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

陳猛一下出租車，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笑了。

“毛霸，你怎么在這里？”陳猛問。

“陳老弟…哦不，陳總，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兒。”毛霸搓著手道。

“什么事兒？”

“我想跟著你干，因為我實在放心不下我兒子。要是就在省城找一份工作還好，離開太遠，人生地不熟，又是鄉下，我實在不放心。”毛霸說。

“你想跟著我干？”

陳猛假裝思考著。

“是，你讓我干什么都行，誰要能見到我兒子。”毛霸說。

“跟著我干不是不可以，主要是，你的脾氣，我不相信。”陳猛說。

“我可以向你發誓，從今以后，只要你不許我干的事兒，我絕對不干，而且，我要是再動一次手，你直接剁掉我十根手指頭，我絕不反抗。”毛霸說。

“這…”

陳猛眉頭緊皺，思考了一陣說道，“那你會干什么，我這里不養閑人。”

“我什么都會干，洗衣做飯賣苦力，我還會開車。”毛霸說。

“要不這樣吧，讓你賣苦力是大材小用，你給我開車吧，雖然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但至少走出去多多少少有點面子，免得毛子被人瞧不起…當然我沒有瞧不起苦力的意思，你別誤會。”陳猛說。

“行，那我就給你當司機。”毛霸大喜。

雖然他也沒有瞧不起苦力的意思。

但是社會就是這么現實。

他自從出獄之后，去找工作，壓根兒沒有人收留他。

只能賣苦力。

雖然是掙的干凈錢。

但是走哪，都被人瞧不起，也是事實。

當司機地位當然高一點兒。

“那你可以跟毛子一起去找我。”陳猛說。

“不用，我現在就跟你一起走，要是跟毛子一起，說不定他會生氣。”毛霸說。

“行。”

陳猛點點頭。

帶著毛霸，上了火車，回青山縣。

……

兩天后。

到了青山縣

“這就是青山縣？還不錯。”

毛霸是第一次到青山縣，從省城到縣城，落差肯定有。

不過還行，沒讓他太失望。

“這是縣城，到了鄉下，你就會知道，什么叫窮。”陳猛笑道。

出站口不少人。

都在排隊出站。

90年代。

也不像前世，一個火車上同時好幾個出站口。

這個年代，火車站又舊又破又小。

只有一個出站口。

用鐵欄桿隔出一條通道。

所有人都排隊等候通過。

陳猛在前，毛霸在后。

排在上百人的隊伍中間。

忽然。

有一群人插隊，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拎著包裹，有的扛著麻袋。

把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陳猛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說話，這個年代，也別指望人們多有素質。

“陳總…”

毛霸忽然拉了他一下，把他拉出了隊伍。

“怎么了？”陳猛詫異。

毛霸努努嘴。

陳猛卻是不懂什么意思，毛霸小聲說，“有摸包兒的。”

陳猛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有小偷。

他盯著剛才那群人，仔細看，還真讓他發現了端倪。

原來這群人都是一伙的，利用各種各樣的身份互相掩護，沖撞隊伍的時候，趁機下手。

已經有人得逞了。

“你看到了不管？”陳猛問。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再說，我現在是你的司機，沒有你的同意，我不管閑事兒，免得給你找麻煩。”毛霸說。

“那倒不至于，我只約束你的暴力行為，沒有讓你看到壞事兒也不管，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我想毛子應該會樂意看到你的這種轉變。”陳猛說。

“那行，既然你都說了，那我就管。”

毛霸點點頭。

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名小偷，“哥們兒，盜亦有盜，要偷去偷有錢人去，連窮苦人的錢都偷，不入流啊。”

“你他媽的誰呀？敢管爺爺的閑事兒。”小偷見罪行敗露，索性直接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兇狠的瞪著毛霸。

“過路人。”毛霸說。

“去你媽的，招子放亮一點，敢壞爺的好事，瞎了你的狗眼。”小偷低聲兇狠的警告。

小偷的其他同伙，也都紛紛不善的盯著毛霸。

“把東西還給人家，我就假裝沒看見，要不然我就喊人了。”毛霸說。

“找死。”

小偷見毛霸居然不識好歹，就掏出一把細長的刀子。

朝毛霸捅去。

隊伍中的人，見忽然有人拔刀刺人。

嚇得立刻尖叫起來，四散奔逃。

“敢跟老子動手，活膩了。”

毛霸早就被小偷給罵的火冒三丈，一忍再忍。

此刻。

忍無可忍。

不等小偷刀子刺到跟前，便飛起一腳，直接踢中了小偷的手腕。

啪！！

刀子脫手而出。

毛霸伸手一撈，抓住刀子，反刺了過去。

狗改不了吃屎…陳猛大吃一驚，正準備呵斥，毛霸停手了，刀子抵在小偷的脖子上，“小子，算你今個走運，爺爺金盆洗手了，要不然敢在爺爺面前動刀子，少不了身上多幾個窟窿。”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警察。

紛紛呵斥，“放下刀子，抱頭蹲下。”

“警察，你們搞錯了，他是好人，被抓住的是小偷兒。”有熱心的群眾連忙解釋。

“毛霸，放下刀子，把小偷交給警察。”陳猛說。

毛霸就很聽話的把刀子扔在地上，警察一擁而上，把兩人都給控制住了。

最后。

果然在小偷身上搜到了好幾個皮夾子。

“是我的錢包，什么時候被偷了都不知道。”

“還有我的。”

“那個黑色的錢夾子是我的。”

群眾中，傳來幾聲驚呼。

警察一一核實，確定是失主。

把錢包還給了他們。

“謝謝你啊大兄弟，要不是你我這救命錢都沒了。”

“這些錢可是我打工賺的錢，要給孩子交學費的，要是被偷了，學費都交不起，真是多謝你。”

“大兄弟，好人啊。”

被偷的失主紛紛給毛霸道謝。

就連警察都給毛霸豎起大拇指。

這對于毛霸來說。

有生以來第一遭。

不由激動的，老臉黑紅黑紅，手足無措的感覺，“不客氣，不客氣，都是應該的。”

直到出了火車站，回村的路上，毛霸都還笑的合不攏嘴。

“怎么樣，是不是嘗到了好人的滋味。”陳猛笑道。

“是啊，還是當好人舒服，而且好人并不難做。”

毛霸點點頭。

心想，要是毛子看到這一幕，應該會為我感到驕傲吧。

以后，我要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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