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不讓碰
“是他?”
元春俏面微沉,便道:“叫他進(jìn)來!”
“是!”
宮女施禮退去。
不片刻,北靜王如入自己家般,負(fù)手步入殿中,銳目向左右一掃!
宮女們立刻退出,其中兩個元春的貼身宮女,相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復(fù)雜,她們都清楚元春已經(jīng)失身給了王宵。
北靜王關(guān)心的問道:“娘娘眉宇間有憂色,可是為老太太的病情擔(dān)憂?”
“哼!”
元春哼道:“我倒是要聽聽你的解釋,你著府里奴幾辦事,選哪里不好,為何偏選在我家的家廟?”
“哎~~”
北靜王嘆道:“我也沒想到那奴幾會這般大膽,此事我原不知情,聽著與孫宗一起辦事的奴才們說起,才知釀成大禍。
不過孫宗也是一心為主子,林姑娘被王宵帶走之后,我本已算了,他卻跑去蘇州,說服了林姑娘那做城隍的兄長,給請了來,在鐵檻寺約見林姑娘,想必王宵也陪著去了,之后發(fā)生的什么,已無人得知!
元春根本不信,天底下,哪有奴才背著主子去辦事的道理,更何況事情不算小,給孫宗十個膽子也不敢私自去蘇州。
不過實沒必要戳破,北靜王給的是臺階,不是解釋,只是想到王宵也參與進(jìn)去,心里又控制不住的妒意上涌!
她幾乎可以腦補(bǔ)出當(dāng)時的場面,王宵為了營救黛玉的兄長,與長史一方的高人大打出手,不幸引燃了鐵檻寺。
本來元春就不喜歡黛玉,黛玉性子尖酸,身體也不好,分明是個早夭的命。她不明白,這女孩子有什么好,讓王宵為了她不惜一再冒犯北靜王?
再看看王宵是如何對待自己?
和王宵那個,確實很快樂,事后卻是無盡的羞恥,王宵花活多,作為一個受過正經(jīng)三從四德教育的大家閨秀,哪里受得了?
卻偏偏口嫌體正直,欲罷不能!
其實她知道自己與王宵修不成正果,可就是看不得黛玉和王宵在一起,況且自己的親弟弟也被黛玉迷的神魂顛倒,簡直是沒天理了!
‘罷罷,真是個冤家,改日把他召來宮中問個清楚!’
元春暗嘆了口氣,又道:“你膽子倒不小,林丫頭雖父母雙亡,林如海在朝中仍有同窗故舊,你納她為側(cè)妃,別人會怎么想,好歹林如海也是探花郎,探花郎的女兒就任你折辱?除非你肯立她為正妃!”
北靜王猛的抬頭,看向元春!
這女人想讓自己娶黛玉?
林如海雖有故舊同窗,卻不象元春說的那樣夸張,畢竟人死燈滅,人走茶涼,他只是在揣測元春的心思,并且暗暗盤算娶了黛玉對自己的利弊。
元春心知適可而止,在北靜王心里埋下顆種子就夠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隨即便道:“你不在內(nèi)閣值守,來朕這做什么?”
“多日不見,堪是想念!”
北靜王也把黛玉之事放下,風(fēng)度翩翩的笑了笑,伸手去摟元春的腰肢。
卻不料,元春急退數(shù)步。
“這……”
北靜王現(xiàn)出了不悅之色,換了哪個男人,這都是赤果果的羞辱啊,他已經(jīng)篤定元春離不開自己,心理上更難接受元春的閃避。
“不要碰我,沒心情!”
元春淡淡道。
北靜王立刻與老太太的病情聯(lián)系起來,倒是可以理解。
可事實,并不完全如此,元春是大家閨秀,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既然與王宵有了肌膚之親,就絕不可能一女侍二夫,自然而然的,對北靜王生出了排斥。
一方面,如果周旋于王宵和北靜王之間,那她成什么樣的女人了?
另一方面,王宵是她的最后一個男人,對于北靜王來說,已經(jīng)不貞了,但對于王宵,只要不再與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就是貞潔的!
不論是出于感情,或是那種在北靜王身上得不到的羞恥感,還是自己的內(nèi)心,都有必要為王宵守貞,不愿意再被北靜王觸碰。
“老太太吉人天相,肯定會好起來,娘娘不用擔(dān)心!”
北靜王并不清楚元春已變了心,點頭道:“近來讀書人越發(fā)猖獗,組建提刑司已刻不容緩,我想請?zhí)笙略t,由佛道二門盡快著手,將來如有合適的讀書人,也可加入其中!
“明日朕就下旨!”
元春默然半晌,才道。
她也清楚一旦頒下詔書,朝廷將會漸漸陷入動蕩當(dāng)中,可這是大勢所趨,內(nèi)閣總是拖延也不是個事。
而且她和皇帝還依賴北靜王,北靜王的背后則是佛道二門。
說到底,元春首先是母親,一切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她的兒子,再對王宵有感覺,也只能往后排。
如果王宵對她的兒子有了威脅,她會糾結(jié)、痛心,難過,但還是會在大哭一場之后,鏟除王宵。
北靜王又道:“張成琳、武愷與高明欺負(fù)寡母幼主,每每與我作對,致使我在內(nèi)閣中,處處受掣肘,朝廷政務(wù)因此而積壓,長此以往,天下豈不亂了套,我想請皇太后下詔,封我為攝政王,代替皇上總理天下河山。”
元春神色微凜!
北靜王做了攝政王,地位就與她等同,可以假借皇帝的名義,代皇帝下詔,這不僅僅再也沒法控制住北靜王,連王宵都會有危險。
可這是當(dāng)初講好的,她也不愿與北靜王撕破臉,除非有朝一日,王宵能作為她們母子的靠山,于是道:“封你為攝政王倒沒什么,但你可能服眾?你可有拿的出手的功績?朕不想因此致使天下動蕩,想必你也能體諒朕的苦衷!”
北靜王也知道自己沒有功績,甚至因東廠被裁撤,讓他的威望大為下降,此時絕不是當(dāng)攝政王的好時機(jī)。
他只是提一個過高的要求,掩護(hù)另一個要求罷了。
北靜王沉吟道:“娘娘說的也是,但內(nèi)閣絕不能再由那幫子文人把持了,臣請娘娘下旨,增補(bǔ)南安王入閣!”
元春眸光微閃,原來這才是北靜王的真實目地。
可是她已經(jīng)拒絕了北靜王一次,實在沒法再拒絕第二次,只得勉強(qiáng)點頭:“明日朕一并下詔!”
“臣就不打擾娘娘了!”
北靜王想與元春親熱未能得逞,也沒了興致,草草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慈圣圣母皇太后下詔設(shè)立提刑司,由北靜王統(tǒng)籌佛道二門組建,不得再拖延,并加封南安王為東閣大學(xué)士,增補(bǔ)進(jìn)內(nèi)閣!
又過一天,王宵住處的門又被敲響了,開門一看,是兩個差役。
“請問是王大人家罷?”
一名差役腆臉笑道。
“正是,兩位是哪個衙門的?”
王宵話道。
那差役道:“我們是吏部衙門的,請王大人隨我們往文選清吏司面見徐大人!”
文選清吏司掌中下層官員的升遷,徐大人便是清吏司郎中徐茂才。
‘升官?’
王宵不由眉頭微擰。
“哈哈,王大人,請罷!”
又一名差役哈哈一笑。
“請兩位稍待,我換身衣服!”
王宵點了點頭,回屋里換了官服,又交待了翻,便隨兩名差役離去。
不片刻,被帶到了吏部,一直引領(lǐng)進(jìn)文選清吏司。
吏部不比刑部,每一個司都異常忙碌,王宵在耳房小坐了會兒,才被傳喚。
正堂中,一名稍胖的中年人埋首于案牘,頭也不抬,王宵拱手施禮:“下官翰林院修撰王宵,拜見徐大人!”
“哦?你就是王宵?”
徐茂才放下筆,打量了王宵一番,又拿起置于案頭的文書,翻開對照了下,便道:“吏部遷你為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這是調(diào)任文書,拿著罷,明日一早去工部報道!
工部屯田清吏司,有正五品郎中一人,正六品主事一人,下設(shè)都吏、準(zhǔn)支、柜、雜、匠五科和案房、算房、火房。
主掌陵寢修繕及核銷費用、支領(lǐng)物料,此外王公百官的墳?zāi),亦由屯田清吏司掌管,并兼管各地開采煤窯與供應(yīng)薪炭,征收通永道船、木稅、西山官窯、煤課等稅課。
“什么?”
王宵大吃一驚道:“下官入翰林院不過數(shù)月,怎會這樣快就調(diào)動?”
徐茂才不耐道:“是內(nèi)閣下的任命,叫吏部調(diào)你過去,你有疑問,去問內(nèi)閣,快拿著,莫要耽擱本官辦事!”
吏部素有天官之稱,向來眼高于頂,對待其他各部的態(tài)度惡劣的很,王宵也不在意,接過調(diào)任文書,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調(diào)任狀。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古代有一個不好,調(diào)任前沒有組織部談話,太突然了,想調(diào)就調(diào),一點準(zhǔn)備都不給。
其實王宵還是想留在翰林院的,主要是舒服,劃水劃的毫無壓力,而工部是六部中的賤部,最繁忙的一個部門。
到底是誰在搞老子?
王宵本能的想到了北靜王與王子騰!
可人家是利用規(guī)則,合理的對付自己,除非與整個官僚體系割裂,否則調(diào)命下了就必須去,恐怕衛(wèi)淵也巴不得自己走。
‘罷了,罷了,難道去了工部就躺平不得?’
王宵真不信這個邪。
這念頭剛出,轟的一聲,赤紅色的官氣貫頂而入,萬家燈火圖通紅一片,小城中,縣衙的規(guī)模迅速壯大,又有官氣反饋進(jìn)劍池,蕩漾的池水,濃似鮮血!
“多謝徐大人了!”
王宵捧著調(diào)任狀,深施一禮,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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