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休第3天
蘇錦忍不住悄悄掐了自己一把,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10000點,蘇錦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點數,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給多看了一個零。
按照黑心系統的那一套積分計算規則,眼前的這個少年一人就能抵得上一萬個普通攻略目標,或是一千個優質攻略對象!
不過攻略難度a級有是什么?對于蘇錦來說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攻略難度分級這種東西。
“系統!快用[觀察]功能!!”蘇錦激動的像是生怕眼前這個移動金礦跑了一樣。
他現在的萬人迷系統是lv2級別,可以查看攻略目標的基礎資料,蘇錦稍稍抬頭,接著便看到了那少年頭上標著一個明晃晃的標簽【祝南白家-白小榕】
有那么一瞬間蘇錦懷疑自己看錯了。
白家?祝南的那個白家?!
雖然蘇家人平時刻意保持蘇錦的“純潔”,不讓他接觸太多上流社會的陰私,但對于祝南白家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祝南白家,那是一個低調又不低調的醫學世家。
之所以說白家低調,那就是白家人雖然家境優渥,人人有一手高超醫術,卻向來醉心于治病救人,不喜歡參加那些豪門間的勾心斗角。
但說他們不低調,那是因為……白家人的醫術都太高超了!幾乎每個從醫的白家人,醫術在全國,乃至全球都是排得上號的。
精湛的醫術不僅為白家積累了名聲和財富,同時也在上流社會圈子中隱隱形成了一個潛規則,那就是一定要跟白家人搞好關系。
畢竟有錢有權的人往往最害怕的就是意外死亡,醫生的手術刀往往是他們的一道保命符,萬一哪天你得了個很難治的病,人家說不準就看在跟你關系好的份上給你開綠燈看診了?
而面前的白小榕,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的白家家主,他的父母是華國醫學研究院的院士;堂兄研究新型特效抗癌劑已經頗具成果,即將得到國家表彰;表姐是華大第一醫院史上最年輕的內科主任……
白小榕卻還能被稱為白家不出世的天才!不僅才16歲就已經開始攻讀博士,并且即便在這樣一群人當中光環也絲毫不減!
蘇錦不懂,但蘇錦大為震撼,他很想說:不愧是你,天命之子。
也只有這稱號配得上白小榕了。
只是,唯一讓蘇錦想不明白的是,白家人對白小榕保護的密不透風,外界人除了個名字基本一無所知,白小榕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蘇時音關注著蘇錦的反應,在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便敏銳的察覺到——進來房間的這個少年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
因為蘇錦的眼神恨不得將對方給生吞了下去一樣,透著滿滿的貪婪,只可惜蘇宸背對著他,不然不知道見了這樣的目光,他的便宜大哥還能不能把蘇錦當做一只小白兔一樣看待。
蘇時音這樣想著,頗有點圍觀吃瓜群眾的心態,然后他就看到蘇錦往前走了一小步,試圖跟那少年搭話:“你好,我叫蘇錦,請問你是……”
那少年冷冷的看了蘇錦他們一眼,接著目光一轉,最后卻是在蘇時音這里驟然停頓了下來。
蘇時音:?
他親眼看見,宛如變臉一眼,少年那原本怒氣沖沖的表情在看到自己后,頓時變成了呆滯,隨后是震驚、不可置信、激動以及悲傷等一系列的情緒。
蘇時音從未想過人的臉能在同時表露出這么多的情緒,他看到少年來到自己的病床前,已經初步發育的喉結滾了滾,對方敢開口說了個“你”字后就硬生生的給止住,似乎是在極力壓抑某種將要噴涌而出的情緒……
如果沒聽錯的話,蘇時音似乎從那少年的聲線中聽出了一絲摻雜著沙啞的顫抖。
對方的模樣太過有感染力,以至于原本只想著吃瓜看笑話的蘇時音也不由被觸動,甚至不再注意到后面蘇錦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蘇錦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徹底的無視——他是蘇家的小少爺,是蘇宸的掌上明珠,無論到那里都是被人捧著的,雖然他知道以白小榕的身份,根本不用像那些人一樣討好自己,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像空氣一樣被對方給略過了!
同樣被忽視的蘇宸皺了下眉,對白小榕道:“我們在處理家務事,能請你出去嗎?”
然而白小榕的回應是頭也沒有轉一下,他快速的看了眼掛在蘇時音床頭的,用來便于護士檢查的病歷記錄單,在看到上面寫著患者只是輕微脫臼后,頓時不易覺察的松了口氣。
見白小榕依舊我行我素,蘇宸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監護人呢?”
蘇錦知道,一般大哥這樣說話,就代表著他已經開始生氣了。
他心頭一緊:萬一大哥發作起來,不說白小榕根本不用怕他們兩個,要是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這一萬獎勵點可就拿不到手了!
到這里,蘇錦也顧不上再想著自己被白小榕無視的事情,他扯了扯蘇宸的衣角,小聲道:“大哥,其實這位小醫生說得也對,我們還是先讓時音休息一會吧,反正又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改天再談也是可以的……?”
蘇宸低頭,看到蘇錦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有些心軟了。
算了,看在小錦的面子上,今天就先放過這眼前這兩個人。
這樣想著,蘇宸深深瞥了眼白小榕,隨后又對蘇時音投以一個隱晦的警告目光,便帶著蘇錦離開了。
這兩人走后,病房里頓時清靜不少,蘇時音雖然很想直接躺平下來,不過想到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幫自己出頭,那他還得被這蘇家兩兄弟騷擾很久。
想到這里,他試探著開口道:“剛才謝謝你了。”
他覺得自己的這句話很普通,但白小榕在聽到后卻是猛地一抖身子,再抬眼時竟然已經是眼眶通紅。
蘇時音摸了摸鼻子,心里有點茫然:他有這么嚇人嗎……?
白小榕感覺自己仿佛是在做夢一樣。
最近在研究院做試驗遇到了瓶頸,他想歇一歇看看能不能換一種思路,于是跑到了叔父名下的這家醫院幫忙。
他年紀小嘴又甜,人長得也好看,很快就成了醫院的團寵,沒幾天大家都認識他了,只是不知道他是白家的那個白小榕而已。
白小榕今天不過是逛一逛,順便查房,結果在路過蘇時音所在的209病房時就聽到里面嘰里呱啦的講話聲音。
瞅了眼門口掛著的住院記錄,嗯是昨天半夜送來的病人啊,白小榕也沒在意,于是就繼續查房去了。
轉了半圈后,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把手機給落在辦公室了,折回來后卻發現209病房里面還在講話,并且那說話的男聲還顯得越發咄咄逼人了起來。
白小榕頓時就忍不了了,病人醒來的時間恐怕都沒超過半天,里面的這兩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打擾病人休息”啊?!
他拉過護士問了一下,才知道里面的貌似是一個大學生,被本地的那個蘇家小少爺的車給撞了,現在蘇家大少正在里面商量賠償的事情,估計蘇家人也不想聲張,所以讓他們都不要進去打擾。
這話說得沒問題,但白小榕雖然一心研究,也沒有不通世故,這說法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以蘇家的勢力,一個小小的車禍哪需要繼承人親自出馬?并且就算在病房外聽不真切,也是可以感覺到說話人那不善的語氣的!
不過沒關系,醫護人員或許會迫于蘇家的權勢不敢進去提醒,但他白小榕可不怕。
于是白小榕抱著“今天我也來仗勢欺人一把”的心態直接推門進去,甚至做好了要叫保安過來的準備,卻沒想到——
他看到了那個本以為再也無法得見的身影。
白小榕長相挺甜,但說話嘴毒起來時可以讓人想跳河,然而在看清坐在床上的那人后,他就覺得自己的舌頭跟打了結一樣,腦子也被漿糊給糊住,什么都不好使了。
短短的一瞬間,他的腦內已經走過將近十年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
家里人都說他在一夜之間忽然變得懂事起來了,母親還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打擊,旁敲側擊的問了好久,白小榕表面上打哈哈說能有什么事,實際只有他內心清楚,在某個平平無奇的夜晚,他的靈魂一下子穿越到了異世,在那里整整呆了十年。
那是一個,類似華國古代,但不屬于他所學歷史中任何朝代的地方。
白小榕見證了屬于那個時代的愚昧和落后,在此之前他還是一個會抱怨學習任務太過繁重的少年,但在見證那些因病痛而受苦,卻無力支付藥費的貧民后,他想要去試著開一間能讓貧民也能夠得到醫治的醫院,甚至他有一種野心,想要改變這個時代的權力結構,讓他們提前走上更為民主的道路。
會選擇從醫的人,心中多少懷有一些就濟蒼生的想法,哪怕之后會被繁重的工作和一些無理取鬧的病患磨滅,但不可否認能忍耐過那將近十年的學習,僅靠一時腦熱是做不到的。
但他到底太過年輕,也太過天真,醫館觸及了某些權貴的利益而被封,可比起醫館最讓他失望的是蘇時音的背叛。
蘇時音設計令他當眾出丑,接著宣稱那些神奇的醫方都是自己研制出來的,后來更是搖身一變,被請入宮中成為御醫,而他則被迫隱姓埋名遠走他鄉他。
后來聽說他卷入陰謀,被人設計惹怒了圣上,最終死在大牢里,白小榕也只是冷笑一陣,就繼續去醫治著手頭的病人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被人無意中點醒,才忽然驚覺……
原來……從來都沒有什么背叛。
只是一個偏執的人,用一種更激烈的方法,想要保護他。
穿越之初的自己太過激進,也太過鋒芒畢露,更是完全無視了青年一次次的警告,執拗的逼迫對方,以最殘酷的手段來保護自己。
在發現了真相后,白小榕在一夜之間心智成熟,可自這天起他的心中也留下了一道傷痕。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明說的遺憾,是看似愈合,卻只要一回想起來就會在心頭裂開,冰冰涼發疼的傷痕,時至今日也在緩緩的往下流淌鮮血。
白小榕找不到可以訴說的人,他本以為自己會獨自一人承擔這份苦澀,直到時間使他淡忘,卻沒想到……
在今日,在這個醫院中,他再度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容。
對方穿著一身素色的病號服坐在床上,身形略微消瘦,表情卻一如往昔記憶中的那樣平靜淡泊,烏發如鴉羽一樣順滑,淺色的眼眸如琥珀酒般醉人。
第一眼他甚至錯覺,青年宛如他們初遇的一般,正坐在醫館外那顆老樹下靜靜地翻著醫書。
但在青年開口說話后,聽到這道熟悉的聲線,白小榕感受到,自己心頭的傷口第一次有了愈合的征兆。
一朵小花自那傷愈處長了出來,并開滿了整個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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