        誰叫我就是這么討厭人呢?

        深夜,我在臨時的案桌上立起了一方鏡子。

        前面擺著一個裝滿水的碗,左右點上兩根白蠟。

        拿出純良從倉庫撿回來的那根細鐵絲放到水碗中。

        最后,我找出了一個稍稍有些年頭的紙包,張君赫最初在醫(yī)院后花園給我的紙包。

        當時他割了一綹頭發(fā),混合了指尖血,又加了兩根我的頭發(fā)做的這個紙包,讓我通過這個紙包觀察他會不會傷害我,算是他最初與我相識的誠意。

        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張君赫的立場,完全不需要去通過這個紙包去觀察他。

        對我當下來說,紙包里張君赫的頭發(fā)和血反而有大用處。

        沒錯,我是想通過早前使用過的圓光術去查探袁窮的老巢。

        單憑純良撿回的鐵絲關于袁窮的氣息還是太微弱,我怕看不清晰。

        張君赫是他兒子,袁窮的絕對血親!

        只要加上了張君赫頭發(fā)和血,那么就可以通過鏡子,查看到袁窮一直居住的地方。

        紙包中我的頭發(fā)很好分辨,挑出兩根長發(fā),短發(fā)的就是張君赫,隱約還能看到干涸的血漬。

        我關燈點燃了蠟燭,直接燒掉了張君赫的一點頭發(fā),沫子用水碗接住,同鐵絲融合到一起。

        咬破中指滴入我的血,閉眼冥想了下袁窮的面容,忍著心里的惡心,手臂滋滋的傳出痛感。

        口中默念;“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尋,混沌開辟立人級,吉兇響應尤難避,借我雙眼看清明,看你何處興家起,八卦八方,無處躲藏……”

        雙目一睜,水碗中傳出啪嗒聲響,燭光搖曳,一片昏黃。

        我死死的盯著鏡子,一開始我自己的臉,隨后鏡面就像是起了層霧。

        繃著口氣,很快鏡子里面的霧氣散去,隱隱約約的,呈現(xiàn)了一個建筑的外端。

        很黑。

        看不清晰。

        我有點著急,再次將中指的血滴入碗里,口中不斷的念道,“混沌開辟立人級,吉兇響應尤難避,借我雙眼看清明,袁窮,我要看你何處興家起,八卦八方,你無處躲藏,袁窮……”

        指腹傳出刺痛,鏡面里的建筑仍像是被黑氣纏裹,完全看不出門道。

        我剛要繼續(xù)滴血,人中忽的發(fā)癢,我不禁暗罵,來不及滅了蠟燭,起身就急匆的沖進了洗手間。

        純良正在客廳看電視,被我捂著鼻子跑出去那出兒嚇一跳!

        一通鼻血止下來,我心頭也焦躁的很,怎么會看不清呢?

        即便袁窮的那根鐵絲氣息薄弱,我加了張君赫的毛發(fā)氣血,應該就可以了啊。

        難不成我現(xiàn)在修為不夠?

        還是說張君赫給我的毛發(fā)年頭太久,有點過期了?

        我自然是不能信邪,就算圓光術會令我反噬,也必須要看清袁窮的老巢。

        接連又試了幾晚,幾乎都是以我鼻血橫流而告終。

        搞得我都現(xiàn)了幻覺,止完鼻血站在窗外,居然看到成琛正站在樓下。

        喜歡栩栩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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