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風雪除了告訴許嬌莫彪的信息之外，還把自己的異能一五一十地講了——首先激發的是空間系，末世爆發時他躲過一劫就是因為半夢半醒中感覺到危機自發使用了異能；而另一種異能也發現于一次危機：某次被莫彪的人堵截，轉移位置后他為了節省異能能量選擇徒步，結果卻發現步速似乎比往常快了稍許，又用跑步驗證后，姜風雪確定自己還有速度相關的異能。

        “不過，暫時我也沒弄清楚這兩個異能具體都有什么用，尤其是速度……只能用來跑路？”

        “不一定。”

        “之后再說吧，告訴你這些是因為至少短時間內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隨時開口。”

        -

        許嬌現在要做的事說起來也很簡單，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靈體與身體的融合，只有完全融合，她才能恢復至巔峰狀態。

        在姜風雪的執意要求下，許嬌沒有把他留下。

        從旅館離開時，許嬌沒頭沒尾地給他說了句：“做個心理準備。”

        姜風雪：“？”

        許嬌立即用行動給他解釋。

        她蹬了一腳墻面，銜接利落的空翻，落在墻沿，腳下生風，走得飛快。

        姜風雪跑都有點追不上，只能發動異能跟著她。

        結果到了路口，她直接借助樹枝跳到對面屋頂，然后從屋檐跑向更遠的地方。

        簡直無恥！

        這可抄了太多近道，姜風雪只能不斷加速，死命地跟，話都說出口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沒有回頭路可走。

        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在地面留下一連串印子。

        每次到他快跟丟的時候，許嬌就會停下來，教他打消放棄的念頭，往她所在的終點奔去——然后又是下一個終點。

        途中遇到的喪尸也被兩人遠遠甩在身后，三級喪尸都在姜風雪抵達之前死在許嬌手里。

        上午許嬌讓他吸收的晶核也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原本以為會比體力更先告罄的異能仍綽綽有余，三級和一級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點，姜風雪吊著一口氣，這個過程仿佛不會休止。乃至于許嬌停住，直到他跟到附近時從墻沿一躍而下，站在他面前，他還有點恍惚。

        姜風雪：“結束了？”

        許嬌：“暫時結束了。”

        “喵——”

        姜風雪回頭，嘴角有些抽搐：“這是什么東西？”

        “變異的貓。”許嬌說。

        ——這就是她的第一個目標。

        背生雙翼、身形碩大、利爪呈深黑色的變異家貓。

        它從睡夢中睜開雙眼，發現面前有兩個人類，并且一個比一個靈氣強，都是上好的下午茶，它的眼中精光一閃，扇動翅膀從對面街道的屋檐直直飛了過來。

        “不要被它抓到。”許嬌把姜風雪往旁邊一推，就地翻滾躲開這一擊。

        她沒讓他躲起來，姜風雪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許嬌的位置比姜風雪差很多，她在貓的身前，利爪能夠觸及的位置。

        這只貓已經是中階了，近距離之下，許嬌對邪氣的感知更為明確。她的猜想再次被印證——怪物很少出現的原因在于它們看入眼的食物已經很少，而且怪物與喪尸不同，它們是會有“領地”這個概念的，昨天殺死的那條蛇活動范圍就在楊柳街附近，所以城市里的怪物是固定數量的。

        這也意味著，它們都不會太弱，殺了它們，她獲得的邪氣就會比之前多出數倍！

        思考并沒有阻礙許嬌的行動，她虛虛劃過的劍光沒入了貓的肚子，被消化得一干二凈。

        但從貓憤怒的叫聲中卻能察覺并不是毫無作用，它一爪子撈過，許嬌點地側跳，又讓它落了個空。

        完全睜開的眼睛定在許嬌身上，貓往她的位置一撲，兩只爪子也從左右夾擊，像極了抓老鼠。

        在它雙爪快碰到自己的剎那，許嬌往上方一躥，穩穩地落在它的爪子之上。

        “咔擦、咔嚓嚓——”

        ——它的爪子尖全斷了。

        貓怔住了。

        貓收回爪子看了看。

        貓暴走了。

        它身上的邪氣開始躥升，隱隱有升級的態勢。

        本來只是熱身的許嬌也頓了頓，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要是怪物都能在戰斗里突破——

        她跳到半空中，身形定住，如履平地般挪動起來。

        只躲不攻，步步后退。

        貓就像在撲一只永遠也抓不到的蝴蝶一般，但因為陷入暴走失智的狀態，它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發現貓的等級躥升到一個峰值不再變化后，許嬌踩上它的前爪，左手在它脖頸的位置揮下一道。

        她被貓抖動的前爪甩開，穩穩地落地，貓就沒有這么好運了，被眼黑占據的眼睛還睜得老大，卻已經失去了氣息。

        許嬌一邊吸收著邪氣，一邊清理著身體，然后才發現旁邊眼睛看直的姜風雪。

        她叫了兩聲，姜風雪才反應過來，兩人又繼續趕路。

        ……

        姜風雪的西裝外套早已被扔進空間，白襯衫已然被汗水浸透，見許嬌只出了些虛汗，他就也不肯喊停。

        衣服濕了又干，一只又一只巨大的怪物在兩人身前倒下。

        ……

        “休息一會兒吧？”姜風雪沙啞著嗓音出了聲，天色已暮，晚霞漫天。

        這是他自第一只貓死后首次出聲，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許嬌。

        許嬌在那個連鎖超市換了一身短袖和短褲，背后現在也已能看見大片汗漬。

        她沒有應答，毫無情緒的眼珠轉了轉。

        “吃晚飯。”姜風雪說。

        許嬌緩緩點頭。

        晚飯還是方便面，只是口味不同，姜風雪這次也吃得很快，坐在他對面的許嬌表情有點奇怪，她泡面、吃面的過程中都沒有說話，吃完就站了起來，姜風雪丟下沒吃完的半桶面跟上她。

        ……

        簡直太恐怖了。

        姜風雪看著眼前尸橫遍野的景象，撐著墻站穩。

        ——不久前，這是朝他們沖來的浩浩蕩蕩的喪尸群。

        她就像是沒有絲毫感情的殺戮機器。

        她已經沒有再跳到墻頂引著他跑了，只機械地重復著提腿、落下的行進動作。

        找尋目標、殺死目標，這就是她不斷在重復的事。

        凡是過程中攔路的喪尸，都被她簡單粗暴地斬落了腦袋，她殘余的耐心只給一只只怪物。

        姜風雪能感覺到她在變強，那種威壓已經恐怖到他站在十幾米開外都能感覺到。

        他甚至有那么幾秒，懷疑她是不是人。

        仿佛不知疲倦、永不休止。

        ……

        月亮已經出來很久，姜風雪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知道他們還在向前。

        他感覺自己腿都快要斷了，疲倦到一種境地，一切感官都變得遲鈍——就連背后有人靠近，他都沒有發覺。

        直到感受到熟悉的高溫，被灼燒的疼痛從記憶中翻涌而來。

        “許——”他的嘴被捂住，放棄提醒，轉而躲進了空間之中。

        月影疊疊，許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姜風雪重新出現在對面的街道上，快速朝她的方向靠攏，突襲而至的水流將他的去路阻隔，他只能焦急萬分地看著孤單前行的身影。

        火焰撲向她的后背，她似有所覺回頭，一刃劈開烈焰。

        她此刻的樣子襯著明暗交加的夜色，猶如鬼魅。

        唇角溢出鮮紅的血，額頭左側破了皮，整張臉沾有暗綠色的血，還被劃了一道。

        是不久前從高空落地時失誤磕到的額頭，被樹枝劃破的臉。

        這張臉從分裂的火焰之中沖出。

        -

        深夜，兩只視頻悄無聲息地火了。

        等第二天路芊芊看到的時候，轉發和點贊已經過了999+

        她一邊吃著面包，一邊點了進去。想著這挺有噱頭的標題不知道內容對不對得上。

        第一個視頻標題為：驚！這種奇女子是真實存在的嗎？

        大概是緊張或激動，視頻開始的畫面晃動非常劇烈，但五秒之后就好了很多，畫面清晰起來，路芊芊看著滿屏的喪尸中唯二的例外，尤其是頭發很長的女生，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正如標題所說，主角是這個女生，那個男生自始至終站在她身后一側，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女生身影移動軌跡從上空看應該是呈s形，從左往右再從右往左，喪尸一排排倒下。

        畫面定格在她一只腳踩著最后那只喪尸的頭顱，轉過頭來的那一瞬。

        ——她唇角流出一點鮮血，正用手抹去。

        “臥槽槽槽槽！”路芊芊的隊友驚呼道。

        路芊芊仰頭：“王涵，你能不能別咋咋呼呼的？”

        “芊芊……”男人蹲到她身旁，“能再看一遍嗎？”

        “不行。”路芊芊冷漠地拒絕，果斷退出，點進第二條視頻。

        標題為：異能者vs異能者，一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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