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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小鮫人


那無疑是鮫人族最為黑暗、最為悲慘的一段歷史,在那廣袤無垠的多元宇宙之中,所有的鮫人竟然都淪為了低賤的奴婢。

下至剛剛呱呱墜地、尚在襁褓之中的稚嫩孩子,上至高高在上、統治一方的鮫人國王,無一例外,全部都成為了供人肆意挑選的貨物。

徐朵在這樣的環境中附身的那個主角,甚至連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都未曾擁有。

他自降臨人世之后,便全然不知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從懵懂無知的幼年到逐漸成長的少年,他唯一的“朋友”,便是那始終套在脖子上、冰冷沉重的鎖鏈。

那條沉重的鎖鏈隨著他日復一日的成長,已經無情地深深陷入他嬌嫩的皮肉里。那鐵鏈與皮肉相互摩擦、擠壓,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他已經對此習以為常,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苦。在漫長的歲月中,他甚至覺得那冰冷堅硬的鎖鏈仿佛就是自己身體與生俱來的一部分。

奴隸主是那樣的貪婪和殘忍,每日都會冷酷無情地在他們體內注射生長激素,只為了讓他們能夠加速生長。

徐朵附身的這個鮫人是快樂的,他那純凈的眼眸中總是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因為他每日都可以吃到新鮮的海菜,那鮮嫩多汁的海菜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最美味的佳肴。

每日都會有不同的人路過關著他的玻璃缸前逗弄他,這成了他生活中最期待的時刻。孩子們會睜著好奇的大眼睛,朝他做著鬼臉;情侶們會手牽著手,溫柔地對他微笑。

他感覺生活充滿了新鮮感,他會隨著人們的逗弄而歡快地游動,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身姿,與人們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他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快樂,那透明的玻璃缸是連接他與外界的奇妙橋梁。

然而,即便他也有著無盡苦惱的事情。自從他的身上長出了那密密麻麻的鱗片,他的主人每日都會手持冰冷的鐵鉗,硬生生拔掉他身上的一些鱗片。

不過,在他那單純愚鈍的心里,主人始終是善良無比的。因為每次主人殘忍地剝掉他鱗片后,都會用藥細心地幫他止住從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里汩汩冒出來的鮮血,并且還會額外給他加餐。

倘若剝掉的鱗片數量過多,導致自己疼得昏厥昏迷了過去,主人甚至還會在他的飯食里給他添加一些鮮嫩肥美的魚肉。

他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原因無他,只因只有他能夠自由自在地在水里生活。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比幸福的,在他的認知里,認為主人就是他的父母,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幼小的他還懵懵懂懂,并不知道什么是恐懼,每天都過得無憂無慮,內心充滿了單純和快樂。然而,這樣美好的時光一直持續到那一天。

那一天,和往常別無二致,天空中飄著淡淡的云彩,風輕柔地吹拂著。他吃完海菜后,便斜倚在那玻璃窗旁,靜靜地等待著不同的人經過他的面前。

可今天主人并沒有像往常那般剝自己身上的鱗片,反而是在門口放置了一個木牌。隨后便有一群人迅速圍了過來,一個個興奮不已地看著木牌上的字。

小鮫人滿心迷茫,全然不知接下來將要發生何種事情。不過,他能夠從那群人那充滿期待和興奮的眼中瞧出來,接下來定然會有一件格外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沒過多久,主人神色威嚴地便命令一群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人,費力地抬出來一個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的人。

主人面無表情地命令那些身強力壯的人把那已經奄奄一息、氣若游絲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破舊的木板上,隨后又動作粗魯地拿出一些閃著寒光的刀子、銹跡斑斑的鉗子、沉重的斧頭等工具,雜亂地放在那人身旁。

人群聽到命令后迅速地紛紛聚集在那奄奄一息的人旁邊,他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中滿是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小鮫人也滿是好奇地看著那躺在木板上的人,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當他終于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頓時就感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電流一般從脊背迅速傳來,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顫。

因為那個靜靜躺在木板上的人,居然和自己一樣,都長著一條一模一樣的尾巴。

那尾巴修長而獨特,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木板上的人同樣也注意到了他,那人的臉龐上瞬間綻放出一抹溫暖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隨后,那人嘴唇輕動,好像在對自己說著什么。小鮫人一臉懵懂地望著他,心中滿是疑惑。

小鮫人從未學過語言,對于人類的話語一竅不通。所以,他盡管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那人說的話,可那些音節組合在一起,在他聽來卻如同天書一般,根本不明白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隱約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木板上的人似乎在和自己說“別怕”。

烈日無情地暴曬在木板上的鮫人身上,熾熱的陽光猶如無數根灼熱的針,無情地刺在鮫人那傷痕累累的肌膚上。

沒過一會兒,屋子里緩緩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肌肉結實的穿著白色圍裙的漢子。

那漢子一臉冷漠,目光中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兇光,開始仔細地打磨木板旁邊的刀子和斧子,刀刃和斧刃在他的打磨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木板旁邊的一些人見狀,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往主人的手里遞錢,他們的臉上滿是貪婪和興奮,仿佛即將見證一場殘酷的盛宴。

主人滿臉堆笑,心滿意足地接過那一沓沓厚厚的錢,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隨后,那些交了錢的人則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站在木板旁,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似乎在焦急地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玻璃窗里的小鮫人,睜著那雙純真而無辜的眼睛,漸漸地,一種不好的感覺如潮水般涌向他的心里。

他緊緊盯著木板上的人,只見他們的表情逐漸變得痛苦起來,小鮫人的心猛地揪緊,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助籠罩著他。

只見那個穿著白色圍裙的漢子,神情專注地磨完了刀,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隨后,他走向那躺在木板上的鮫人旁邊。他伸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鮫人的尾巴,仔細地確認他有沒有死亡。

見木板上的鮫人眨了眨眼,他那緊繃的臉上這才滿意地舒展開來,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從身旁的工具臺上拿起一個帶著粗大針頭的注射器,針頭在光線的映照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澤。他毫不猶豫地往鮫人體內注射了一些白色的液體。

那原本已經氣若游絲的鮫人突然間猛的睜大了眼睛,那雙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般,隨后整個身軀變得亢奮起來,如同被點燃了生命的火焰。

他不停地用那有力的尾巴瘋狂地拍打木板,發出“啪啪”的巨響,同時用粗壯的雙臂拼命地支撐著身體,試圖掙脫束縛。

可他的力氣終究還是沒有那漢子大,那圍著白尾裙的漢子力大無窮,只見他動作嫻熟地用粗厚的麻繩把這鮫人結結實實的捆綁在木板上,所有的繩結都系得緊緊的,讓鮫人絲毫動彈不得。

隨后,他便把剛才精心打磨的工具依次整齊地擺在木板旁邊,那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一些膽子向來就小的婦人和年幼的孩子已經驚慌失措地捂住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看那殘忍的場面。

而有的生性嗜血、喜好刺激的人則興奮不已地湊到前面,臉上滿是迫不及待的神情,仿佛在期待著一場血腥的盛宴。

只見那穿著白圍裙的粗壯漢子先是面無表情地拿起鉗子,動作粗暴地一塊一塊地剝下鮫人尾巴上的鱗片。

每剝下一塊鱗片,鮫人就會因為劇痛而不斷地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音,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這恐怖的一幕還遠遠沒有結束,整個殘忍的過程竟然一直持續到了晚上,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庖丁解牛”。

玻璃窗里的小鮫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已經面無血色,瑟瑟發抖。只因為他整整一天都在傾聽木板上那鮫人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那聲音猶如噩夢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鮫人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即便遭受了這般重創,他到了現在竟然還剩下一口氣。

玻璃窗里的小鮫人早已經被眼前這恐怖的場景嚇的魂飛魄散,小小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著,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他在昏迷前,腦海中最后的記憶便是那木板上的鮫人艱難地對自己說了些什么,那意思好像是“別怕”。

小鮫人從這一天起,便仿佛像是患了一場重病,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不振。

他再也不像從前那般關心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每次被迫剝去鱗片的時候,也變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那可怕的一天,就如同一場可怕的噩夢,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其巨大的傷害,那傷痕猶如深深的溝壑,難以撫平。

就這樣,日子在他的渾渾噩噩中一天天過去。

直到有一天,一個擁有著如陽光般燦爛金色頭發的小女孩,靜靜地蹲在了他的窗前,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靜靜地看著他。

小鮫人也滿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女孩,鮫人一族向來是專情的生物,一旦心動,便是一生。

當小鮫人望見這個如同從仙境中走來的仙子一樣的女孩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莫名加快跳動,那跳動的節奏是如此急促,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

那女孩的一雙美眸里充滿了濃濃的好奇和深深的憐憫,她那清澈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小鮫人的外表,直直地觸碰到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好像真的能切身體會到小鮫人隱藏在心底的無盡痛苦。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了半天,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喧囂似乎也漸漸遠去,只剩下他們目光交匯之處那一片靜謐的空間。

過了許久,那小女孩便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原本迷茫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猛的站起身,腳步匆匆地跑到了一旁的巷子里,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鮫人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感到莫名的失落。他死死的盯著那幽深的小巷子,仿佛想要看穿這黑暗,找到女孩突然離開的原因。

當他那黯淡無神的雙眼看見小女孩抱著仿若小山一般一大堆東西從小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時,他此時滿心的喜悅感宛如洶涌的潮水,瞬間便將剛才深深籠罩著他的失落沖刷得無影無蹤。

小女孩氣喘吁吁地跑到屋子里,手腳并用費力地爬到水缸上面,隨后她毫無保留地一股腦兒的往水里面傾倒了數量眾多的鮮美魚肉。

小鮫人眼睛都看直了,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萬萬沒想到,幸福竟然來得如此出乎意料!

可就在這時,主人也留意到了這邊所發生的事情,只見他臉色陰沉,滿腔憤怒地快步走了過來。

小鮫人在這一刻心急如焚,他迫切地想要告訴小女孩趕快逃跑,因為這個人極其危險。

可是,他卻不會任何的語言,根本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只能萬分焦急地用力拍打著玻璃窗戶,試圖以此引起小女孩的注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小女孩不知和主人說了些什么,只見主人原本趾高氣揚的神情瞬間變得畢恭畢敬,臉上的傲慢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不敢再用剛才那態度對待小女孩。

小女孩微微俯身,指了指缸中的小鮫人,輕聲說了些什么。

主人聽后,臉上滿是諂媚之色,連忙不停地點頭答應。

隨后,這小女孩臉上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蹦蹦跳跳地便開心地離開了。

她那嬌小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活潑靈動,仿佛帶走了這一方天地間所有的陰霾。

自從這一日過后,這個面容嬌俏的小姑娘便如同形成了一種習慣,每天都會按時過來看望小鮫人。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鮫人的生活狀況也逐漸有了極大的改善,變得越來越好了起來。

從那特別的一日起,他那殘忍的主人再也沒有粗暴地剝過他的鱗片,而且給予他的食物也變得愈發精美豐富,質量越來越好。

小小的鮫人驚喜地感覺到那消失已久的溫暖陽光又重新回來了,絲絲縷縷地灑在身上,而這一切令人欣喜的變化,竟然都源于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在幻境之外,七公主帶著徐朵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拼命逃跑。

然而,老國王的幻術竟然并沒有能夠困住紅甲騎士太長時間,就連七公主所施展的屏息之術對他而言都絲毫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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