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配合著他問道:“小元宵,你是要在那邊用膳嗎?”說著她還頂著皇帝不善地目光摸摸元宵的小腦袋。
明明是她自己寵物,摸還摸不得了,沈悠然冷哼一聲,自己開口答了一句,“嗯。”隨后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道:“陛下,您看,元宵也說去那邊吃。”她的眼睛里滿是認真,對上皇帝不滿地眼神,她絲毫沒有退縮。
“大膽奴才,你將朕當傻子,元宵會說話?不好生伺候,小心……”
他話還沒說完,沈悠然插嘴道:“臣妾知道,小心陛下讓玉安要了我的腦袋,你都說了多少遍,我都能倒著背了。”說罷,沈悠然不由分說地扶著皇帝起來。
皇帝見狀,似乎并不愿意她碰他,嗖的一下縮到軟塌角落里,還不忘將元宵好好護在懷里,然后回頭看著沈悠然說道:“你要害我,你是誰派來的。”他滿臉都是防備,好像眼前的人真的就是要來害他。
沈悠然頓時一陣無語,皇帝性子這般跳脫的嗎,方才還跟個大老爺似的,現在又像個受驚的鹿。
對,就像個受驚的小鹿。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瞬時心跟著軟了一下,好聲好氣道:“陛下,我沒有要害你,你看,我是來給你送點心的。”說著,她攤開手心,手心里赫然躺著一塊桂花糕。
皇帝看到桂花糕,并沒有放下戒心,“你先吃。”
沒想到他醉酒了依舊謹慎,沈悠然不與他計較,拿起桂花糕咬了一口,道:“你看,我吃了,沒事吧。”
見她真的吃了,人也沒事,皇帝才從軟塌上下來,任由沈悠然扶著也沒說什么。
拿到糕點他首先想到的是懷中的小狐貍,元宵小口小口地吃,小嘴一聳一聳地,他似乎格外滿意,笑著又拿了一塊桂花糕放進自己嘴里。
沈悠然瞧著他盡心伺候元宵的樣子,時不時還要喂它喝點水,怕它噎著,她抬頭看著皇帝認真的臉,想著這怕是她平生第一次見著皇帝這般柔和的一面,他清醒的時候可不會露出這般神情,永遠都是一張冷臉待人。
沈悠然被皇帝指使來指使去,一會兒一個態度,搞得沈悠然都要懷疑皇帝是不是被人占了身子,完全不似同一人。
好不容易將他哄睡著,他還非要抱著元宵睡,沈悠然無奈,只能任由他。
沈悠然已經是累得不行了,她哄著皇帝,自己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翌日一早醒來,沈悠然艱難睜開疲憊的雙眼,還沒醒過神來的她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張臉嚇了一跳,她猛地往后一縮,退得太猛,她整個人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外面候著的寶福聽到聲音,想要進去查看,被玉安攔住了,“主子的事,咱們做奴才的不能插手。”
寶福只能作罷。
沈悠然扶著摔疼的腰和腦袋,疼得輕聲抽氣,有些委屈地道:“陛下,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皇帝走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他的眼神似是淬了冰刀子般的冷,沈悠然被看得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睡覺的時候惹著他了。
“昨日晚上的事朕不希望有任何知道,若是傳出去,有什么后果,朕想你應該知道。”皇帝的聲音很冷,也是在威脅。
想來應該是想起了昨晚的事,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才來威脅她。
沈悠然捂著腰的手,趕緊捂住自己嘴,搖頭道:“臣妾的嘴最嚴實了,昨晚什么都沒有發生,陛下只是在臣妾宮中睡了一覺而已。”
聞言,皇帝輕哼一聲,側頭看著她,“不許再給朕提昨晚。”
“不提,不提。”對上他冰冷的眼神,沈悠然有些害怕,她知道這男人心狠,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招惹他。
見她還算識相,皇帝總算放心,越過地上的沈悠然將正在床上睡得香的元宵給抱了起來,元宵一到他懷里就醒了,還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頭,可能是覺得沈悠然已經知道了他喜愛元宵的事情,當著她的面,他也不再掩飾。
旁若無人地逗著元宵,還吩咐道:“今日是除夕,要去仁壽宮用午膳。”
沈悠然這才注意到皇帝已經換好了衣裳,一身暗紫色的蟒袍,袖子上繡了金色云紋,尊貴沉穩,頭上帶著白玉冠,配上他那副天選的容顏,讓人心生向往。
沈悠然慢吞吞的站起來,本想叫人進來為她梳洗,看了一眼低頭逗弄元宵的男人,她還是忍住了
這男人怕是不愿意讓人看到他這一面,她自己找了衣服,到里面的內閣里換上,坐在梳妝鏡前一臉愁容。
她不會梳頭發,平日里都是寶福為她挽的發髻。
沈悠然面上抹上脂粉,她還親自描了眉,涂了口脂,最后對自己的頭發實在沒辦法,她只能小心走動皇帝身邊,
小聲打擾道:“陛下,臣妾能讓人進來幫我梳妝嗎?”
聞言,皇帝抬頭看著她,她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鎏金裙,臉上精致的妝容,只是頭發披散著。
皇帝收起逗弄元宵的手,淡淡道:“去吧。”
說罷,他冷著臉起身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仿佛剛才在這里逗元宵的人不是他,沈悠然無言,
不敢說什么,只能出去叫人進來給自己梳妝。
皇帝一早就叫了水沐浴,最高興的莫過于朝陽宮的人們了,皇帝這是第一次歇在朝陽宮,說明他們的主子要得寵了,
雖然主子已經是貴妃了,但高的位份都沒有皇帝的寵愛來得實在,說不得她們的主子還能晉升為皇后呢,他們這些奴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在宮中橫著走都無礙。
朝陽宮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
寶福一進門看到沈悠然她臉上就帶著笑意,看得沈悠然莫名,疑惑問道:“你笑什么?”
寶福悄悄看了坐在里面喝茶的皇帝一眼,又笑看著她,沈悠然再傻也明白她在笑什么了。
想到皇帝昨夜在這里住了一晚,現在怕是整個宮里都知道了,她臉色一紅嗔怪看了寶福一眼,“你這死丫頭,想什么呢,還不快過來梳妝。”
寶福捂嘴小聲道:“奴婢什么也沒想。”
看她笑得這般不懷好意,沈悠然才不信她腦子里沒些什么淤泥的想法,她刻意板著張臉,“你們是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的。”
寶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娘娘說的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沈悠然氣急,好呀,這小妮子還學會揶揄自己了,“現在整個朝陽宮是不是都以為本宮侍寢了?”
沈悠然說得小聲生怕被皇帝聽了去。
“娘娘,您昨天晚上不是侍寢了嗎,現在整個后宮都知道了,我們為您高興,您可終于熬出頭了。”寶福臉上的開心不是作假。
她從小伺候在沈悠然身邊,后來跟著她一塊兒進宮,主仆多年,主子對皇帝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寶福一邊說著話,手里的動作也不停,一雙巧手不停地動作。
沈悠然看到她這般開心,她也沒有解釋,她總不能說自己不但沒侍寢,還被皇帝差使了一個晚上,她可還是要些臉面的。
沈悠然突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今兒除夕,本宮不能穿紅色那樣喜慶的衣裳。”
想起自己在宮外時,每年母親都會給自己做一身紅色的衣服,她除夕那日穿上,那時她胖嘟嘟地,美得像個年畫娃娃。
自打進了宮,她再也不能穿紅色了,宮中有規定,除了皇后其他人皆不能著正紅。
寶福以為她是在為位份傷神,便安慰道:“娘娘總會有那一天的。”
沈悠然垂著眉,沒說話。
皇帝在外面,寶福的動作快了許多,沒多大一會兒,一個漂亮的朝天髻就梳好了,因為今日回去太后宮中請安,所有妃嬪均要到場,自然是要穿戴隆重些。
今日除夕,整個宮中洋溢著過年的喜慶,到處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四處還有紅色的綢帶,沒個人臉上都帶著高興的笑。
沈悠然與皇帝一塊兒到的仁壽宮,她也順便蹭了一下皇帝的轎攆,原本皇帝是不愿意與她同乘的,不知為什么又答應了。
看到她從皇帝的轎攆上下來,與他們一同到的妃嬪們臉上是又嫉妒又羨慕,皇帝昨晚歇在朝陽宮的事人盡皆知,原本以為不得寵的貴妃現在又有了皇帝的寵幸,如今她們見著貴妃都得繞著走。
“臣妾給陛下請安。”林昭儀與賢妃走過來。
皇帝臉上并無表情,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輕聲“嗯”了一聲,跨步徑直往里面走,完全不在意愣在原地的兩人。
林昭儀與賢妃皆是面色難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皇帝給她們難堪,任誰都掛不住臉面。
沈悠然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小跑著跟在皇帝身后。
太后的仁壽宮今日格外熱鬧,妃嬪們都來了,還有靖王也進宮陪著太后用年夜飯。
淑妃正陪著太后說話,看到皇帝進來,本來高興的小臉蛋,在看到皇帝身后進來的沈悠然臉色瞬時黑了一下,隨即帶著笑行禮。
“臣妾給陛下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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