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好。”疾雪目光灼灼地道:“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東西的。”
桂云扶淡淡一掀眼皮, 沒再答話。
既然已經決定去郡縣里避避,差不多就得動身了。
疾雪熄滅篝火,把柴都扔到山腳下, 確保洞窟里沒有留下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桂云扶的身體還沒完全好全,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從他有時候輕輕擰起的眉,不難看出, 他還是疼。那徒步去郡縣就不是個好辦法。
疾雪試著暗示他:要不我御劍抱著你去。被桂云扶回以一道輕笑。這就是“你想都別想”的意思。
看來她企圖占便宜的意圖被看穿無疑。
沒辦法,疾雪又想了個辦法。
下山, 攔路過的馬車,讓人捎他們進城。
于是, 等雨稍微小那么一點以后, 疾雪就摩拳擦掌,叼著隨手扯來的一根草,開始在官道上蹲點。
這地方比較偏僻,來往的馬車不多, 她從早上等到中午才終于看見一輛小車從遠處而來。
車身是精雕細琢的原木,車簾是成色很好的那種布料, 一看主人家就是個有錢人。
就這輛了。
疾雪起身往大路中央一站, 馬匹受驚停下來, 車夫不知她是從哪兒竄出來的, 沒好氣道:“干什么?快走開。”
“能捎我一程不?”她從袖子里摸出五十靈石:“給你主人說一聲,我給錢。”
車夫嗤笑:“我們主人能看得上你這點錢?快滾開。”
他這態度, 那疾雪就不客氣了,一步跨上馬車,車夫驚叫:“你要干什么!”被她一把抓住衣領,拳頭舉起來橫在他臉前:“把你主人給我叫出來, 不然我弄死你。”
車夫:!!!
這是遇到土匪了!
他后知后覺,臉色鐵青地喊:“少爺,少爺快出來啊!”
“吵什么吵?”
馬車車簾掀開,一個身形渾圓的男人從里邊鉆出來。帶著金燦燦的發冠,十個手指頭上都是各種寶石戒指,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是富二代似的裝扮。疾雪眼睛差點被閃到。
“你什么人,干什么的?敢攔我的馬車,你知道我是誰嗎?”少爺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疾雪可一點不怕別人問她你是誰,她直接問回去:“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啊?”她撒開車夫,轉而揪住少爺的衣襟,從腰間抽出劍來比在他脖子上:“我要去郡縣,帶我一程,不然我就弄死你自己駕車去。你選一個。”
少爺一愣,好像終于明白眼下的狀況,僵著臉色道:“你、你、你、你敢!”
“我、我、我、我怎么不敢?”疾雪道:“我最喜歡砍人腦袋了,你要不試試看?”
土匪大概是這些富家子童年的心理陰影,少爺手抖腳抖,又不想在下人面前丟面子,強撐著一口不服輸的氣閉眼道:“我……我勉為其難捎你一程行了吧!”
疾雪這才滿意。
她讓少爺在原地等著,又把劍插在馬車面前,劍可以在周圍小范圍地生成結界,就算他們想跑路也會被攔住。做完這些,她上山去叫桂云扶。
他的狀態跟昨天比也就稍微好了一些。需要疾雪攙著才能走動。她把洗干凈的面簾重新幫他戴上。
“不過你為什么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長什么樣呢?”疾雪其實想說“這么美的一張臉,不讓人看也太浪費了”,但說出來可能會招來桂云扶冷淡的無視,遂一轉彎,換成了委婉的問句。
“你想知道?”桂云扶瞥她。
疾雪點頭。
他道:“等你和我關系再好一點我再告訴你。”
疾雪:“……”說白了還是拒絕。
“你說你要攔馬車,攔到了?”他又問。
疾雪點頭:“我逮到個傻的。”
“還能有比你更傻的?”
“……不準趁機罵人。”
他雖然口吻高高在上,但整個身軀都完全靠在她身上,疾雪能嗅到他頸項間草本的香味,摟著他腰身的手忍不住箍緊了點。他輕輕嘖了聲,倒也沒說什么。
疾雪走后,車夫趕緊去撿掉在地上的馬鞭,一邊沖少爺說:“土匪走了,少爺,我們趕緊……”
“不。”少爺皺著眉很生氣:“她敢對我這么無禮,我反而要帶她去城里,讓我姑姑好好教訓她。”
“但是少爺,她看起來身手很好……”
“閉嘴,我意已決,她敢羞辱于我,難道我還要落荒而逃?”
自家少爺都這么說了,車夫不敢置喙,只能自認倒霉。
要早知道會在道上遇到土匪,自己就不該自告奮勇地說要送什么周八少爺來這探親。現在好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兒離城鎮起碼還有一天半的距離,要是土匪在這中途給他們干什么,誰來救命?
哎,晦氣!
疾雪攙著桂云扶來到官道上,馬車果然還停在那。
她行為舉止像個土匪,桂云扶可不像,就算臉被擋著,優雅松懶的特有氣質怎么也掩蓋不住。
那叫周八的少爺當即發現這人不像是土匪的同伙,問她:“這人是誰?”
“慢點,前面有個坎。”疾雪小聲跟桂云扶說完,咂舌抬頭:“關你屁事,去,叫你家下人開車。”
周八少爺被她氣得面紅耳赤,指著她愣是一個字都罵不出來,只好吩咐車夫:“還愣著干什么,走啊!”
桂云扶被疾雪攙著坐到了馬車里,馬車里有坐墊有軟枕還有毯子,一看就是周八少爺享受的東西,她一點不客氣,全拿來塞在桂云扶的腰后,拿毯子蓋在他腿上。
周八少爺掀開簾子進來看見這一幕,更堅信這個戴面簾的人是被土匪搶來的。看他通身氣質就是非富即貴。等到了城里,他可以好人做到底,順手救他一救。讓這個土匪后悔。
“他一直看著你干嘛?”疾雪注意到周八少爺的視線,跟桂云扶咬耳朵。
“可能看出我是商人了?”桂云扶道:“畢竟商會在凡人界也會做點買賣。”
“那他豈不是想打劫?”疾雪立刻臭下臉:“等到城里我就收拾他。”
其實何必呢,跟這個少爺一起搶走他的乾坤袋,就算不能突破,應該也可以回去和風玄燭一戰。桂云扶漠然地想著,本來還想張口這么說。但不用猜也知道疾雪會作何回答。無非就是那一句“我會保護你”。
他一垂眼睫,干脆不再開口。
馬車在緩緩行駛,車內,疾雪和周八小爺大眼瞪小眼。
一個在想著“一定要干掉這個土匪,救出被她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人”,一個在想“他只要敢對桂云扶的口袋圖謀不軌,她就立刻出手弄死他”。
而桂云扶本人閑閑地靠在軟枕上要睡不睡。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就這么一直僵持到了晚上。
車夫把馬車停在了路邊,從車上卸貨,他們似乎帶了不少干糧和水,為的就是中途找不到客棧應急用。
疾雪從袖子里摸出五十靈石塞給他:“分我點。”
車夫估計沒想到她一個土匪居然會給錢,忽然就覺得她好像也沒那么蠻不講理,把干糧和水分了些給他,一邊說:“你要對我們少爺態度好點,他其實是不會拒絕帶你上路的。”
“那可說不定,就這狂妄大少爺的樣,看起來就欠我一頓打,你還是讓他少招惹我的好。”尤其是別想打桂云扶的主意。
說完她就回馬車上去了。
車夫呆在原地,啪啪扇了自己兩耳光:什么沒那么蠻不講理,果然土匪就是土匪!該被收拾!
車內只有桂云扶和疾雪兩個人,周八少爺估計也很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里,早就出去了。
她把干糧和水放到矮桌上,一邊摘去他的面簾:“多半不好吃,隨便吃點。”
桂云扶慢慢坐起身,把松軟的毯子撥到一邊:“其實不摘面簾我也能吃。”
“又沒別人,摘了唄。”她盯著他漂亮的臉:“反正你這么好看,不給我看看豈不是浪費?”
桂云扶:……
他決定當沒聽見這流氓的胡話。
干糧是那種很硬很干的,疾雪嘗了口都皺眉,桂云扶倒像沒有任何感覺,慢條斯理地吃完又喝了水。
看疾雪被餅嗆到,他把水壺隨便往她面前一遞,疾雪來不及細想就接過來喝了口,喝完才意識到不對。
她忽然盯著水壺不動了,桂云扶挑眉:“怎么?”
“這個。”她晃了下:“你剛才是不是也喝過?”
桂云扶的反應是——用鼻子輕輕嗤了聲,問:“所以呢?”
疾雪:“所以,我覺得我有賺到了。這壺水不能還給他們了。”
桂云扶:“……”
“得,說正事。”她把水壺塞進自己袖子里,趁著車里沒人,跟桂云扶商量進城以后的事:“咱們最好混進人堆里,這樣才不容易被風玄燭找到。”
桂云扶道:“嗯。你有什么計劃?”
“就利用這個富二代。”疾雪拇指指指外頭:“讓他雇我去他們府上干活。你可以接著做商人。”
桂云扶好笑了聲:“你剛才那樣威脅人家,憑什么覺得他還會雇你?”
“不雇我我就揍他。”疾雪撩袖子:“反正我不能再用你的錢了,我要自己賺。”
“哦?為什么?”
那還用問為什么嗎,當然是不想產生一種被你包養的感覺啊。這是女人的面子問題。
疾雪想著,換了種說法:“你剛才不是說等我們關系更好一點就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戴面簾嗎?你既然這么喜歡錢,我給你花錢,你肯定明天就能告訴我原因了吧?”
桂云扶:……
“你想得倒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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