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家里的親戚
太后談吐還是有一套的,問了幾句,就轉(zhuǎn)為拉家常,王宵一一應(yīng)答,氣氛愈趨輕松,讓黃公公嘖嘖稱奇。
王宵在前世,根本不是什么偉光正的人物, 拍導(dǎo)師馬屁,揣摩系領(lǐng)導(dǎo)的喜好,搞小團體欺負(fù)班上的老實同學(xué),為獎學(xué)金大打出手,又為爭奪班花不擇手段,早已煉得一身銅皮鐵骨,應(yīng)對太后毫無壓力。
當(dāng)然, 王宵不會奢想與太后做朋友, 凡是有這種想法的,都會死的非常慘,太后最親近的人,是太監(jiān)和貼身宮女,從來不是外朝臣子。
對此,他非常清楚,凡上位者莫名其妙的示好,就要警惕了,正如雍正恩寵年羹堯,一連串無比肉麻的糖衣炮彈轟下去,年羹堯被轟的飄飄然,真把自己當(dāng)作了雍正的好兄弟,結(jié)果悲劇了。
所以相處的分寸要拿捏好, 既要讓太后感受到自己坦坦蕩蕩,又始終恪守君臣本份, 挑戰(zhàn)還是相當(dāng)大的。
不覺中,一個上午過去, 太后仍是興頭十足, 黃公公不得不清咳兩聲,示以提醒。
太后這才意猶未盡的止住話頭,王宵也趁機告辭離去。
當(dāng)天下午,司禮監(jiān)把王宵五人聯(lián)名上的折子交內(nèi)閣票擬。
王子騰已經(jīng)入閣了,看著手里的折子,面色陰晴不定,如有一絲可能,他都想把折子駁回,可是他不敢。
事涉太宗,誰敢封駁?
雖然真駁了,不見得會治他的罪,但剛剛?cè)腴w,就把尊太宗為成祖的折子給駁了,這是狂的沒邊!
宗室會全體敵視他。
再是四王八公權(quán)傾朝野也不敢這么玩。
“諸位,意下如何?”
首輔張成琳問道。
武愷看了眼高明,見高明神色復(fù)雜的嘆了口氣,便嘿嘿一笑:“此子倒也了得,令內(nèi)閣無可封駁,既如此, 何不成全了他,擬了罷。”
“王大人意下如何?”
高明問向王子騰。
“擬了!”
王子騰心里百般不是個滋味, 本以為給王宵設(shè)個難題,就算不能一擊鎖喉,也能拿捏些皮毛,沒想到,妙招竟成了昏招,反過來成全了太后。
‘此子下一步,必是為興安皇帝祔廟奔走,一個一天皇帝都沒當(dāng)過的藩王,朝廷怎會容他祔廟?這才剛開始,走著瞧!’
王子騰心里發(fā)狠!
次日,宮中有旨,尊太宗為成祖,于明堂祭禮中配昊天上帝。
當(dāng)然,太宗尊為成祖,太廟也需要改建,中間有個過程,所有人都認(rèn)為,王宵會在明堂祭禮后打出第二炮。
夏家!
夏金桂與母親面面相覷。
許久,夏母嘆了口氣道:“不想此子竟有這般能耐,倒是娘小瞧了他!
夏金桂被王宵折騰的快要瘋了,眼里戾氣一閃,便道:“娘,要不要弄些事情,潑他盆污水?”
“不必!”
夏母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首當(dāng)其沖的,是北靜王爺,我們家沒必要強出頭!”
“吁~~”
夏金桂深深吁了口氣。
薛家!
張文墨與薛蟠也在喝著悶酒,這著實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可是背后罵王宵有失身份,更何況事關(guān)太宗,他們也不敢罵。
誰知道小廝婢子有沒有誰會告密?
只得喝悶酒。
寶釵也是心情難以言表,她是親眼看著王宵趟過一處處泥坑的,卻沒有一處能讓王宵栽倒,她不知道,未來能否阻擋住王宵的步伐,北靜王真的可以嗎?
一時之間,心亂了!
賈府!
“姑娘,姑娘!”
紫鵑一路小跑進了屋。
黛玉正在寫詩,停下筆,問道:“什么事兒這樣慌張?”
“姑娘,哪里是慌張,是好事呢!”
紫鵑把王宵為太宗尊為成祖之事道出,便道:“王公子沒事了,這下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黛玉神色略微不大自然,撇了撇嘴道:“我和他又沒關(guān)系,我操的哪門子心?”
紫鵑掩嘴笑道:“也不知是誰,這幾個月來,總是默默念叨著對不住人家……”
“哎呀,小蹄子欠打了不是?”
黛主猛轉(zhuǎn)過頭,眸中隱有怒色!
“好啦好啦,姑娘別惱啦!”
紫鵑扶著黛玉的肩,勸道:“其實王公子胸懷坦蕩,應(yīng)該早就把那事兒給忘了,姑娘又何必記掛在心上?”
黛玉搖了搖頭,并不說話。
她心眼小,多愁善感,不向王宵當(dāng)面道歉,總是個事壓在心上,并且時間拖的越久,壓的就越重。
“林妹妹,林妹妹!”
這時,寶玉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了進來。
黛玉柳眉微蹙,問道:“什么事兒?”
寶玉喜道:“天氣這么好,林妹妹何必縮在屋里,銘煙剛給我做了個網(wǎng)兜,走,我們出去抓蝴蝶去!
黛玉神色微滯,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如果沒接觸過外面的人,她還沒覺得寶玉不妥當(dāng),整天無憂無慮,活在老太太的寵溺下,王夫人不敢說重話,他老子也不敢隨意打罵,如個小祖宗般,挺好的。
壞就壞在她出過園子,開了眼界,不說和王宵比,就是和別的青年俊彥也沒法比。
這么大的人了,還捉蝴蝶?
小時候沒心沒肺倒沒什么,人長大了,總要顧著家吧?
其實黛玉也不是完全清高,她精于算賬,鳳姐不識字,有時會請她幫著記賬,早已看出賈府入不敷出的窘境。
如果不知道倒也罷了,如今清楚了諾大的賈府,竟是個空架子,越看寶玉越是恨其不爭,整天不干正事,有這抓蝴蝶的工夫,讀讀書不好嗎?
“我乏了!”
黛玉徑直躺上床,面朝里蜷了起來。
“林妹妹,可是不舒服,要不要給你叫個御醫(yī)來?”
寶玉順勢坐上床頭,問道。
黛玉不說話,又往里面蜷了蜷。
紫鵑忙把寶玉拉了起來,往外推著道:“姑娘是春乏,睡一會兒就好了,二爺回去吧,讓姑娘好好休息!
“林妹妹,那我下晚再來!”
寶玉向里面喚了聲,快步離去。
黛玉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與紫鵑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中,讀出了一絲無奈。
……
吳江,王家!
昨日縣里送來了狀元及第牌匾,縣令陸放也親自來道賀,頓時,王家沸騰了,街坊無不前來道喜,家里又緊急開宴,一直忙到半夜才歇了下來。
早起,家里仍是歡聲笑語,一派歡快的氣氛。
“哎~~”
李氏重重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
香菱繞到后面,乖巧的替李氏揉著,白娘子傳授給她的玄清正法,是玄門正宗,和馬鈺教郭靖的全真派內(nèi)功一樣,根基扎實,但修煉進度較慢。
幾個月過去,只練出了些微真氣。
不過在絲絲縷縷真氣的刺激下,讓李氏漸漸地有了精神。
這時,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快步從院角而過,手上拿著一疊子紙張。
“秋途,拿著什么?”
李氏本能的問了句。
那叫秋途的男子腳步頓住了,轉(zhuǎn)回身,訕訕道:“自從咋日表弟中了狀元的消息傳來,左右鄰居都想投佃我們家,我?guī)退墓锰袅讼拢{了近三千畝地,正要回房整理,四姑要不要過目?”
去年王宵臨走時,特意去了大舅家一趟,留了些銀子,買了些禮物,還丟了匹騾子下來,效果還不錯,年前,三個舅舅均是親自登門,讓李氏好一陣歡喜。
又家里人手不夠,三個舅舅家,各出個兒子過來幫忙。
分別是大舅家的長子李秋路,二舅家的次子李秋途,三舅家的長子李秋道。
李氏不禁眉心一擰,不悅道:“我要不喊住你,你能拿給我看?誰讓你收的?狀元和舉人一樣,只能免稅四百畝,也不能多蔭人家!”
李秋途爭道:“四姑,表弟是狀元啊,可直接授官翰林,呆個兩三年出來,最少也主事起步,咱們家是官宦人家了啊,您看哪家不是幾千上萬頃的土地?怕什么?”
“朝廷哪有你想的那樣簡單,越是身處高位,越要有一顆敬畏之心,你可別給我們家惹禍,契書給我!”
李氏臉一沉!
“四姑!”
李秋途大喚了聲,見李氏神色堅定,才不情不愿的遞了上去。
李氏拿過契書,轉(zhuǎn)頭道:“妹妹,田莊的事由二兄弟打理,你把地契給他,讓他還回去!
賈荻卻是現(xiàn)出了難色。
“怎么?你也胡鬧了是不是?”
李氏盯著賈荻。
“這……”
賈荻又急又窘,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伯母,二姨不方便說,我來說吧!”
小青走了過來,邊上還有十四娘,看了眼李秋途,哼道:“二姨的兄弟,早被架空了,現(xiàn)在是由您的大外甥李秋路主持田莊!
“這么大的事,怎沒人和我說?”
李氏色變。
小青鬧事不怕大,又道:“伯母您也不想想,二姨的兄弟是什么身份,您的三個好外甥又是什么身份?
人家本份老實,哪里敢多嘴,別人又怕?lián)鷤挑撥的惡名,所以都瞞著您呢,要不是您的二外甥實在過份,竟膽大包天至私下收授別人投佃的土地,我本也不打算向伯母您挑明呢!”
“放肆!”
李氏大怒!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變動,自己都不知道,三個哥哥到底想做什么,是要奪自家的產(chǎn)業(yè)么?
李氏是個明白人,親情歸親情,可家里的產(chǎn)業(yè)是她的寶貝兒子王宵的,哪里容得哥哥家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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