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這個男子不一般
“等等,”云影一把扯了她的袖子,囑咐道,“我寫的方子還在主子手里,你等主子睡熟就拿出來燒掉,一定別流出去。”
“放心了,姐姐,我省的。”
云丫滿口答應(yīng)了,就開門鉆了進(jìn)去,留下云影幾個互相對個眼色就去了灶間。幾乎一邁進(jìn)灶間,連翹就忍不住笑道,“影姐姐裝的真是太像了,以后咱們耳根子就清凈了,那人也不用動不動就頭疼了。”
“就是,云丫想必這會兒都要?dú)g喜瘋了。”
云影仔細(xì)想了想,方才寫下的方子,并沒有什么疏漏,這才擺手示意道,“主子不在家,行事更要小心。云丫得了方子怕是會心急送出去,嚴(yán)密監(jiān)視,也要防備她狗急跳墻,拿了小主子作伐子。”
“是,姐姐放心。我們幾個人看她一個,還能看不住嗎,怎么也堅持到主子回來了!”
眾人在灶間里商量,正殿里,云丫也是手里握了密密麻麻寫滿小字的方子狂喜至極。有了這張方子,鐵勒就不必害怕東昊再次踏上草原,甚至謀劃的好,還能打東昊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
“丁薇”偷眼瞧著云丫這個模樣,到底忍耐不住,小聲問道,“你拿到方子了,什么時候…恩,出宮啊?”
云丫不屑掃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這么心急攆我走?放心,東西既然拿到了,我自然會早早脫身。以后你就留下同皇上耳鬢廝磨吧,到時候萬一生了皇子,做完皇后,你還能再做皇太后!”
“丁薇”被那句耳鬢廝磨羞得紅了臉,難得反駁道,“皇上已經(jīng)立了太子,我就是生了兒子也不能做皇上。”
“哼!”云丫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精光爍爍,“這可說不準(zhǔn),不到最后,還不知道誰登大位呢!”
“丁薇”也不敢反駁,心里盼著這個魔女趕緊出宮,沒了她在身旁威脅,再解了毒,她就可以安心…
一想起英俊溫柔的皇上,她又忍不住紅了臉…
不說皇宮里的大戲上演的如何熱鬧,只說公治明心里惦記丁薇流落在外,魏老爺子也心疼自家徒兒,又愧疚先前認(rèn)錯了人,憋著一口氣要早些找到徒兒。于是兩人帶了十個親衛(wèi),偽裝成出門游獵,一路快馬加鞭,不過兩日夜就趕到了黔州。
黔州作為丁薇第一個安下鋪?zhàn)拥拇蟊緺I,城外還有云家莊園,自然要個精明人守著。所以,一直是云雀小隊(duì)里的王嫂子帶人守在這里,如今天氣越來越熱,幾家鋪?zhàn)映嘶疱伒辏溆喽际巧馀d隆,特別是冰品店,幾乎是日進(jìn)斗金。
但是生意如此之好,王嫂子卻是不見喜色,反倒有些神思恍惚,惹得其余幾人都是打趣她是不是想嫁人了。
結(jié)果不必說,都得了她幾個大大的白眼。
這一日黃昏臨近,街路上的鋪?zhàn)佣缄P(guān)了門,點(diǎn)心鋪?zhàn)右舶咽O碌膸捉镫s點(diǎn)心擺去門前,供那些路過的行人挑揀。因?yàn)槭鞘X洠詢r格只有原來的一半,很受那些下工回家的小管事或者工匠們喜歡,幾乎眨眼間就賣光了。
眾人正忙著擦抹洗涮的時候,點(diǎn)心鋪?zhàn)忧皡s是來了一行人馬,不等王嫂子細(xì)看,當(dāng)先幾人就大步進(jìn)了鋪?zhàn)印?br />“哎,你們是什么人…”王嫂子驚了一跳,上前攔阻,但話說到一半?yún)s是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將軍,不,皇…”
“噤聲!”
一臉疲憊的公治明,皺眉擺擺手,雙眼卻是亮得怕人,“起來吧,不必多禮。”
鋪?zhàn)永锲溆鄮讉嫂子,這會兒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來人是誰了,激動地都要上前磕頭,卻被急脾氣的魏老爺子攆開了,“這些虛禮都罷了,趕緊把送信那人尋來,我要問話!”
別人都是聽得一頭霧水,唯獨(dú)王嫂子如釋重負(fù)的趕緊應(yīng)道,“主子稍等,我這就去請人。這幾日,那人要啟程回大越,我一直在攔著,就怕主子要問話再找不到人。”
說著話,她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了出去。
剩下幾個娘子軍雖然沒有王嫂子精明,但是瞧著主子的神色嚴(yán)肅,猜得是有大事,于是就趕緊分了工。一個給門外看守馬匹的護(hù)衛(wèi)送茶水,兩個去灶間張羅飯食,一個干脆就守了后院門。
很快,王嫂子就帶了一個鏢師打扮的漢子從外邊走了進(jìn)來。
王嫂子快步上前稟告道,“主子,這就是送信來的鄭壯士,如今暫住在旁邊的威武鏢局,很快就丫回大越去了。”
公治明會意,他倒是知道民間鏢局有這樣的武師,負(fù)責(zé)給富貴人家跑腿,通傳緊急的消息,雖然傭金沒有護(hù)衛(wèi)鏢車賺取的高,但勝在沒有兇險。而且獨(dú)自上路,這樣的人通常都有些真本事。
他于是沖著那鄭武師拱拱手,鄭武師這會兒已是不著痕跡的把屋里人都打量個清楚。先前在汶水城外,他一時尋不到地方買干糧,收了丁薇的十張大餅做傭金,替她送了一封信到這間點(diǎn)心鋪?zhàn)印T疽膊挥X得如何蹊蹺,可是信送達(dá)了,差事辦完了,這鋪?zhàn)永锏呐乒駞s死活拖著他不讓走,甚至寧可每日替他付食宿銀子,也死活要他多留十日。
如今,見了這位明顯遠(yuǎn)路趕來的男子,不說眉眼間隱隱間的威壓,只是隨意拱拱手,他卻不覺如何怠慢,可知這人身份肯定不低。而當(dāng)初那婦人許是也不如表面那般普通…
“這位壯士,請坐。還請把當(dāng)日遇到寫信女子的事詳細(xì)說一遍。不論如何,必有重謝。”
公治明眼見鄭武師有些出神,神色里就添了三分急迫,難得開催促。
鄭武師回過神來,干咳一聲,回了禮就坐了下來。末了,他要不敢耽擱,趕緊說道,“那日我從大越趕來黔州送信,正打馬走到汶水城外的時候,天上落雨買不到干糧,于是闖進(jìn)一家客棧。正見一個年輕婦人在烙面餅,于是想要出銀子買下來,那婦人聽說我要快馬趕到黔州,很是歡喜,就用大餅做傭金,拖我捎一封信到這里。我跑了一路,處置完雇主的瑣事,才想起或這封信,倒是晚了幾日,還望這位公子勿怪。”
公治明哪里顧得上這些,連聲問道,“那婦人是何模樣,可是在店里做工?穿戴如何,可像受苦模樣?”
鄭武師眼里閃過一抹驚疑,畢竟男子自傲,極少有當(dāng)著外人面前如此關(guān)心女子的時候,想必這公子很看重那位婦人。他這般想著,也不敢怠慢,努力想了想,這才應(yīng)道,“那婦人鵝蛋臉,寬額,大眼,笑起來很和氣。瞧著不是在店里做工,好似死路過借宿,面色很好,穿戴也干凈,看著不像受苦模樣。”
聽得這話,不只公治明,連同魏老爺子和王嫂子都長長松了口氣。
但鄭武師下句話卻是讓眾人又齊齊高提了心,“但是,前幾日我碰到大越過來的同行,說起汶水城…金河發(fā)水,徹底淹沒了汶水城外的村鎮(zhèn),汶水城鬧瘟疫,如今…不知還有多少人活著!”
“什么?”魏老爺子第一個驚恐的跳了起來,作為醫(yī)者,他最是清楚瘟疫的威力,早在三十年前,鐵勒那群喪心病狂的蠻人就在盛夏里把腐爛的牛羊扔到了邊塞。有人忍不住肚里饞蟲,拖回去煮了吃,結(jié)果鬧起瘟疫,足足死了兩三萬人,幾乎村鎮(zhèn)空了一半。
公治明自然也是聽說過這事,臉色鐵青。
守在門口的尉遲悔,這兩個月心里壓了事,又日夜在外搜尋奔走,如今黑臉依舊,就是身形瘦了許多,倒更顯得精壯。
這會兒眼見主子都是心神失手,就趕緊上前請了鄭武師去后院喝茶。鄭武師也不是什么傻子,趕緊說要告辭,王嫂子直接去柜臺取了二十兩銀子給他,算是替主子打賞。
鄭武師道了謝,就大步出去了,留下眾人乍然陷入死寂。
洪水!瘟疫!每一樣都是足以死傷千萬的大災(zāi),更何況還加在一處。丁薇一個女子孤身流落在外,能否活命?
公治明狠狠閉了眼,雙手緊握成拳,腦海里滿滿都是丁薇衣衫襤褸在街邊討飯的模樣,亦或者高高抱在大樹上,忍著饑寒等待洪水退去…
“不行!”他猛然睜開眼睛,“尉遲悔,找船,立刻去大越!”
“主子,”不想尉遲悔卻是不肯動身,反倒翁神甕氣勸道,“雖然這么多年,東昊同大越都未曾再起戰(zhàn)事,但二十年前也曾有過深仇,若是您的行蹤曝露,太過兇險了!更何況汶水正鬧洪水和瘟疫,您絕對不能去!”
魏老爺子難得也開口勸道,“我看你還是回宮去吧,老頭子無事一身輕,親自走一趟汶水,一定把定丫頭好好帶回來就是了。”
可惜,公治明卻是打定主意要去大越。先前不知丁薇行蹤也就罷了,如今明知她有危險,還要龜縮在宮里等待,實(shí)在是枉為男子!這一次,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但是一定要在一起!
“不必再說了,立刻出發(fā)!”
“主子,后廚已經(jīng)做好飯菜了,還是先吃一口,容奴婢再準(zhǔn)備一些干糧,主子再趕路吧?”王嫂子眼見勸不住,趕緊壯著膽子上前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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