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餌與魚
三月后,城主府書房內
此刻的張啟山冷峻凌厲的五官難得透露出些許慵懶,他背部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拿著文件閱覽,另一只手輕撫著躺在他腿上的少年垂落的青絲發梢。
江落此刻嘴唇和口腔酸的不行,就連喉腔里面也有些疼,唇角兩處更是不正常的嫣紅,但他精致昳麗的小臉上卻滿是饜足,而正是這抹饜足讓他原本清冷純凈的氣質中平添上一抹妖冶、詭艷靡麗的美感。
得到滿足的江落乖乖地枕在佛爺的腿根......離那很近,他不自覺地聳動了下鼻尖,雖然有衣物阻擋......但他仿佛還能聞到那龐大的氣息,小巧的喉結也不禁上下滾動......
可江落沒敢再癡纏佛爺,畢竟白日里佛爺能放任他一次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他可不想惹了佛爺不悅以后都不能在白日里吃到......目光要放長遠......
一想到如果以后白日里都能吃到一次,就讓江落忍不住彎起眉眼無聲地偷笑了下......
但江落又怕佛爺發覺他的小心思,所以他忍住自己的渴望,絞著手指擺弄著佛爺的衣角,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乖乖地享受著佛爺寬大溫熱的手掌的輕拂過他的長發。
二人之間氛圍靜謐美好,初春正午的陽光透過書房的落地窗被分割成斑駁陸離的光影,星星點點灑落在二人身上,窗外是如雪般的棉絮輕盈落下,嘆息般柔婉......
就在江落因為鼻翼間滿是佛爺的氣息而感到安心,舒適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抓緊佛爺的衣角,想要闔上眼皮小憩一會兒時。
突然耳朵微動,隱約聽到書房外傳來腳步聲......果然很快書房門就被敲響了。
——篤——篤
很有節律的兩聲。
“佛爺,屬下有要事稟報。”門外傳來張日山的聲音。
張啟山應聲抬頭,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進!
就在張日山推開門的瞬間,江落起身坐好,他現在可是要保持形象的人!
張啟山看了他一眼,見他正襟危坐的模樣,心下有些好笑。
張日山進來看到屋內二人的姿勢時,心里松了一口氣......不能怪他忐忑。嵲谑撬姑沽......無意撞破好幾次佛爺與江落干那檔子事......
張啟山眉棱一挑,抬眸看向他問道:“何事?”
張日山先是朝著江落點了下頭,然后趕緊正色道“佛爺,就在剛才四爺水蝗他喬裝打扮避開了九門的哨子,去了城北兵馬司已經與盧建勛偷偷見面了。”稟報到最后時,他眼底閃過一抹森然寒意。
墻上的掛鐘指針擺動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張啟山聽罷,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抬手在那張密密麻麻滿是黑色字跡的紙張上用紅色墨水筆劃掉了一個人的名字,他抬起那雙深邃凌厲的雙眸,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嗓音沉和疏冷,沒有太多感情:“小魚兒咬到餌了,最終餌進了小魚的肚子,那小魚就馬上要進大魚的肚子里了......大魚最終要被人吃的......或者腐爛在江里......”
張日山頷首道:“佛爺,城北兵馬司明面上已經被盧建勛所掌控,城北的哨子也已經故意將情報網范圍縮小!
張啟山點了點頭,坐到椅子上,雙手手指交叉合攏,漆黑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眸里一縷精光閃爍:“日寇那邊可有動作。”
聽到佛爺的問話,張日山眉宇微皺:“佛爺,日寇從中原地區調遣過來的軍隊一直駐扎在距離通州城數十里外的邊境線處,他們只敢派商人到岳陽小城那邊窺探消息,長硰城范圍他們還不敢踏足。但那個叫涼子的日寇好像與鎂帝國的一個叫做裘德栲的人搭上線了!
張啟山動了下手指,發出一聲嗤笑:“看來卑賤如鬣狗般的日寇也有被打怕的一天,讓它們合作也好,等到收網的時候也能省些事。”
“這出戲可要好好演下去才是,只有讓它們覺得長硰城亂了、九門亂了,這群鬣狗才敢行動!
張日山眼底滿是冰寒,頷首道:“是,佛爺。”
桌面的那張紙張上的紅色墨水完全陰干時,仿佛像是猩紅的血色凝固其上,這也預示著上面名字所屬之人的命運已經被人所操控,并且他們的結局在被這如同猩紅血液的筆墨所劃掉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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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兵馬司 司長辦公室
盧建勛與水蝗對立而坐。
經過短暫的沉默后,盧建勛語氣帶有一絲諷刺意味開口道:“四爺今日您既然主動來見我了,我想咱們之間也能算是盟友了,您的勢力暫且交予我又有何妨?您又何必在這種時刻猶豫了呢?”
話落,盧建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里暗罵這水蝗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居然想不出力就占便宜,這世間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水蝗此刻臉色陰沉如水,他心中惱怒盧建勛的態度,但也不能甩袖離去,他來見盧建勛是因為他快要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幾年前他得罪了佛爺身邊的江副官江落,原本那時他以為江落不過是佛爺身邊一條可有可無的惡犬,況且當時就連佛爺身邊第一得力的張副官張日山都厭煩鄙夷這條惡犬,他是得了張副官的暗示這才在長硰城里推波助瀾傳播有關江落的謠言、敗壞他的名聲......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沒過多久江落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佛爺身邊最為寵信的屬下,還被佛爺賜予代表九門提督之首的“二響環”!
當第一次九門議會召開時,他發現這些事情后,內心惶恐無比,想要找張日山打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結果張日山居然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走了!話里話外還將他之前所暗示之事推脫的一干二凈!
從那之后他水蝗的生意在九門中就排了末尾!連那只擁有一個小香堂的齊鐵嘴都比不過!這明擺著是江落在背后針對他!
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啊!但是這長硰城頭頂上的天是張啟山張大佛爺,他但凡想在這長硰地界活著只能忍下這口惡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荒苊咳斩继嵝牡跄,生怕張大佛爺會因為寵信江落,看他礙眼將他除掉,讓其他人代替他在九門中的位置。
原本他還想繼續忍耐尋求機會向那江落表達忠心,可三個月前的九門議會利益分割居然再次將他排在末尾,北方的通商他居然連一層都沒占據!這讓他如何能繼續忍受!
剛好在那時這個新任的城北兵馬司司長盧建勛派人來拉攏他,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聽說了這個盧建勛在張大佛爺手底下頻頻碰壁吃癟的事情,所以他沒有急著同意,也沒有拒絕,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盧建勛是否真的有能力,成為與這長硰城的“天”做對的資格。
現在三月過去,盧建勛居然真的從張大佛爺手中奪取了城北兵馬司,還讓九門在城北的哨子退避三舍。如果說水蝗原本還秉承著觀望猶疑的態度,那今日他親自前來就是表明了要與盧建勛聯盟。
可水蝗卻沒有料到這盧建勛居然面對他還擺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還以命令的口吻讓他將自家埋藏在九門情報網里的伙計名單交出去!這分明是要拿住他的命門。《胰绱藷o理荒唐的要求他又怎能答應!
所以就有了現在二人僵持的局面。
盧建勛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般,一邊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一邊有些譏諷地說道:“四爺面前既然有大樹可供乘涼,您又何必堅持站在烈日之下呢?”
水蝗被他語氣中的不屑激怒,猛地起身,同樣譏諷地冷笑一聲回懟道:“呵,大樹乘涼?盧大人你的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吧!你自比大樹,難不成你這棵樹大到遮天蔽日不成??況且你若是大樹,那張啟山就是那青天與烈日,你就不怕被烈日烘烤成枯枝?而且你別忘了,現在是你需要我。。∥覀兪呛献麝P系!!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別用命令的口吻與我說話。!”
盧建勛聽了他的話,心中殺意彌漫,但還是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不緊不慢地放下茶壺,仰頭看向滿臉怒容他,眼神狠戾,語氣陰冷:“四爺,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是你主動找上門的,可不是我派人請你來的,現在是你來求我幫你擺脫如今的窘迫之境!你要是想要合作,那就聽我指揮,不然......呵!”
水蝗眼眸中殺意爆閃,周身滿是陰寒。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殺意,盧建勛在此刻居然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手不自覺地覆上腰間的手槍,心中居然有那么一絲后悔身旁沒有留人。
可最終水蝗按耐住自己的殺意,抽動臉上的皮肉冷冷道:“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然后居然轉身想要離開。
盧建勛這時也意識到是自己急躁了,哪怕這個水蝗今日低頭前來見他,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但這個水蝗既然來了,想走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盧建勛陰險無比地聲音再次響起:“四爺我勸您還是回來,咱們兩個坐下再好好談談......不然您今日前來我這城北兵馬司的事情我就不敢保證你口中的“青天烈日”會不會知曉了!”
水蝗聞言猛地轉身,看向他的眼睛里滿是憤怒與森然殺意還有不可置信......
“你......你......你當真無恥!你居然威脅我!?”
盧建勛笑了,這次是真真切切地笑了,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般:“四爺,您這般人物怎么還說出這種離譜又可笑的話來了呢?無恥?要說無恥,您不也是嗎?張啟山相當于您的主子,您現在能出現在我這里,不就是叛主嗎?”
水蝗臉上橫肉抽動,他真想......真想一刀將盧建勛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腦袋砍下來!
盧建勛看著站在原地惡狠狠瞪著他的水蝗,心里又浮現出不屑,但這次他面上不顯,反而起身走到水蝗身旁,客客氣氣地說道:“四爺,您先請坐!咱們再好好談談!”
......
水蝗最終還是沒能硬氣地甩袖離去,畢竟盧建勛說的對,當他踏入這城北兵馬司的這一刻他就已經背叛了張大佛爺、背叛了九門......張大佛爺如若知曉定然不會放過他......如今他也只能跟著這個盧建勛一條路走到黑了!
畢竟是他張啟山對他不公在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怪他水蝗不講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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