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diss完后,兩人相顧無言,只余室內夜明珠揮灑的光華,用投在他們身上的光影變換,無聲傳遞著未盡話語。
黎初突然朝不遠處張手,之前一直孤零零懸在空中的折子感受到召喚,急慌慌合攏。紙張輕微抖動交疊帶出的“沙沙”響聲,在這彼此呼吸清晰可聞的靜謐中,顯得尤為曖昧——她不合時宜地聯想到阿根廷探戈中,男女舞者貼身熱烈勾纏間、衣料摩擦的聲音。
媒體有評,阿根廷探戈總是在最緊張的限制、挑釁和沖突中迎來和解或高-潮。
一如他們當下。
她將手上的奏折再次遞給柏麟:“帝君,接下來我的確得回南天一趟,這跟另一個新設機構相關,折子里有具體講解。若這條政令必須要由我親自出面推行,只能請您再略微延緩一段時日了!
柏麟凝眸,隱在廣袖內虛握成拳的手微動。
奏折兩側被她細細的指骨輕輕扣住,燙金封面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折射出一彎淺淺的金色光暈,為她蒼白到泛著些許冷意的纖薄手背,平添幾分溫度。
啟陣領兵運籌帷幄,排除異己毫不手軟,這只慣于發(fā)號施令的手,此時此刻在他眼中,只覺脆弱易折得很,稍稍用力,便再也掙脫不出他的掌控……
柏麟猛地別開眼,不再深想。
而這排斥的樣子落在黎初眼中,只讓她覺得,他應該是拉不下臉面來接。
沉吟一瞬,她故技重施,掐決讓折子再次懸浮在空中。
繼而收回手道別:“如此,也算暫時完成了帝君差事。我即刻便要動身,您若無其他交代,我先回飛羽宮了!
她于中天殿內必要的起居用物,早已在蹲守華清池前,全部收拾好送回了飛羽宮。
想了想,黎初又道:“您好好休整!
本想用“搓澡”再激一激他,出口前,還是改了主意。
柏麟:“……”
若沒你來這么一出,他早已休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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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黎初沒想到的是,她帶著蓮燈步出飛羽宮準備啟程時,竟又看到了他的身影。
一時摸不準他現身此處的來意,她只好撿大方向說:“帝君大可不必擔心我一去不回。即使未發(fā)誓言,我也會遵守盟約盡心教導,況且此去并不會耽擱太久!
可柏麟帝君的神情并未因此話有所放松。
不是擔心這個?
黎初狐疑,一遍遍在腦中過濾他還有哪些在意的事。
他似是有點難以啟齒。
最后終于在她頻頻掃來的視線中開了金口,猶豫問道:“何為kpi?”
黎初:“……”
“暗箱操作又為何意?”
黎初:“……”
這倆詞沒在奏折里注解。
這位帝君,有時真挺出乎她意料,妥妥上位者思維,卻又格外地能屈能伸。如果她的能屈能伸是被后天打磨出來的,柏麟估計就是天生的。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此時已臨近朝會,三言兩語恐解釋不清!
“那便請帝姬長話短說!
現在又是妥妥的上位者發(fā)言了。
他們又重新踏進了附近的飛羽水榭,導師黎初為學員柏麟解釋了一波現代的潛規(guī)則用語,順道還嵌了點電信詐騙與反詐騙,追蹤與反追蹤的科普。畢竟傳音法術就是這里的電話,不得不防。
最后的最后,柏貴妃還是沒能成功洗成澡。
科普結束后他給自己一連施了好幾個強力凈身決,確保360度全方位去污后,才從培訓機構飛羽宮,匆匆忙忙趕回了中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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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黎初回到南天,是為下一次天界征兵做準備。
在中天殿擬定政令這幾日,她由工會聯想到了電影工會。后來思維發(fā)散,不知怎么就發(fā)散到了湯姆·克魯斯的《壯志凌云》,這部電影當初可謂是漂亮國有史以來最貴的征兵廣告,上映后參軍人數爆棚。
她已為天界女仙從軍意愿很低這個現象頭禿許久,之前用了很多方法都不怎么奏效,倒一直沒往這方面想。既然有駐影珠留聲珠這些玩意兒,還有各種仙法輔助,仙界咋能不開展一下影視文化活動?
漂亮國文化輸出這招,玩得不要太溜。在現代她是被溜的一方,現在,輪到她來溜別人了。如果可行,她決定以后長期在全仙界開展影視文化交流活動,她要把現代先進的意識形態(tài)融合進這些作品里,對封建落后觀念發(fā)起文化沖擊!
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作為蹩腳制片人的第一步,就是搭建攝制組。為此,她不遠萬里回到南仙境,尋求她目前最看好的總導演——桓深桓導的支援。
“你要我拍一部影片?”
桓導大大的眼睛里,充斥著更大的疑惑。
黎初:“沒錯,我想請你幫我拍一部征兵廣告。你有拍攝經驗,我從異世幻境里帶出來的一些歌舞,當初可都是你用駐影珠幫我錄制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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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藝方面,她這兄長絕對是個萬年難遇的天才級人物,可惜這些才能在少尊之位的光環(huán)下,黯淡不少。她受不了這里的寡淡音律,便會將腦中還有印象的激昂澎湃的曲譜寫出來,但又記不全整首曲子,是以這些曲譜皆是坑坑洼洼。
起初她還能依照譜子順序拿一些樂器斷斷續(xù)續(xù)彈奏,最后發(fā)現還是一點都找不回律動感,干脆亂彈一氣。桓深有次實在受不了這穿耳魔音,便拿了她的譜子翻看。
“阿初,你這曲子哪里來的,我從未見過這種編排方式!
他本想打趣她琴藝太差,看了曲譜后反而上了心。
黎初劈手搶回譜子:“異世幻境里聽了后覺得難以割舍,便寫了下來,可有些記不清了,就只能這么七零八落地彈著!
說完又不抱希望地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知道有哪位曠世奇才能幫我把殘缺處補上。”
“那你應該記得整首曲子的大致韻律吧?”
“當然記得!
那些音樂可是陪她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聽了起碼有成千上百次。
“或許我可以成為那位曠世奇才!
“什么?!”她嚇了一跳,偏頭把他從頭到腳從左到右仔細審視了一遍:“就你?”
他笑瞇瞇地任由她打量:“對,就我。”
她當時無所事事,就信了他的邪。于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日,只要他們一得空,便投入到了修復殘譜的藝術交流中。
桓深不僅負責修補,還負責彈奏讓她找感覺。
“你聽聽,是不是這樣子的?”
“沒這么軟綿綿,這里非常動感!下次這兒要配上各種鼓!
她非常挑剔地評論道。
“嗯嗯,下次會記得的,不過動感是什么意思?算了這問題先跳過,這里怎么樣?”
在這方面桓深意外地好說話。
“這兒用箏體現不出蒼茫哀戚,得換成二胡!馬頭琴也行。”
原曲這里是小提琴演奏的……
“好的,那這里的變奏呢……”
以上場景周而復始地出現。
她最后不得不承認桓深就是那個曠世奇才,不僅把她那些曲子還原得七七八八,還涉獵了她記得的少數幾支古典舞改編。
發(fā)展到后面,她不想在每次聽曲賞舞時,都要花時間等人準備,又提出了用駐影珠或留聲珠錄制的想法。
桓深覺得可行,于是倆人又一拍即合,投入了到了影像仙術的初級研究運用中。
起源于享樂的革命友誼就此慢慢建立,從而堅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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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繼歌舞后,桓導這次將迎來全新的挑戰(zhàn),他疑惑問道:“廣告又是何意?不是拍影片嗎?”
“你可以理解為廣告更精短,影片長度通常是廣告的幾十倍。”
“那你這次打算拍多長時間,我們以往可沒有錄過一兩個時辰這么長的影像。”
“桓導,我們不是搞出了剪輯拼接的仙法嘛!
“……桓導又是什么說法!
黎初輕咳一聲,默默掏出一卷紙,把涉及到拍攝專業(yè)用詞的注解指給他看,方才講得太興奮忘拿出來了。
“攝影就選你之前用習慣的那些小仙童,但他們的繪畫功力比你差得遠,分鏡圖得勞你自己畫下;另外片子里還要有與劇情相呼應的樂曲,需要你把控下!
“我真是身兼數職……”
“啊對了還有燈光師,這個我可以當你助手。”
桓深:“……”
等她把拍攝班子大致人選定得差不多時,已過了好幾日。她與桓導最后又確認了一遍在天界的碰頭日期,便馬不停蹄直沖向司命殿。既是拍給天界看的,那就要選知曉天界喜好的編劇,沒有比司命更適合的人選了!
司命星君,你的話本即將被搬上熒幕,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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