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兩遍電話，電話才被接通，里面傳來了潘青紅慵懶的聲音。
“干嘛？”
“武達亮死了！”
手機里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似乎潘青紅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了。”
短暫的沉默后，潘青紅沒有驚慌的大叫或是驚喜，而是一片寧靜，只不過聲音有些低沉，夾帶著絲絲迷茫。
茫然若失，如同生活突然失去了方向。
周川猶豫了一下，最終問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潘青紅理了理散亂在前面的劉海，眼中充滿了憧憬道：“找個不嫌棄寡婦的老實人嫁了，好好的過日子，最好在生兩個兒子，反正武達亮留下那么多錢，都是我的。”
秋雨綿綿，這種天氣，如果不睡覺實在太可惜了，瞇縫著眼看著綿綿的秋雨，周川果斷的閉上了眼睛，把手中的蒲扇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沒有了武達亮，要在之前村子里的那些地痞又都被周川毒打了一頓，現在可以說的上是一片祥和，以至于從潘青紅家里回來后，周川這幾天吃了睡，睡了吃，當時旁邊肯定少不了秦苒。
可能是因為習慣的力量太強大了，以至于秦苒每天晚上都堅持的都要比前一天要多上了些許時間。
嗯，也可能是秦苒日久鍛煉的緣故，嗯，嗯嗯。
伴隨著綿綿的細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院子里的寧靜祥和。
這還沒睡著呢！
周川不耐煩的把蓋在臉上的蒲扇拿了下來。
我為什么要開門？當自己不在不就好了！
看著觸手可及的雨傘，自己外面綿綿不絕的細雨，啪，的一下，周川重新把蒲扇蒙在了臉上。
“小叔，開門啊小叔？”
聽都不用聽，從稱呼就知道是牛老二的聲音。
這家伙不是昨天晚上就拿了？
這么快就喝完了？
自己是不是因為這個小叔的身份，對他太過于遷就了點？
那么？假裝不在好了。
周川瞬間有了決定，絕對不是他被搖椅給封印住了。
秦苒聽到動靜，手機拿著針線從里屋走了出來：”周川哥，你怎么不去開門啊？”
“這家伙昨天晚上才從我這拿走一瓶酒，這還沒到晌午呢，按照他這個喝法，不得把自己給喝死？”周川慵懶的嘟囔了一句。
“說什么呢？”秦苒剮了周川一眼道：“好歹也是長輩，有這么咒小輩的嗎？”
“這還下著雨呢，許是真的有事兒才來。”
說著說著，秦苒轉身回屋把針線活給放下，隨后走了出來，準備去給牛老二開門。
看著秦苒拿起了雨傘，周川無奈的從搖椅的封印解脫出來，伸手接過：“我去吧。”
可能是男人的占有欲，周川實屬不想讓秦苒和牛老二有過多的交流，就是秦苒給牛老二開門，周川都會不舒服。
憑什么我都是翻墻頭，你牛老二就能讓我的夏花給你開門？
“干嘛？”
周川伸手打開大門，依在了門框上，顯然是沒準備把牛老二給放進去。
牛老二披著雨衣，一臉干笑的搓了搓手道：“這不是想小叔你了嗎？”
咱倆的交情有那么好嗎？
我看你不是想我了，是想我的酒了。
周川也不戳破，看著牛老二身后那披著厚厚塑料布的三輪車道：“你這是準備去干什么？”
“家里磨豆腐沒豆子了，所以我今天想去鎮上買點豆子。”牛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這家伙轉性了？
他們家旁邊是代銷店，也是牛老二的親大伯開的，平常牛大伯進貨的時候，都會順帶幫范如慧買幾百斤豆子，可以說，整個豆腐坊和牛老二半毛錢關系都沒有，都是范如慧在自家大伯幫襯下，開出來的。
而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這牛二竟然能開著三輪車去山下拉豆子？
這不是轉性了，這直接就是變人了！
周川越看牛老二越古怪，越看牛老二越震驚，以至于直接想都不想的直接問了出來。
“你牛老二能是這的人？”
牛老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沉默，無言的沉默，如同在別的康橋。
是個人都要臉，雖然牛老二以前確實不是人了些，但是臉面這東西他也還是有的。
就像一個醉鬼一樣，喝多了后嘴里說著數不清的胡話，然后等到他醒來后，你給他提上那么一句。
那么大概率醉鬼會直接社死。
脾氣好的，大概會一笑了之，然后再把你社死的場面給回憶起來，要社死大家一起社死。
脾氣不好的，那就直接給你急眼。
牛老二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至于他的脾氣，一個以前經常家暴的人，脾氣能有多好？
但是對于周川，他敢達脾氣嗎？
那可是他的衣食父母，不，現在的周川比他的衣食父母還要重要。
二就是說出周川的社死場面，提起周川是傻子以前的事情，但是終歸還是那句話，他不敢？
他害怕周川社死了之后，不給他酒喝。
牛老二最終只能幽怨的看著周川，久久的吐出一句：“人不都是會變得嗎？”
“哈哈！”“哈哈！”周川尷尬的撓了撓頭，道：“確實，確實。”
周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雖然他這些天經歷了很多，但是終歸還是一個淳樸的剛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淳樸的莊稼人。
除去那有些好色的性格，周川其實本性非常的靦腆，畢竟一個傻子就算有了再多的奇遇，你能指望他能多會說話，像那些奸商一樣，見風使舵。
根本就不可能。
所有，又是再別康橋一般的沉默。
周川對這個蜜汁一樣的氣氛終于忍不下去了，道：“那你還不趕緊去，來我這做什么？”
“這不是，想要把今天的份額給拿走，路上喝。”牛老二搓了搓手，直奔主題。
“昨天晚上你把酒喝完了？”周川皺眉道。
那可是一斤酒啊！即便是范如慧受得了，但是你牛老二受得了嗎？
還不得皮包骨頭，腿軟的下不了床？
不過看牛老二這精神頭，又不想下不了床的樣子。
難道他的酒還有補精的作用？
周川抹了抹下巴，要不要我今天也試著喝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牛老二真的把那一瓶酒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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