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論劍大會(一)
此屆論劍大會在紫霄宮莫敬嵐的操辦下改了賽制,原賽制的第一輪是門派之間的相互比試,而這次改為將所有參賽弟子的玉牌混在一起,隨機抽選二名進行比試。
不光如此,原賽制中每上一屆論劍大會的魁首可以直接晉級至下一輪,但由于上一屆魁首祈鈺退出這一場的論劍大會,故便由第二的莫珊珊晉級。
規(guī)則一經(jīng)在論劍大會現(xiàn)場說明,觀劍席上議論紛紛。以前祈鈺還參加的時候,瓊山派各位弟子也如現(xiàn)在的紫霄宮弟子一樣,都心照不宣的一同不參加,所以他們的實力是否在莫珊珊之上也不得知了。這樣一來,若是瓊山派弟子在前面的幾次比試中消耗了太多的靈力,甚至負傷,那在下一輪就會顯得不公平。
風(fēng)燼剛要站起身發(fā)出異議,就被褚慕攔了下來。
褚慕壓住他的肩膀搖搖頭:“這是紫霄宮的主場,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祈風(fēng)渡表示贊同:“褚慕說的有道理,一力降十會,這點小伎倆我們瓊山派不屑一顧,就算讓他使了又能如何?”
風(fēng)燼咬著牙忍了下來。
莫敬嵐負手站在論劍臺前,掃視著四周觀劍席上:“諸位,可有異議?”
觀劍席上雖還有零星窸窸窣窣的聲音,但也都默認了莫敬嵐說的規(guī)則。
見狀莫敬嵐便道:“若無異議,那就請諸位參賽的修士們將比試名牌傳送到論劍臺之上。”
觀戰(zhàn)席中參賽眾人將刻著自己名字的玉牌用靈力送到了莫敬嵐的面前,二十枚玉牌飄于空中,有刻著名字的那一面朝向參賽席,無名字的那面對著莫敬嵐以示公開公正。
莫敬嵐接著道:“下面我來宣布第一輪的詳細比賽規(guī)則!彼裥湟粨],論劍臺上一朵朵絳紫色的蓮花在空中艷麗綻放,“正如大家所見,論劍臺之上設(shè)立了三十三朵蓮花漂浮障礙,參加比試的二位修士在過程中誰先觸碰到三次蓮花障礙即為落敗。”
話音剛落,論劍臺之上的三十三朵蓮花毫無規(guī)律地變化了位置,這場比試注定焦灼萬分,不光考驗修士們的實力值還有反應(yīng)度、靈敏度。
“我宣布,此屆論劍大會正式開始,下面我會隨機抽選兩名修士進行第一場比試!
莫敬嵐抬手劃出兩道紫光朝玉牌飛去,紫光擊打在兩枚玉牌的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上面刻著的名字化成點點金光浮空而起,在論劍臺上凝出比試人的名字。
瓊山派褚慕、玄天宗師昊。
沒想到第一場就輪到了瓊山派的弟子,祈鈺側(cè)首對一旁的褚慕鼓氣:“大師兄加油!”
“嗯!瘪夷綔厝釕(yīng)聲后,起身飛向論劍臺,手中青云劍應(yīng)召而出。
論劍臺上與褚慕相對的另一人乃是玄天宗宗主的二公子師昊,他握著的烏金寶刀在太陽的映射下發(fā)散著流光。
二人眼神一經(jīng)交匯,沒有說任何客套的話,都不約而同地直接出招。
褚慕善守巧攻,輕若游云。在三十三朵蓮花間足不沾塵,這般迂回之下,烏金刀的刀法略顯笨拙,占了下風(fēng)。師昊久攻不得,還是年輕氣盛急躁了起來,以更為猛烈的攻勢向褚慕揮去,可不知這樣反而將自己推入了一個更為被動的局面,給了褚慕可趁之機。
褚慕倏忽一個側(cè)身回轉(zhuǎn),反手用劍柄戳中了師昊的腰間,師昊躲避之時,蓮花陣發(fā)生了變化,他正好與一朵蓮花的花瓣擦身而過。
有一便有二,師昊沒有吸取教訓(xùn),又一次栽在了褚慕的以退為進上。
褚慕前面鋒芒不露,現(xiàn)在占據(jù)上風(fēng)后變幻招式,改守為攻,劍與刀的碰撞聲長嘯不絕,手中的青云劍更是氣貫長虹。
師昊再一次碰到了障礙。
三十三朵蓮花同時紫光閃爍,宣告本場比試的結(jié)束。
“瓊山派褚慕勝。”
莫敬嵐笑道:“瓊山派果然還是人才濟濟。”
說罷,又使出一道法力選出兩塊玉牌。
玄天宗師夷、長虹島方素。
師夷是師昊的哥哥,玄天宗的少主,方素則是長虹島一名普通女修,二人在上一屆論劍大會的時候有風(fēng)花雪月之事傳出,而現(xiàn)下二人的孽緣又冥冥之中再一次聚到了一起。
觀劍席上師朗正臉上青白交加,剛才二兒子師昊已經(jīng)輸給了褚慕,若此時大兒子師夷這個情種又故意輸給了方素,他這張老臉還能往哪擱!
“要是你輸了就給我滾出玄天宗!”師朗正直接對師夷撂下狠話。
師夷登上論劍臺,朝著對面的青衣女子柔腸百轉(zhuǎn)地喚道:“素素……”
而方素清秀的面容上盡是淡然:“論劍臺上不必說往事,師公子,出招吧。”
師夷想說的話憋在了胸口,沒料到再次相見卻是形同陌路。
他的刀法不似弟弟般凌厲,不知是否因為對方是方素所以手下留情的緣故,刀光連對漂浮著的蓮花障礙都不忍傷及分毫。
二人這般交手猶如打情罵俏,觀劍席上不雅之聲穿入師朗正的耳中,師朗正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師公子,你這樣我會覺得是你在羞辱我。”方素清冷的嗓音中帶著慍怒。
師夷辯解之話連忙響起:“素素,我……”
方素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太軟弱了,無論是對待情愛還是對待論武,皆如此!”說完,方素如一只青鳥俯沖入層層霧靄中,連撞三朵蓮花告敗。
師夷獲勝。
下臺后他想去拉她的手,卻是連她離去的衣袖也沒抓住半分。
莫敬嵐表面上緩和地笑了笑,心中啐了口這種為情愛拖泥帶水的傻子,玄天宗要是傳到了這種人手上,他也就不足為慮了。
“諸位,這場比試玄天宗師夷更勝一籌。讓我們來看看下一場是哪兩位修士比試!
空中被擊打出去的兩塊玉牌金光閃爍,浮現(xiàn)出兩個名字。
瓊山派時解懌、瓊山派風(fēng)燼。
時解懌是流云峰千越長老座下的弟子,風(fēng)燼則是長青峰留筠長老座下的首席弟子。瓊山派內(nèi)戰(zhàn)切磋,眾人皆拭目以待。瓊山派真正的實力在哪他們也都很難預(yù)料,畢竟往年也只有一個祈鈺參加,以一人之姿橫掃論劍大會。
這次的賽制是隨機抽選比試,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同宗弟子同時上場,更是期待這出好戲。
觀劍席上,祈風(fēng)渡對二人交代道:“大家都是同宗師兄弟,誰贏都是為門派爭光,不必太過介懷!
千越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是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留筠長老笑瞇瞇道:“千越老弟說得對,就像他下棋從來沒贏過我,可還是要和我下,你們都要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他這種好心態(tài)!
“師尊,我們知道了。”風(fēng)燼和時解懌二人一齊說道。
風(fēng)燼走在前頭,時解懌走在后頭,祈鈺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小聲說了句:“解懌師弟,加油!”
時解懌欣慰地點點頭。
風(fēng)燼與時解懌二人從未交過手,其實風(fēng)燼也全然沒有把時解懌當成過自己的對手,畢竟他覺得只有褚慕那樣的人才配與他并肩,而時解懌這種連身世都沒搞明白的鄉(xiāng)下孩子,能被千越長老收于座下已經(jīng)是恩若再生。
不過出于同宗師兄弟間的禮貌,他還是畢恭畢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還請師弟賜教!
微風(fēng)吹起時解懌臉龐的兩綹發(fā)絲,少年的恣意在他臉上描繪的淋漓盡致,眼角的淚痣也融入笑意,蕩漾春光的明媚。
時解懌挑眉道:“那師弟就不與師兄客氣了,就先行出招了!
他拔劍出鞘,銀光直逼風(fēng)燼而去,風(fēng)燼見狀仰身退去,同時側(cè)首規(guī)避紫蓮,論劍臺上,二人劍鋒交加激出陣陣白光,震蕩著三十三朵蓮花?杉惫ブ拢瑫r解懌身姿流轉(zhuǎn)衣袂翩躚,似一條銀蛇穿梭在蓮花陣中,幽冷的劍雨四散在周圍。風(fēng)燼喘息之余,時解懌突然凌空而降,抵住他的喉間落下。
被逼至極點的風(fēng)燼只能選擇撞向一旁的蓮花。
祈風(fēng)渡看到這一幕心中范著嘀咕:這招為什么看上去有些熟悉。他側(cè)首看向一旁眉梢盡顯笑意的祈鈺,一切了然于心。
她竟然將自己自創(chuàng)的招式也都教給了那個小子!
祈風(fēng)渡憂心忡忡,若這樣一來,時解懌現(xiàn)在的實力在哪里,他也摸不透了。
千越還是磕著瓜子,眼中洞若觀火,打趣著祈鈺:“解懌這段時間倒是精進了不少,等他下來我要問問他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讓我也去尋些來,給你的師兄弟們每人分一些,或者說還是另尋了名師給他偷偷開了小灶?”
祈鈺也聽出了師尊的調(diào)侃:“師尊莫不是替其他師兄弟打抱不平?”
“為師可沒這么說!
一旁默不出聲的褚慕靜靜分析著時解懌的出招,的確比前段時間大為精進,若在下一場遇上他,勝算不知如何。
他看向身旁正和師尊貧嘴的祈鈺,想起了出發(fā)來紫霄宮的前夜祈風(fēng)渡對他說的那些話,掌門是有意將祈鈺許配給他的,只要自己拿下此次論劍大會的魁首就好了。師妹雖對自己一直以禮相待,可她還答應(yīng)來年與他一同逛廟會,想必也是應(yīng)當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論劍臺上,時解懌的出招詭譎,長劍如芒,在蓮花障礙中步步逼近,風(fēng)燼為了躲避他的凌厲劍勢已經(jīng)觸碰到了兩次蓮花,而時解懌輕巧的走位,更是讓風(fēng)燼毫無進攻的可能,漸漸地就被時解懌逼進入了一個不好的境地:風(fēng)燼如瀕死的魚,聞到一絲水源的味道便撲騰而上,卻沒想到被刮入了一個漩渦,越陷越深。
這是時解懌給他準備的香餌,引魚上鉤。
他故意賣了個破綻給風(fēng)燼,然后將他收入網(wǎng)中。
風(fēng)燼躲避不及,撞在了蓮花障礙上。
“本場比試,瓊山派時解懌勝!
祈鈺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時解懌,而時解懌獲勝后第一個看向的也是祈鈺。
論劍大會一場場進行著。
“長虹島葉夢秋勝。”
“梵天門秦淼勝!
“玄天宗邵襄勝!
……
獲勝進入下一輪比試的都是其他四大仙門的弟子,其他小門小派的弟子皆在第一輪就敗下陣來,無一例外。
第一輪比試結(jié)束,第二輪比試也將在翌日舉行。
觀劍席上,眾人離去。
祈鈺與時解懌說笑著走在回去的路上,卻沒想到撞見了不該撞見的那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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