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唐悠悠的屋子里，二丫、小老三、四丫三個孩子排排坐，她一人給他們分了兩顆糖，小老三一接到手里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糖紙衣塞嘴里去了。

        “好吃好甜，女人，謝謝你。”

        家里大人最多半個月進一趟鎮子，帶回來的也是油鹽醬醋和生活必需品，像糖果零嘴這種東西幾乎是沒有的。

        就是偶爾買了，那也輪不上他們幾個，都是大房三個孩子先吃。

        吃完了，他們沒份。吃的有剩了就捏著一顆快要融化的糖指使他們干這干那兒，小老三最老實，腦子又沒他哥轉得快，經常被大房的孩子欺負，有時候為了一顆糖還要去給大他一歲的王建寶捏著鼻子擦屁股。

        現在唐悠悠讓他拿紅果換，紅果這個時節滿山遍野都是，不值錢，小老三能換到兩顆糖，他真高興啊，含在嘴里都舍不得舔，剝下來的糖紙衣也高高興興的折好收進褲兜里了。

        孩子高興歸高興，不過唐悠悠有必要糾正他，“宏義，以后你記得喊我小媽，不許再女人女人的叫我，行不行？”

        小老三嘴里有糖，什么都行，“以后我喊你媽媽。”

        唐悠悠一愣，下一秒揚起手在他腦袋上摸了兩把，笑了起來，“媽媽的好大兒，你可真是乖，有前途，再叫一聲媽媽來聽。”

        小老三的牙齒要被嘴里的糖甜化了，他開心的大聲叫了聲，“媽媽！”

        “哎。”唐悠悠心情好極了，又從布袋子里掏出兩顆彩虹糖放他手里。

        旁邊的二丫一見唐悠悠對小老三又夸又摸又給糖，還笑的那么溫柔，她小臉上就是一急，從凳子上蹦下來，拉住唐悠悠的手，“小媽，我也叫你媽媽。”

        哦，好事來的這么快！

        唐悠悠笑瞇了眼，“媽媽的好大兒，你也乖，叫聲媽媽來聽。”

        二丫得了表揚，一張臉上都明亮起來，大聲喊，“媽媽！”

        “哎！”唐悠悠一口應下，蹲下來親親二丫的臉蛋兒。

        坐在凳子上的小老三此時卻歪頭指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在屋門口偷看他們的大哥說，“媽媽，我哥來了，他哭了。”

        唐悠悠聽見了，方轉身，扒在門口的王宏明袖子在發紅的眼睛上一揩，掉頭就跑。

        “都來了還跑啥？”

        唐悠悠比他跑的還要快，上去就把男孩抓在手里，一手兜住他屁股，一手壓著他的背抱起來按在懷里不讓動。

        見他掙扎，順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力道不重，卻讓王宏明渾身一震，下一刻哇的哭了出來，可委屈。

        唐悠悠有些慌，她下手不重啊。

        抱著哭的冒鼻涕泡泡的老大進屋，幾個孩子都圍上來，小老三大方的把手里的兩顆糖連同裝在褲兜里的那一顆都拿出來，送給哥哥，“哥，你不要哭，媽媽不給你吃糖，我的都給你。”

        唐悠悠正從院子里接了水，絞毛巾準備給孩子擦臉上的鼻涕眼淚，聽到小老三這句話，嘴角就是一抽。

        她啥時候說不給老大吃了，是老大自己倔，先前在院子里話還沒說完，他便撒丫子跑沒影。

        而王宏明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彩虹糖，尤其是聽弟弟一口一個媽媽，他嘴巴一癟，哭聲愈發大了。

        他是家里的老大，他是男子漢，他才不在乎什么有糖沒糖，他不過就是想媽媽了。

        怎么又哭了？難道真的是她下手太重？

        唐悠悠面上一緊，忙走上去伸手扒他褲子，“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到了？”

        這一動作把王宏明嚇得哭都不會了，哇哇叫的去抓自己的褲子，“我不哭了不哭了，不許脫我褲子，我是男子漢，你不能隨便脫我的褲子。”

        “這會兒怎么就男子漢了，剛才哭的眼淚鼻涕糊一臉。”唐悠悠被他逗樂。

        又問了一遍，“真的不疼？”

        王宏明奇異的臉紅透，低下頭小小聲，“說了不疼。”

        “那行，既然沒事，先和弟弟妹妹一起坐好，我還給你們一人買了兩套新衣服，都試試合不合身，小了我再去換。”

        “媽媽，你還買了衣服！”小老三叫的是越來越順口。

        王宏明也是一愣，又腫又紅的眼睛里添了些期待。

        二丫兩只手原本乖巧的放在膝蓋上，這會兒啪啪啪的鼓起掌來，“媽媽，我們都有嗎？”

        “當然啰，你們每個人都有。”

        說著，唐悠悠從柜子里取出那包早上帶回來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鋪在床上，招手讓孩子們都過來。

        王宏明是最后一個走過來的，唐悠悠看了他一眼，把一件短格襯衫遞給他，“宏明，這是你的，你先去換上給我們看看。”

        王宏明眨眨眼，遲疑地伸手，等衣服到了手里他緊繃繃的小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笑臉。

        唐悠悠轉身又找出二丫和小老三的新衣服，叫他們換上，抱起四丫坐在床上也給她換上一件新裙子。

        二丫是第一個換好的，身上是和四丫同色同系的碎花裙裙，激動的說話聲音都高亮了許多。

        “媽媽，我和妹妹的是一個裙子。”

        “嗯，你們是姐妹裝，媽媽是選了好久才挑中它們，你們穿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倆是親姐妹，是不是很好看？喜不喜歡？”

        兩個女兒雖然比別人家的同齡孩子要矮要瘦，但是衣服穿在身上裝扮起來，眼前一亮，很萌很可愛，連她見了都心生喜歡，唐悠悠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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